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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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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份证四十二岁那年,杨柳楼终于开到了广州。

      和孙均打着监察新店的名头一同南下,对张兆弗董事长忙不过来的抱怨置若罔闻,我们两口子心安理得地安居下来。

      买的小院颇有几分古韵,二进二的房子,庭前还带着一池小塘。

      孙均在那里撒了荷花苗,逢有闲暇,他就蹲在水景边上研究哪株生了主根,哪株长了新芽……

      年龄一大,侍弄花草对人的吸引力日渐增高,只是这回事事要强的大将军犯了难,凡经过他手的花秧死的死,败的败。

      杭州的家里被孙均养得寸草不生,兆弗没少因为这事笑话他。

      孙大人在闺蜜话间的代号也从“不高兴”变成了“除草剂”。

      他本人对此是一无所知的,不然约莫又要变回去。

      午后醒来,强烈白亮下池水清澈反光,粼粼波影,平白给寰宇拉高了亮度。

      廊里“除”先生扎的秋千跟风慢悠悠晃荡,院西面叶榕干云蔽日,树荫替荷花苗挡走大部分日头。

      我这几年腰有些症结,很难久站,是以,秋千、木椅……院里隔几步就有一处能坐下来休息的地方。

      软垫被太阳烘得烫人,靠上去,暖不吝啬得传递过来。

      舒服得让人眯眼睛。

      距离上一次在岭南长住已经是二十三年前的事情了。

      记忆里极梦极醒的南宋混在岁月里愈来愈浅,浅到在这儿曾今追在人身后一声声“将军”,现在很难再唤得出口。

      到底是老了。

      前年生日过后,催生催了十几年的我妈像是终于认清事实,不再一门心思希望我们生一个孩子供她看护。

      她也渐渐步入养花大部队,时常会在聊天框里手写一大篇心得和孙均交流。

      尽管教会了他们视频,还是鲜少被采用。我有时看着两人对话框里大篇幅的白色,都很难想象出一位快八十岁的老太太是如何挑灯夜读把它们一笔一画写出来的。

      又反思自己是否对她的陪伴太少,致使老太太觉得空当失落,为了融入我们生活才养起花草,多一些共同话题。

      这点矫情在说出来后,被孙均诧异地问,“你还不知道语音转文字这个功能吗?”

      是我唐突了。

      然后在孙均忙于逐条问题回复时,又被张兆弗轻飘飘补了一刀,“干妈好像不太在乎你陪没陪伴她,我似乎没看过她给你发信息。”

      All right.

      对于不生孩子这件事,我们之中好像达成了一个默契的共识——谁也不生,组团养老。

      她后来找了一个警察男朋友。很帅、很有明星相。

      闺蜜聊天代号“正直男”。

      兆弗和正直男恋爱谈了小二十年,去年才在人家的软磨硬泡里给了名分。

      一张结婚证就给“正”先生美得差点奔西湖跳下去以明心迹,别说不要孩子,就是让他不要姓,约莫着也能咬咬牙改姓“张”。

      可见恋爱还得和恋爱脑谈。

      到我家,不要孩子这事是孙均提出来的。

      他说他娘就是因为生他没的。又说如果我因为孩子出了任何闪失,他一天也不愿意苟活。所以干脆不生。

      我乐不得答应。转又问他对避孕有什么措施。

      早有准备的孙均闻言眼睛一亮,大方地向我展示了满满一床头柜“小雨伞”。

      这人对按行自抑是有独特见解的。

      火伞高张,迎面风里裹挟着热气,炽得檐铃不情愿地响动。

      手下拨弄着腕上的金链,在心里细数铃响,数乱了也不恼的归零重来。这样悠闲的日子这些年少有。

      回现代的第一时间,我和兆弗促膝长谈,整合了彼此的社会资源和那些年累积的经验,开了这家古香古色的茶楼酒肆。

      她的七汤点茶和旧年我为了适应岭南口味的菜色一经推广,饕客络绎不绝。

      二十年里,杨柳楼的生意随着热度下盛名愈渐火爆,规模翻了几翻,日子越过越红火,也越来越脚不沾地。如今终于有偷得浮生半日清闲的时候了。

      孙均总是感慨,说他这二十年里过得日子是他人生前二十年完全没有想过的。

      他被正直男拉去当过辅警,后来因为擒人下手太重被客气地劝退了。

      也去剧组当过武术指导,还因为容貌上相像给意外受伤的影帝做过一次武替。吓得我连夜驱车百里赶到横店把人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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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终于落定,找了块地收了些孩子教他们练武。

      别人教课都是租个店面,开着空调冷风,偏他不,买了块空地皮,按上靶子木桩,弄得和校场点兵似的。

      烈日寒风给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生练成小麦秸秆般蜜色,家长们也是心大,不怒反夸,话里话外都是感谢孙均带孩子强身健体。

      审美观念越来越多元,好事,但还是反复叮嘱给孩子们多擦防晒,无它,娇嫩皮肤总是要做一些养护才能更健康。

      他们的师父每天出门前也被按住涂满厚厚一层。

      我们出发飞广州那天,机场都是来送他的徒弟。一圈又一圈,场面之盛,不知道的以为是给哪个明星送机呢。

      “应笙?”

      屋里孙均睡醒找人的声音打断思绪,脆生生地应他,“哎,在这儿。”

      闻声而至的人不嫌热地蹭过来挤在秋千上,手自然伸到我后腰处揉按起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天光云影弱了大半,指指时钟,“快晚上了。”

      他并不顺着手指的方向转头,只是侧目盯着我,“想吃什么,我去做。”

      摇头不想他走。孙均衣服上沾着空调房里带出来的凉气,勾着人靠近,手脚并用地扒在他身上,心思乍起。

      “将军,留下吧。”

      引得头顶轻笑,发髻上的钗也被人揉得乱晃。

      乘胜问他,“当年情景,为什么留下?”

      孙均低头来啄我脸。

      仰头迎上去,化亲为吻,深久之后睁眼才发现他耳廓热得通红。

      “和你一样。”他轻笑,四十几岁的人脸上竟溢出少年时的羞允,“见色起意。”

      反驳他,“我才不是!”

      孙均眼神询问。

      “我是……”

      故作高深地停顿半晌,憋得人伸手来闹才敛不住笑得说完下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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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墙头巷里遥相望,一见将君即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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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均并没有立刻回声。

      他安静地深邃望着我。

      像是能把人吸进他眸中的漫天繁星里一样。

      在深情星河的眩晕里,恍惚听见孙均开口。

      他说,“不止”

      “你是老天恩赐给我的礼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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