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大唐吟留别》周泽平

11、第10章

　　人群走出了兵部侍郎府邸的后花园，我立刻赶上去，追上叶霜，指着那衣着光鲜亮丽的女子和她身边的仆人，道：“你帮我把那衣着艳丽的主仆拦下来，就说我有事请她们帮忙。”
　　叶霜点了点头，果然进入了人群中，叫回了那对主仆。
　　等到主仆来到我面前，我便对女主人抱拳行礼道：“公主殿下，您好！”
　　女主人一惊，笑道：“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公主。”
　　我收起双手，笑道：“您这一身的富贵气，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能有的；另外，楚大人见到你的第一眼，居然想对你行礼，只是被你一个眼神喝止了，这恐怕只有大唐的公主殿下能做到吧？而且我还可以肯定，您应该是比较受皇上宠爱的。”
　　公主拍掌笑道：“妙啊！没想到我大唐居然出了你这样的人，等我回到皇宫，我一定向父皇重重地推荐你。”
　　“别！公主殿下若是能让皇上下道旨，让杜如晦大人收我为徒、教我本领，我会很感激的。”我笑道，以为有捷径可以走了。
　　然后叶霜听到我要走捷径，当即不乐意了，道：“不行！”
　　“怎么不行？君子曰：‘学不可以已！’我就是要向杜如晦大人学习，增加自己的才干。”我说道。
　　公主了然地点点头，道：“你的要求我会和父皇说的，不过父皇下不下这道旨，我可不打包票哦。”
　　我点了点头，再次抱拳道：“谢谢公主！公主殿下请随我来。”我说完就在前面带路，叶霜、公主和女仆紧随其后，我们来到了姜家的大厅，那大厅有一个圆桌，圆桌上放着各式菜肴，其中还有两盘酱牛肉。
　　我端起那两盘酱牛肉，一盘交给公主，道：“请公主把这盘酱牛肉带进皇宫，交给皇上，并请告诉皇上，这是姜大人用农民家的耕地牛做的。”
　　“妙啊！这就相当于是下象棋的‘将军’啊！”公主道。
　　“这手‘将军棋’，得公主来下。公主，这盘酱牛肉上有农民的公道，请公主谨慎处置。”我说道。
　　“我明白，你放心，我一定下好这手‘将军棋’。”公主便把那盘酱牛肉交给了女仆，先回了自己府邸，换上朝服之后，就带着那盘酱牛肉进了皇宫。
　　我则带着另一盘酱牛肉回了府衙，等待着楚衡的结果。
　　一直等到晚上，楚衡才无精打采地回来了。我问：“怎么样？”
　　楚衡叹了口气，说：“回府听候处置。”
　　“别泄气！没有把你直接下大狱，这已经很好了。”我笑道。
　　楚衡看着我，说：“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下次你要再干这种事，我可……”
　　“圣旨到！京兆尹楚衡接旨！”人还未到，一声尖锐的喊声就到了。楚衡听声，赶紧跪下，我们也只能跪下。紧接着就看到一个头发全白，有些慈祥的内侍，他头顶带的像乌纱帽，身上穿着底色是黄色上面有些花纹圆领大袖袍。他来到京兆尹府衙大堂，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京兆尹楚衡全力侦查盗牛一案，对于涉案人等依法惩处，不得有误。”
　　“臣接旨。”楚衡举起双手，恭领圣旨。
　　随后我们都站起身来。楚衡疑惑地看着圣旨，问道：“王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王公公笑而不答，居然来到我身边，道：“你就是帮楚大人下出‘将军棋’的人吧？”
　　我点了点头。
　　王公公道：“圣上有旨，宣你觐见，你跟咱家去吧！”
　　“皇上要见我？”
　　“是的。”
　　“那我能不能对一个人说一句话？”
　　王公公点了点头。
　　我来到叶霜身边，笑道：“太好了！可以走捷径了！”
　　叶霜听罢，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握起拳头就要打我。
　　“你住手！”楚衡叫道：“你要是把他打晕了，让他见不了皇上，就是抗旨；抗旨是要杀头的。”
　　叶霜只能停手，眼睁睁地看着我去见皇上。我临出发前，还听到她对徐素娥道：“怎么办？这坏小子见到皇上，一定会求皇上下旨让杜如晦大人收他为徒。如果皇上真的下了那道旨，那我的赌局就输定了。”
　　“别急！别急！说不定他会忘了呢？说不定皇上不会同意呢？”徐素娥安慰道。
　　我扭头冲她们笑道：“嘿嘿……你们别想了，我这次进皇宫，什么事都可以忘，绝不会忘了这件事，而且我一定会说服皇上下那道旨。”
　　叶霜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我笑着转身。跟着王公公，进入了乾德殿，乾德殿内并没有皇上。这大殿里并不算巍峨，中间是一张书案，书案上堆着奏折。书案两边并排摆了六张凳子。
　　“皇上想必在太和殿里和大臣商量军国大事吧！你就在这等着吧！”王公公说完就要离去。
　　我赶紧抓住他，道：“公公，我现在有些累了，请问这些凳子我可以坐吗？”
　　“这些凳子是皇上为协助他处理政事的朝中大员准备的，请问你是朝中大员吗？”王公公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
　　“就在这候着，累了再忍忍就好了。”王公公说完就往外面走。
　　“我饿了！能不能来点吃的？”
　　“忍着。”王公公只说了两个字就离开了。
　　偌大的乾德殿，只有我一个人。我想起这一天的忙活，想起姜家那一桌美食，心道：“早知道就在姜家吃个饱了，这见驾可真辛苦，坐又不让坐，吃又不给吃。”
　　我就站在乾德殿，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皇上还没来。站了这么久，确实有些累了，便在乾德殿里走动了起来。也不知走了多久，我实在是撑不住了，便席地而坐，后来觉得还不舒服，干脆躺下了。我道：“还是这样舒服。”
　　这样舒服的躺着，让我很快进入了睡眠状态。直到后来，有人踢我，我才从睡梦中清醒，踢我的人正是王公公。王公公道：“你大胆，居然敢躺在乾德殿睡觉。”
　　我立刻醒来，发现那十二个凳子上坐了十二位紫袍大员，而在桌案之后，坐着一个身着黄袍的青年人，那青年人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心想这应该就是唐太宗李世民了。
　　我立刻爬起来，跪下道：“草民参见皇上，实在是因为今天帮楚大人办案累着了，殿前失仪，草民有罪！”
　　“皇上，此人居然敢在乾德殿里睡觉，真是目无礼仪，请皇上把他拖出午门斩首，以儆效尤。”
　　我吓得一震，没想到见个皇上都会有生命危险，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
　　这时，又有一位紫袍大员站出来，说：“首先他是草民，草民从没来过庙堂之上，失仪在所难免；其次，他是为了帮助朝廷办事累着了而睡觉，如果这样都被斩了，那么天下还有谁会为皇上分忧呢？”
　　皇上点了点头，道：“魏爱卿说得有道理，你平身吧！”
　　“谢皇上！”我便站了起来。
　　皇上看了我一会儿，说：“今天你办的辨牛案和盗牛案都很不错。”
　　我抱拳道：“启禀皇上，辨牛案已经水落石出，但是盗牛案的真相还得继续追查。”
　　皇上点了点头，道：“好啊！一介草民居然能够如此尽心为朝廷办事，朕应该好好赏赐你才是，诸位爱卿看朕应该赏他什么呢？”
　　“皇上，目前武功县县令出缺，臣觉得他可以担任武功县县令。”坐在皇上右侧第一位的紫袍大员拱手说道。
　　“我不要做武功县县令，我想拜杜如晦大人为师，学习本领。”我说道。
　　我的话说完，皇上看了看坐在他左侧的第一位的紫袍大员，由此我知道那便是杜如晦。我便打量了一下杜如晦，杜如晦体型瘦削，个子大约1米7，短须髯有点像电视剧里看过的刘备初见唐国强饰演的诸葛亮之情景，只是唐国强饰演诸葛亮穿的是白袍，而他穿的是紫袍。
　　“你大胆！”那个提议要杀我的紫袍大员又站出来了，道：“皇上，此人不识抬举。我看他并不是拜杜大人为师，而是要借助杜大人这根高枝往上爬，此等险恶用心，断不能助长。”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看了一眼那紫袍大员，脑廋身长，胡子拉碴的。我心想：“他妈的，我一来，这个王八蛋就想要我的命，现在还质疑我的拜师意图，我要反击。”于是脱口而出地道：“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皇上让此等不愿学习的愚蠢之辈，列于朝堂之上，任于紫袍大员，想要打败颉利可汗，想要治理好国家，难矣！”
　　不过韩愈的《师说》还真有用，那人竟无语反驳，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人听我这话纷纷点头含笑。
　　皇上笑了笑，道：“好一个‘圣益圣，愚益愚’，好一个‘其皆出于此乎？’克明，你怎么看？你要收这个徒弟吗？”
　　杜如晦抱拳道：“启禀皇上，明天请准臣告假一个上午，臣要再考查他以后再做决定。”
　　皇上点了点头，指着我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周泽平。”我答道。
　　“周泽平，你听着，襄城说让朕下道旨命克明收你为徒，朕不愿意那样做。明天你能不能拜克明为师，就看你的表现。”
　　“是，草民知道了。”
　　“你退下吧！”
　　“是，草民告退。”于是我退出了乾德殿，但是我并没有回去，而是在乾德殿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