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外传》潦水清寒

35、第 35 章

　　显然是没有机会的。
　　百茗出手向来有效率，下午先就地取材把简陋的装置铺好，晚上吃过饭，居无何就结结实实站了一个时辰马步。
　　玄武和莫珂在各自的兵器库里挑挑拣拣，最后挑了一把玄武小时候的弓，叶果果添了扳指，一起送给居无何。
　　等到两三天后出发，她的箭术虽才堪堪入门，但轻功较之前进步不少，体力耐力也有了很大的提升。用布条包好弓身，整理好备用的弓弦，还有药品绷带，和玄武坐在一排。驾车的莫珂一挥鞭，马车晃晃悠悠起步。
　　叶沉沙打着呵欠靠在百茗肩上，居无何意义不明地看了一眼玄武，叹了口气，侧头靠在了马车上。
　　玄武接收到她的目光，欲言又止，干脆也抱臂休息了。
　　此时天方才翻起鱼肚白，太阳尚未升起，晨雾蒙蒙，寒气重重。但任务紧迫，他们不得不早起赶路。
　　那帮匪徒流窜于滕州与祁洲交界，因此他们需要与滕州的帮派合作才能顺利剿匪。滕州一方来的帮派名为仙云海阁，阁主姬命，江湖人称白羽雀，总是一袭纯白羽衣，以手中白玉美人扇为武器，兼修暗器。
　　此次剿匪，正是他带队前来。
　　“好久不见，莫珂。”姬命做出拥抱的姿态，被莫珂用剑柄扫开。
　　“别骚。”
　　“你还是那么冷漠。”姬命做出受伤的表情，“你难道忘了我们同寝同食的美好往事吗？难道就我一个人日日期盼着相会月下？莫珂，你好狠的心。”
　　莫珂言简意赅：“滚。”
　　“好了好了好了。”姬命身旁站出一女侠，“姬命你正常一点，别让我的小姐妹看笑话。嗨，居居。”
　　“嗨，哎呦，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居无何认出她来，上一次祁城读书交流会，她们就是一起去揍的渣男。
　　哎呦走到居无何身边，她比居无何高一个头，亲密地揽着居无何的肩膀：“你们这帮大老爷们有事快商量，我还赶着跟小姐妹聊天呢。”
　　“好吧好吧，说正事。”姬命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莫珂你这次就带这么几个人够吗？”
　　“够了，剿匪而已。”莫珂道，“官府那边说把地形图给了你们，在哪？”
　　“在马车里，我让人拿出来。”
　　仙云海阁阔绰，聘了两个仆役随行，他们从马车后厢上搬了折叠桌下来，再铺一张油纸垫在底下，才把地图拿出来，用镇纸小心地压好四角。
　　“请看。”姬命指着一处交界，“这是我们现在在的地方，那伙匪徒在离这五里外的山上。我已经派人探查过了，这座山前方是密林，后方是悬崖，要想突进，只能从前面走。”
　　莫珂道：“悬崖轻功上不去吗？”
　　姬命摇头：“上不去，全是陡坡，尤其他们还在几处可以借力的地方涂了油。前面密林也是，陷阱层出不穷。”
　　玄武道：“听起来经验丰富啊，里面是不是有军师？”
　　姬命道：“不错，确实有一个自诩白衣卿相的军师，听说是一个落榜举子。”
　　百茗问：“他们平时是怎么下山抢劫的？”
　　姬命道：“密林里有一条小道，从这条道上走可以直通滕州，不用经过关卡检查货物，他们平时就在这条路上设下陷阱，等商人的货物经过，落入陷阱，他们就跳出来打劫。”
　　玄武道：“这么说他们抢的都是走私品？难怪之前跑商都没见过他们。这次是谁报的案？”
　　姬命尴尬道：“说来你们不信，这次是他们作死抢了雨冬的货物。”
　　叶沉沙不明白：“雨冬要走私什么东西？”
　　姬命表情像吞了石头一样：“胡爷为了讨好红颜知己的一车樱桃。”
　　众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叶沉沙不解：“一车樱桃有什么好走私的？”
　　百茗道：“滕州关卡检查货物起码要等一天，雨冬应当是担心时间耽搁樱桃坏了，才抄小路走。我们那天回烟雨时候看到被抢的，应该就是雨冬的人。”
　　“这么说我们俩还成人证了。”叶沉沙掏出菜包子啃了一口，早上走的急她都没好好吃饭。
　　“继续说剿匪的安排吧。”莫珂把话题拉回来，“我们若是直接从密林硬杀进去，有几成胜算？”
　　“如果来的人多，用人海战术硬堆就是百分百胜算，但是这次我们两帮来的人都不多，进入密林可能会迷路分散，容易被逐一击破。”姬命指了指身后的仙云人，“加上你们烟雨，我们一共就三十三人，你那还带了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正面打没胜算的。”
　　莫珂道：“那你怎么打算？”
　　“我打算假扮行商，藏一部分人在货物里面，等他们把东西搬上山。藏在货物里的人负责洒下药粉给我们指路，到了之后放个信号弹，里应外合直接把他们端了。”
　　“货物呢？你都计划得这么清楚了，肯定都准备好了吧。”
　　姬命道：“那当然，只不过嘛，你要想蹭我的计划，是不是得给点好处？”
　　莫珂抽抽嘴角：“官府不是会给吗。”
　　“官府给的都是税后，咱们私下交易不用交税。”姬命坏笑道，“我可听说了啊，莫珂大侠一双阴阳剑冠绝武林，也没别的意思，就想借你的剑学习学习。”
　　场面再一次陷入寂静。
　　居无何左看右看不知道怎么肥四，本想乖巧地坐在哎呦旁边吃包子，谁想到哎呦脾气爆，抢了她的包子扔姬命身上：“你学习那是正经学习吗！人家借个道具而已，你别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姬命灵巧地躲过包子，没好气道：“你不要凭白污我名声！我借剑有大用处！”
　　哎呦轻哼：“你倒是说说有什么用处。”
　　姬命羞涩低头：“不告诉你。”
　　莫珂只想速战速决：“剑客向来剑不离身，等剿匪结束，我去仙云海阁做客几日，行了吧。”
　　“当然当然。”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居无何看着自己啃了一半就被丢出去的包子，嗫嚅道：“我的包子……”
　　哎呦以为她是早饭没吃饱，给她塞了一块漂亮点心：“先垫垫，等会儿开始剿匪了你会吐得很惨。”
　　居无何不明所以，她接过点心三两口吃完，跟着大部队来到藏身的地方。
　　姬命和莫珂两个领头人都藏货物里了，随行的还有玄武百茗，以及另外两名仙云人，剩下就埋伏起来，等信号一响就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