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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夜晚有些小雨,叶果果打着灯撑了伞前去府衙应约。
      郝天琴箕和采璧收拾着碗筷,突然身体一软昏了过去,远瑶眼疾手快把碗筷接住。墙角的虫鸣有节奏地响起,远瑶从衣领里拉出挂在胸口的虫笛回应,先把郝天琴箕和采璧送回房间,盖好被子,又麻利地把碗筷清洗干净放好,也没拿伞,径直走入雨幕当中。
      九难和花藏先她一步会合,对下午的新发现进行探讨,见到叶果果来,颔首打了个招呼。
      “夜雨寒凉,叶女侠快坐下喝杯热茶。”
      “多谢。”叶果果将伞放在门外,安置好提灯,方才落座。
      “果果,你绝对不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花藏心情极好,“我不是去现场勘察了吗,就是这么巧,天龙的人也在,我们打了一架,虽说没留下他们,但我弄到了他们的武器和令牌作为物证,这样就能传唤他们对簿公堂了!”
      叶果果惊讶:“进展这么迅速!我这里也有突破,那蛊虫名为连心蛊,被种子蛊的人的情绪波动会传递给母蛊,持有母蛊的人通过观察母蛊背甲的颜色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子蛊,导致猝死。”她看向九难,“师爷大可放心。”
      “甚好甚好。”九难休息了一个下午,精气神也回来不少,再加上两个重大进展,她的眼睛亮得好像还能再加几天班,“劳烦二位今晚整理证据,明日我便派人去传唤天龙和雨冬的负责人!”
      “没问题。”
      随着整理,一些问题也逐渐浮现。
      “这些证据只能证明雨冬和天龙参与其中,并不指向某一个人。”花藏纠结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按律法来说,是不行的。”九难道,“但我们没办法,能有雨冬和天龙两个靶子打,已经是这起案件最大的优点了。很多江湖人参与的案件都没有办法结案。”
      “所以你们是打算用官府的势力逼迫他们交出犯人吗?”叶果果问。
      “唔,说起来你们或许会怪我心冷。现下江湖势大,就算是太守府也要稍作避让。这一次案件让我们抓住了把柄,能否惩治凶手已经不重要了,为了民心,接下来雨冬和天龙必定会对百姓有所退让。他们会自主维护世道平安,在一定时间内,像这样严峻的灭门惨案就不会发生。百姓也能安生过几年日子。
      “再者,也没什么时间了,这次案子情节严重,上峰几次下函要一个结果。多亏了翟鹤太守替我们周旋,否则我们连调查的时间都没有。”
      叶果果和花藏对视一眼,心知这是目前最好的发展。
      “不说这些丧气话了。”九难笑道,“待这件事毕了,我请二位吃宴。”
      “那就有劳师爷破费了。”
      三人劳碌一晚,最后挤在九难的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到第二日一早,便去找翟鹤太守准备升堂事宜。
      正午过后,看客们挤在堂外,九难同天龙和雨冬驻祁城的负责人站在堂下,翟鹤坐高位,惊堂木拍响,升堂。
      叶果果站在人群中观察事情动向,居无何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焦急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果果,墨云染被天龙的人带走了。”居无何压低声音,眼眶湿红,“珂珂玄武他们跑商去了不在帮派,我没能拦住他们。”
      “没事,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叶果果安抚道,“墨云染不会有事,你放心。”
      居无何点点头,她站在叶果果身旁,看这场审判开始。
      “堂下何人?”翟鹤问道。
      “属下祁城府衙的师爷,九难。”
      “在下天龙肖钧。”
      “雨冬,多浅。”
      听到这名字,堂外一片哗然。
      “多浅!他会怎么在祁城?”
      “什么什么?谁是多浅?”
      “就那边那个黑色衣服的,江湖第一刺客,虽说是金盆洗手了,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重操旧业的一天。”
      “他就这么站在堂下,不会被仇家找上门吗?”
      “找什么找啊,他现在加入了雨冬,找他麻烦就是找雨冬麻烦,谁敢惹雨冬?”
      “再说了,他的易容术绝顶,直接换张脸换个身份不就好了。”
      “肃静!”惊堂木重重一拍,看客们都识趣地安静下来。
      翟鹤继续:“所犯何事?”
      肖钧一副老实人的模样:“根据传票所书,乃是控诉天龙造成了灭门惨案,实在冤枉啊。”
      多浅话就省了很多:“同上。”
      九难不急不忙:“属下有呈堂证供,可与二位侠士对证。”
      “呈上来。”
      仆役端着托盘走出,九难拿起其中一本册子,大声念道:“城南霍氏一门,死于一剑封喉,城西薛氏、李氏,死于腹部创伤,内脏无一完好,三家手脚皆有束缚,是有人将他们绑起虐杀。在这三具尸体中,我们发现了相同的蛊虫,正是因为蛊虫,才使尸体呈现出中毒的症状。”
      九难将矛头对准多浅:“雨冬醉月楼,远氏子可好用?”
      看客们又窃窃私语开。
      “远氏销声匿迹多年,竟然藏在雨冬?他们想做什么?”
      多浅冷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九难气沉丹田,喊道:“传证人花藏!”
      花藏拨开人群,大步上前,先向翟鹤拱手行礼以示尊敬。
      “在下花藏,见过太守,师爷,还有两位负责人。”
      九难问:“花藏,此前半年,你都在做什么?”
      花藏答:“回师爷,我在追查远氏一族的下落。”她将自己与远氏子结缘的故事又说了一遍,“不负辛劳,我已查出远氏去向,正是雨冬醉月楼。”
      这其实是昨夜叶果果相告,但是应叶果果要求,作证时隐藏了远瑶的存在,才变成是花藏的收获。
      九难看向多浅:“雨冬醉月楼,可有辩驳之处?”
      多浅表情都欠奉:“胡说八道,无可奉告。”
      九难冷笑:“连你方探子身上找到的连心蛊,也是胡说八道吗?往官府里面塞人,你们雨冬醉月楼好大的胆子。”
      多浅哼了一声,没再回复。
      天龙的肖钧道:“我很羡慕雨冬的镇定,都证据确凿了,还像个没事人。”
      “这与你无关,天龙。”多浅杀气外露,九难下意识打颤,好在忍住了才没丢面子。
      肖钧压根就不受影响,还是笑眯眯的:“师爷,如此看来,应当没我天龙什么事吧。”
      “不好意思,你们天龙曜世就是本次灭门案的凶手。”九难朝场外的仆役招了招手,仆役顺从地端上了一把断剑。
      “昨日花藏女侠于犯罪现场调查时正好撞上了天龙曜世的凶手,殊死搏斗后斩下断剑。经过比对,与死者创口一致,即为凶器。”
      肖钧辩解道:“师爷此言差矣,我天龙堂堂正正,为何要去行灭门之事?”
      九难定了定神:“为了墨家遗产。”她又召来一仆役,捧着的物件底下,正刻着变体的墨字,“薛、李、霍三家与墨家有旧,于是你们怀疑他们私藏了墨家遗产,逼问不成便行灭口之事。这动机,你们认,还是不认!”
      肖钧抚掌而笑:“自然不认,墨家是朝廷之避讳,我们怎敢顶风作案?师爷,你还是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呀。”
      “且慢!”叶果果从人群中走出,亮出烟雨阁的令牌,“天龙曜世,你绑走我帮名为墨云染的帮众,意欲何为?”
      看客们沸腾起来,多浅的目光也变得锐利。
      “墨!难不成真是那个墨家?!”
      “什么墨家还留有遗腹子!!”
      “墨家怎么会在祁城?还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
      “既然墨氏子还存活,那么墨家宝藏不会是真的吧?”
      “朝廷连几句流言都要管,怕不是他们想要独吞墨家宝藏吧?”
      “这怎么能行!回头全进皇帝私库,百姓半点都捞不着!”
      肖钧收敛了笑意,眯眼盯着叶果果:“烟雨阁帮主,没想到你竟也在现场,倒是我失策了。”
      “天龙曜世,你们要墨家遗产我们烟雨阁不争。但墨云染她只是普通江湖人,只是姓名凑巧沾染了墨字,便要受此无妄之灾,难道你们要将全天下带墨字的人赶尽杀绝吗!”叶果果高声斥道。
      “肃静!”惊堂木止住众人言语,翟鹤不紧不慢道,“既然牵扯到墨家,官府有责任肃清谣言。天龙曜世,将墨云染带上来,公堂对簿。”
      肖钧还想嘴硬,多浅直接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横在他的脖子上:“这匕首吹毛断发,你可以试试。”
      谁也没想到多浅这么大胆,敢在公堂上动手,肖钧不得不沉着脸,给堂外的下属指示:“把人带来。”
      等待墨云染的时间有点长,多浅一直保持着要挟的姿势,他倒不累,小命受威胁的肖钧可受不了:“多浅,我已经吩咐下去,你没必要如此执着。”
      多浅不为所动:“你们天龙的把戏实在多样,我不得不防。”
      “你!”肖钧把希望放在高位上的翟鹤,“太守难道就这样看着雨冬醉月楼蔑视公堂吗?”
      翟鹤太守道:“雨冬醉月楼的处分将在审判结束后下达,看在没有酿成大祸的情况上,拘留十五天,罚银两千,可有异议?”
      “没有异议。”
      在肖钧的煎熬下,墨云染终于赶到了公堂。
      她头发凌乱,手上、大腿、脸上都有明显的伤口和淤青,一看就知道她不是自愿被带走的。
      “堂下何人?”
      “烟雨阁墨云染。”墨云染原本慌张的心在看到叶果果的那一刻安定下来,让她还能冷静地行礼,回答太守的问题。
      “可是天龙曜世的人将你掳去,拷问与墨家遗产有关的信息?”
      “正是!他们绑架囚禁我,想要从我嘴里套话,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不知道什么墨家遗产!请太守告诉我,是否墨字有罪,才让人看到它的第一刻就起了贪念!”
      “墨字,无罪。”翟鹤神色威严庄重,“但它牵连甚广,若不解释,只怕望文生义者趋之若鹜。墨云染,你可解释你名姓中墨字由来?”
      “我母亲姓莫,是草日大的莫,父亲姓余,父亲爱重母亲,将母亲姓放于前,为我置双字姓莫余,但登记者将名字错写为墨云,父母亲见之文雅端庄,心中喜爱便从未更改!”墨云染大声道,“太守可去访邻问里,众人皆知我名姓由来!”
      肖钧辩驳:“邻里所知,乃尔父母所转告,信不得真。”
      墨云染反问:“那你说,我如何才能从你口中证得一声清白?”
      肖钧道:“自然是将登记者传唤来对质。”
      叶果果怒斥:“荒唐!墨云染已有十八周龄,当年的登记者若是年龄大些,都已告老还乡,找寻不易,又谈何对质?”
      翟鹤倒是好脾气,当即吩咐下去调取墨云染的档案。
      官府人员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档案呈上。翟鹤翻着档案道:“墨云氏染,父余庆华,母莫氏,登记者为赵三沽。正巧,这位赵三沽仍在岗辛劳。来人,传赵三沽。”
      赵三沽很快登场,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赵三沽,你可认识身旁这位姑娘?”
      “回太守,不认得。”
      “她乃墨云氏染,传闻当年登记原为莫余染,是你笔误才写成了墨云染,可有此事?”
      赵三沽捻着胡子想了一想:“回太守,确有此事。那时属下贪杯,大醉上班,恰好那对夫妇前来登记,我迷糊着便写错了字。”
      肖钧仍然不信:“十八年过去,来去登记的人众如纷纭,怎可能还有记忆?莫不是太守也贪爱墨家遗产,串通一气?”
      “大胆!竟敢污蔑朝廷命官!”翟鹤怒喝,“案件本该早就了结,是你一而再,再而三质疑,本官才放出证据一一证实,如此你还得寸进尺!”
      赵三沽好脾气劝道:“太守莫气,这位后生质疑也是有道理的,在下也并非拿不出证据来。府衙规矩,公差醉酒,轻则罚奉三月,公告一年,重则斩首示众,牵连九族。所幸我并未闯祸,仅是写错了名字,按最轻处置,逼得老夫不得不戒酒三月,如此,才记忆犹新呐。”
      肖钧刚动嘴皮子,就被赵三沽抢答:“我知我一面之词难以取信于你,太守可去档案室调取当年的罚单及公告,这便是物证。”
      果然如赵三沽所说,罚单与公告皆在,翟鹤为了自证清白,命仆役拿着罚单和公告绕场走一周。、
      肖钧这下什么话都说不出,翟鹤冷哼一声开始宣判。
      “天龙曜世造成了三起灭门惨案,限你们在三日内找到凶手,并将其尸首带来府衙交差,同时罚银六百万两,并承担三家的丧葬事宜;雨冬醉月楼一罪侮辱尸体,二罪探查朝廷机密,两罪并罚,罚银三百万两,并与天龙一同承担三家丧葬事宜。多浅,携带武器,藐视公堂,考虑情节轻微,拘留十五天,罚银两千;肖钧,蔑视公堂,污蔑朝廷命官,情节严重,拘留三十五天,罚银两万!”
      至此案件尘埃落定。
      “终于结束了……芜湖!”花藏升了个大大的懒腰,“准备了那么多天,就为了这一下午,好在结果是好的。”
      叶果果也松了口气,从昨晚到现在她连医馆都没回去,也是时候该……
      “叶姐姐!”采璧喘着粗气跑来,“叶姐姐,不好了,那个远瑶,她跑了!”
      “什么!”
      “没事,你先休息一下,慢慢说。”叶果果轻拍着采璧的后背帮她顺气。
      “就是昨晚,你走了之后,我跟阿琴在收拾碗筷,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是刚刚病人上门,才吵醒了我们,阿琴留下照顾病人,我就,我就赶来告诉姐姐了。”
      “没事,腿长她身上,跑了也正常。”叶果果抬头和花藏交流眼神,看旁边居无何和墨云染把伤口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便将采璧推了过去。
      “居居,你和墨云染带她去喝口水吧。”
      “好。”
      看她们走远,花藏便着急了起来:“怎么就给跑了呢,我还没问是什么情况呢!查了大半年给我点内部消息也好啊!哎呦我真是,不会接下来半年又要追着他们远氏一族跑吧!噢我天哪果果我真的要晕倒了呜呜呜。”
      叶果果被逗笑了:“也不用这么着急,我有预感,她迟早会回来找我们的。我们从未暴露过我们的怀疑。在她那边的形象,或许还是和善的罢。”
      “你说的也是。”花藏皱着张脸,就差去墙角种蘑菇了,“跑都跑了,还能咋地,不就是我又要加班半年吗?半年之后又半年,哈哈哈哈哈死磕!不管了老娘今晚就要先醉他一通宵!果果你陪我!”
      “嗯嗯嗯,我陪你,不过说好,我不喝酒,免得你睡院子里没人抬回去。”
      “嘿嘿果果最好啦!”

      “墨云染,你知道哪有喝水的地方吗?”居无何第一次来祁城府衙,也不认路,只能寄希望于本地人墨云染。
      墨云染不负所望,带着居无何来到一处茶水间:“水壶里有凉茶,可以拿那边的碗直接用,用完放这个框里就好。”
      “谢谢你啦。”
      居无何牵着采璧去倒水,墨云染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去,是门房余大爷。
      “爷爷。”墨云染朝他点点头。
      “翟太守叫你,去见见他吧。这次事了,就不会再有人怀疑你了。”余大爷叹气,“可惜啊可惜,终究还是只能多个云字。”
      墨云染倒不在意:“娘亲的名字很好听,作姓氏也没什么不好。”
      “门房得有人看着,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嗯。”
      墨云染跟居无何打了声招呼,轻车熟路地找到太守办公的书房,推门进去。
      “翟太守,听说您找我。”
      “这次情况紧急,多亏两位世叔相助,否则阿染难以脱身。”墨云染恭恭敬敬,想要跪下给两位磕头。
      “哎哎,不必多礼。”赵三沽快人快手,扶住了墨云染,“当年你外祖帮助我们良多,我们不过是投桃报李。可惜这次天龙突然发难,差点就让他们得逞了,幸好你平安归来。”
      墨云染也有些后怕:“恐怕他们早就查到了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选在今天行动。”
      翟鹤道:“应当是收到传唤后知道事情败露,想要先下手为强。”
      “太守所言极是。”赵三沽也是相同看法,“多亏了烟雨阁的人及时出现,再加上前期的准备,总算是有惊无险。如此一来,你的处境也能安全些了。”
      墨云染道:“是我任性,想要墨字能堂堂正正行走世间,要不是两位世叔出谋划策,我还真得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你娘乃墨家大小姐,你继墨字为姓首天经地义。怪就怪,世道人心太贪,行事太脏。”翟鹤慈爱地看着她,“你能有勇气站出来,已是不易。不说这个了,你娘最近身体可还好?”
      墨云染莞尔:“好着呢,村里的狗看见她都两股战战,最近精神好又连着劁了好几只,有时爹看着她的刀都发怵。”
      翟鹤和赵三沽忍俊不禁。谁也没想到,当初娇娇柔柔的闺房小姐,历经磨难后竟然多了个劁狗的爱好,或许是被渣男伤透心,心中夙愿无法满足,只能借狗消愁。
      他们问起墨云染近况:“朱雀不在,烟雨阁可有什么变动?你可还习惯?”
      “还是和以前一样。现在的帮主叶果果你们也是知道的,大家对我都颇为关照。多谢世叔替我选择的这个帮派。”墨云染拱手,行了个江湖侠士礼。
      赵三沽捻着胡子道:“你可知天下大帮小派林林总总,我与翟鹤为何只挑中烟雨阁?”
      “阿染不知。”
      “因为朱雀,是皇上第三子,他知道你的身世,我们也想借他势力护你周全。他此次隐退回京,过不久应该就有封王的消息了。”
      墨云染从前不知其中其中弯绕,今日猛然得知真相,不由得大吃一惊。
      “朱雀与皇上竟是父子?那我与他?”
      “唔,确实是堂兄妹。”
      三人又聊了会儿,皆大欢喜。墨云染想起居无何还在茶水间,便先行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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