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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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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个人不能留,至少不能留在军营。”司马苏跑到司马尚的营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为何。”司马尚现在满脸疲惫,揉了揉眉心,静静的听司马苏的理由。
“当地官员同我们报备的时候就说了无一人生还,现在多出来个木高的女儿,当初查人的时候那些官员是瞎了眼吗,这么大个人都没查出来。”
“你是怀疑她是细作。”司马尚卸下盔甲,“这东西太重了。”
“对,”司马苏就一副耍无奈的嘴脸,“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大哥,杀了是最保险的做法。”
“你呀,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样不好,戾气太重,真该磨磨你的性子。”司马尚也坐下来。
司马苏紧逼:“大哥,战场上万事小心,若我们有能力让她为我们所用倒还好,但是我们没有这个能力。”
“小七居然会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足。”司马尚也不皱眉了一脸好笑的望着她。
“大哥,说正经事,别搞的和四哥一个模样。”司马苏嫌弃的瞅了一眼自家大哥的德行,“我皮鞭勒住她脖子的时候,她虽然反抗,力气却没有用多少,只是虚晃的握在皮鞭上。我回去的路上试探她,故意扬起一鞭子雪,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一丝惧怕都没有。”
“这两点便足以证明吗?”
“足以证明。”
司马尚点点头:“若我非要收为己用呢?”
“大哥这是引火自焚。”
司马尚笑了起来:“好啦小七,我们先看场戏了再下结论。”
乐喜被带到司马尚的帐中,乌泱泱的帐中好些人,她垂下头不去看,心中却早已不安的在打鼓了。
“乐喜。”司马尚出声。
三两士兵拿到架在她脖子上,她感到肩膀上的重量有些可怕,忍不住的战栗起来,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小雨见这阵势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了司马苏身后。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殿下这是何意?”
“水帮助吾国抵住了夏国的第一轮攻击,功不可没,只可惜水帮数千人最后只活下来了两人。一个是你,姑娘不如猜猜另一个是谁。”
“是谁不都是我水帮的人,殿下莫不是要告诉我这仅剩的两人,你不封官赏银,反倒要杀人灭口?”乐喜昂着脑袋一股倔强劲,显然是有点儿被惹毛了。
气势很足。
可是司马苏却看到她握住衣服的手在抖动,她玩味的抬起头却和乐喜的视线撞上,她咳了声,收敛了神色。小雨缩着肩膀呆在司马苏身边,她有点想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但实在是没有胆子开口。
司马尚笑了起来:“可是另一个人可是说,水帮帮主从未有过女儿。”
乐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殿下若是想杀我一劳永逸倒也不必编出这等谎话吧。”
司马尚昂昂下巴对身边的人说:“带上来吧。”
一个穿粗布衣的矮小男人被带了上来,他生了一张贼眉鼠眼的脸,乐喜光是被他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都觉得无法忍受。
司马尚问:“你在水帮是负责那一部分?”
男人答:“后厨的。”
“你们帮主可有女儿叫乐喜?”
“帮主连夫人都没有哪里有女儿。”男人头摇的像栓子。
“水帮数千人,每一个人的人脸我都认得从未见过他,殿下若是真的想杀我不如找出一个真水帮人来吧。”乐喜有些愤恨的说。
她眼睛红红的,透出那么一丝不满,看起来很像是那么一回事。
大哥在套话,司马苏觉得应该下一剂猛药,起身就甩了一鞭子出去,她身边的侍卫被吓了一跳连忙有眼色的撤退了。司马苏拉着鞭子在手上轮了几圈,走到乐喜跟前:“若是,就是要以这个理由来杀了你呢?”
乐喜疼苦的扬起笑,这人怎么动不动就甩鞭子!
“悉听尊便。”乐喜顿了顿,“我爹爹是为武国而死的,水帮数千人也是为武国而死的,若是殿下要杀便当我在抵抗夏国时就已经死了吧。”
“怎么突然软了?”司马苏笑,望着乐喜的眼睛。
“好了,”司马尚走下来,“小七你带她回营吧。”
“是。”
司马苏笑意盈盈的望着她:“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婢女了,荣华富贵我一样都不会少了你。”
乐喜松了口气,瞥了眼地下跪着的男人,目光冷的如营外的冰柱。
司马苏好脾气的领着乐喜回营,这是大哥交给她的任务,驯服她,让她为自己效忠成为自己的利剑,所向披靡。她看重乐喜是因为乐喜的冷静,至少临危不惧也能装出个很好的样子来。
“你今天同小雨睡在里头同她挤挤,明天你的东西她会替你准备妥当。”司马苏指了指里头的床榻。
乐喜点点头。
司马苏转过身来看着她,颇有恃强凌弱的味道:“说‘诺’!”
“诺。”
她满意的扬起笑点点头。她想把乐喜身上的棱角全部磨平,打造成自己需要的样子。
“水帮抵抗的时候,你在哪儿?也在战场上吗?”
乐喜摇了摇头:“奴未曾上战场,爹爹将奴安置在一处岩洞里藏了起来。”
“出来的时候害怕吗?”司马苏的眼睛鼓起笑,眯着眼有些阴阴的。
“害怕。”
“但是不还是苟在死人堆里吗。”
“奴要活下去啊,”乐喜真诚的望着她,“求生是人的本能。”
司马苏赞赏的点点头:“不错。”
小雨拉开帘子进来:“殿下,水烧好了。”
“嗯。”司马苏起身交代,“她今日先同你睡,明日你给她找套被子来,收拾好再分开来。”
“好。”
小雨对着乐喜友好的招招手,拿出自己藏了许久的糕点出来:“饿了吧,吃点。”
乐喜也没客气,道了声谢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慢点。”小雨说,“你好白啊,一点都不像在海上风吹日晒的样子。”
乐喜摇了摇头:“我一般都呆在船仓里。”
“你应该不晕船吧,毕竟是在船上长大的。”
“不晕,习惯了。”
小雨眨眨眼:“我还没坐过船呢,有机会一定要求着殿下让我感受一番。”
乐喜停下手里的动作:“你不怕殿下吗?”
“殿下有什么好怕的,不对,殿下打仗的时候还是很可怕的,不过平常殿下除了脾气差点倒也没什么。”
乐喜半知般解的点点头。
冬日的昼短夜长在当药体现的更加明显,尽管司马苏火急火燎的洗完澡,出来时仍然没有抓住白日的尾巴。月亮低悬在空中,一抬眼仿佛都能看见里面的纹路。司马苏做好了心理建设一鼓作气的大步垮了出去,接触到冷气还未来得及感叹便被旁边一道声音打断了。
“殿下。”
司马苏被唬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小雨说让我在这儿守着等着殿下出来,告诉殿下,太子找您商量军事。”乐喜冻的哆哆嗦嗦,鼻头都红了,斗篷上落了一层雪。
不知道呆了多久了。
“嗯,”司马苏看向她,“你回去吧。”
乐喜乖巧的点头:“诺。”
司马苏七拐八拐到达司马尚帐中,里头的人已经到齐只差她一个了。宋参谋照例挖苦了她一句,司马苏没同他计较,念在他脑子还算聪明的份上。司马尚看了她一眼,让她快点入座。
见人都到齐成阳君便开始解说现况,他指着地图上的海口往下滑了半节手指的距离:“现如今我们在这儿,木头城外。”
他又指着夏国南州一片土地:“他们在这儿五岭,这儿四面环山,他们就躲在中间的低洼处,易守难攻,据探子说,大约有十万军,没他们之前造的声势那么大。”
司马尚皱着眉头:“夏军做擅长海上作战,这次领兵的是个老将领鳍将军,利于外攻。不过有个副将军品倒是不好说。”
“我们在这儿。”司马苏点点石头城,“粮草还有多少。”
“目前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后新鲜粮草才会来。”薛小将军说。
“我们不如打个持久战,冬日作战实在不是我们的优势,还有两月必会开春。”成阳君呼的一拍脑袋建议道。
“不行,等两月士气全都磨掉了。”宋参谋连忙摆手,“我们现在有五千骑兵,不如直接进攻速战速决。”
“从哪儿进攻!”
“直达五岭!”
司马苏现如今觉得他脑袋也不聪明起来了:“那儿是他们的地盘,去了是狼入虎口。”
“夏国的目的肯定不单单是一个当药,他们冬日物资缺少定会想多打下两个地方捞捞好处。”薛小将军挑眉,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不如我们声东击西吧,越烙清攻水县。”司马苏说。
一场军事会议开下来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司马尚拍着薛小将军的肩膀:“劳烦你明天派人去查看一下对方的地形,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别的突破。”
“我觉得你妹妹那招声东击西挺妙的,确定不考虑一下吗?”薛小将军说。
“方法是个好方法,但着实不讲武德了些。”司马尚有些不好意思,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就是你迂腐了,战场上能获胜的都是好办法。成阳君的持久战固然可行,但毕竟耗费太多人力物力,容易军心不稳。”薛小将军评价起来也毫不留情,“我劝你再好好想想。”
“知道了。”司马尚轻轻的点头。
司马苏回回军事会议都要吃一肚子气,她呆在校场对着那木桩练拳出气。忽地她想起了什么往自己的营帐赶去,她站在乐喜面前把匕首塞给她:“想上战场吗?”
乐喜猜想殿下一定是想让她回答想,可是她不想回答的这么草率:“殿下想要奴同您一起上阵杀敌吗?”
“我是在问你。”司马苏柔了点语气,她冷静下来了,但仍然表情冷冷的,一股别扭的模样。
“无所谓想,无所谓不想。”
“那就是不想。”
“但殿下留下奴,不就是要奴为你所用吗?”乐喜弯了眼睛,双手奉着匕首,“奴知道殿下对奴还有戒心,但在利用奴的这点上,大部分还是不相冲突的。”
司马苏有一瞬的错愕随即绽开大大的笑容:“你很会识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