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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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为何不交给牧监去做，这儿风大，吹到脸上呼哧呼哧的。”司马苏拾掇着心爱的鞭子，风吹到她脸上，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司马尚从马堆中直起身子，望向来人，招招手让她过来：“站这儿，这儿风没那么大。”
司马苏很不喜欢这种天气，皮肤皴裂发痒，手指不如往日灵活，更可恨的是冬日作战不是她的强项。她弹弹盔甲上的雪，大步走到棚子处，司马尚笑着抬起手来想摸摸她的脑袋，被她一抬手便打掉了：“大哥，你手刚碰过马料！”
她皱着眉，很是不满。
司马尚看着这个妹妹实在是没办法，虽然跟同自己作战，独自上战场也好几年了，但是身为公主的毛病倒是一点都没有落下。他爽朗的笑了起来：“就你这么多事。”
司马苏依旧皱着眉，风还是吹的她脸蛋疼：“四哥写信来问战况如何。”
司马尚点点头，又抓了把马料：“嗯，然后呢，问战况你倒没必要来问我吧。”
司马苏张张嘴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司马尚撇了一眼：“司马牧又说什么胡话了？”
司马苏满脑子还是不知道如何理解四哥的问题，她泄气着开口：“四哥问我，若是没有战争，若是我不呆在战场上我会想做什么。”
她自顾自的说下去：“我能做什么，我自十三岁上了战场以来就没想过去别的地方。大哥，我觉得我就是为战场而生的，在战场上指挥千军的那个人才是我，我从未想去去干什么别的事情。大哥，你说四哥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喜欢战场上的感觉我自然是不会离开的。”
司马尚扯起嘴角，有些不自然的笑着：“你四哥还能有什么意思，大概是他替你相中了驸马，游说呢。”
“四哥真是无聊，就应该找个四嫂来管管他。省得他天天泡在竹林清谈说的全是一些的听不懂的话。”司马苏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大哥，你呢？”
“什么？”司马尚拍拍马身，弯腰查看马蹄。
“如果不呆在战场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养养马，赏赏花咯，”司马尚抚摸着一匹黑马，“这马不错，劲头足。”
黑马骄傲的抬了抬头，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司马苏有些烦躁：“大哥，我看你不做太子该做牧监算了。”
听着这暴躁话语，司马尚也不计较反倒笑呵呵的：“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拳打在棉花上，司马苏的暴躁无处发泄气呼呼的就走了。
司马尚看着她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个妹妹啊，脾气忒差了点，逗了她两下便甩脸子，真是管不了她了。
当药靠近海域，水贼前几年猖狂的狠，伤透了朝廷的脑筋。但是没想到夏国领兵攻过来时反倒是他们抵住了第一波攻击。
忠义之士，司马苏听闻时感叹。她用手帕沾了点水细细的擦拭她手中的皮鞭。血迹都要擦干净，她心想。这鞭子是她第一次上战场回来四哥送给她的，通体黑色，把手一手便可以轻巧的握住，金色的描底花纹很符合四哥的喜好，就连皮鞭本体里头也缠了金线。她不禁望着鞭子嘴角扬起笑来，这个四哥怎么送人礼物风格还按照他的喜好来，都不知道投其所好。
眼瞧这水红了个彻底，小雨端到外头换了盆干净的过来。
说起来，其实第一次上战场是替四哥去的。那一年古川起义，众臣总觉得大哥一人不足以抵挡起义的攻击非要四哥也同去，可是四哥是什么人，他最厌恶的就是战场，最厌恶打打杀杀，他称病不去，大臣就上书。司马苏见四哥被扰的心烦，便主动提出来替他。大臣仍然心有不满却耐不住父亲的拍板。
那一年，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尸体，那一堆堆的，便是老母亲来了都未必找的出自己的儿子。她把起义的人都打服了，但是没忍心杀头。
现如今她同大哥来到这海域前为的就是替水贼收尸。尸体有些在海面上肿胀，漂浮出好远，除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漫天的红水，你很难辨别海上死了人，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抵抗。有些被冲到了岸上，脸蛋同雪一样白。
大哥吩咐士兵把尸体都大佬回去好好安葬，司马苏握着皮鞭的手在不满的咯吱响。
“大哥，我一定要亲手把夏国毛贼的项上人头给取下来。”
司马尚转过身来，深深的望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摆摆手：“走吧，去那边看看。”
“太子殿下，那人还有一个活人，说是水帮头领木高的女儿。”士兵急匆匆的过来跪在地下禀告。
水贼立了功自然就不能叫水贼了，得给点起码的尊重。
司马尚惊奇的抬了抬眉头：“带路。”
“是。”
士兵领着他们来到女孩跟前，看样子和司马苏一般大。女孩的衣服破了，环着膝盖眨巴着一双桃花眼可怜兮兮的望过来。司马苏只消看她一眼便认定了她不是什么好人，警惕声响彻她的脑海，她握紧了鞭子下一秒便要甩出去。
这一定是夏国的细作，卑鄙小人！
她的鞭子缠上女孩细细的脖子，拉紧。女孩瞪大着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双手本能的去拉扯鞭子，双脚也开始挣扎。
原先她缩着，司马苏并没有看真切什么，如今双脚求饶般的伸出来她才发现已经冻的不成样子了。司马尚被她这一猛的动作吓了一跳，定了定心神，见女孩都要被她勒得背过气去了。他皱眉，也没呵斥司马苏只是伸手去拉开女孩脖子上的皮鞭。见大哥上手，司马苏不悦的把皮鞭收回来。
女孩惊魂未定，大大的喘着粗气，她未曾料到这位女将军竟然比男人都要狠上几分。司马苏盯着女孩的神情，见并无什么异状才稍稍松了口气。她冷哼一声，双手环胸，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
司马尚取下自己的披风盖到女孩身上拉她站了起来，这一举动又令司马苏不开心了。因为她发现站起来的女孩竟然比她还要高上那么一两寸，难不成吃海水长大的人长的高些。
“你叫什么。”司马苏昂昂下巴。
“乐喜。”
“乐喜？”司马苏看着她的脸。
两弯眉毛似蹙非蹙，红红的眼睛和惨白的一张脸，看着怎么都乐不起来喜不起来。
女孩怯生生的点头：“喜乐无忧的乐喜。”
司马苏促笑着：“呵。”
“小七，你先带她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熬碗热汤。”司马尚说。
“为什么叫我去做，叫诚左不就好了？”司马苏不悦，皱眉。
司马尚只是回过头对着司马苏宽厚的笑了笑，没有言语，昂了下脑袋。
司马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大哥等下再回吗？”
“嗯。”
“行吧。”司马苏扭过头，扬了扬手对乐喜说，“走吧，回营。”
乐喜的小跑着跟上，脚踏在雪地上倒也没什么感觉。司马苏对着雪地扬了一鞭子，扑扑的雪顺着鞭子的动作飞扬起来，她乜斜着眼去瞧乐喜，声音里满是轻蔑：“你姓乐？你爹不是姓木吗？”
“我随我母亲姓，我母亲姓乐。”乐喜毫不在意她的轻蔑，看着她的眼睛很是真诚的说。
司马苏被刺了一下，收敛了戾气撇过头：“噢。”
前方就是木栏和帐篷组成的军营，司马苏带着她踏进去，士兵投来好奇的目光。听说水帮全军覆没，怎么这回还捡来一个女孩。
司马苏掀开帘子进了帐篷，她的步子有些大，跟着她身后的乐喜被撞了一鼻子的帘子，厚厚的棉絮帘子也有几分重量。乐喜闻到了里面暖暖的气息，是火的气息，含着浓浓的木头味道。她不免重重的吸了一口，火的味道真的是很久没有闻到了。
“怎么还不进来？”里头传来司马苏的声音。
乐喜扬起唇掀开帘子走进去。
小雨原本还在疑惑敬陵殿下在和谁说话，直到这个女孩的进来真真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小雨瞪大着眼睛：“殿下，她是谁呀。”
“水帮木高的女儿。”司马苏咕噜的喝了口热汤，余光却瞟着乐喜那双冻得乌紫的脚。
厉害，走了这么一路，硬是跟没事人一样。
小雨凑到乐喜跟前，把她吓了一跳。小雨瞪大着眼睛：“殿下，怎么会这样？”
殿下？她是公主吗，武国的七公主？乐喜想。
“哪那么多话，去给她备点水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司马苏拿了个新碗盛了碗汤搁到桌子上对乐喜说，“喝汤。”
乐喜碎步走到桌子旁先是看了一眼司马苏见她的目光并未放在自己的身上才捧起碗站在桌子旁小口喝着。
司马苏此刻的注意力放在小雨身上，那丫头正气呼呼的对她挥拳，她笑着摆摆手，懒得同她计较。这个丫头被她惯的和她一样的臭毛病。
乐喜好奇的瞧着她俩，心里头垫了个底。她喝完汤水差不多也备好了，小雨带着她过去沐浴，一出门她便冷的又缩了缩肩膀。小雨带她走进另一个帐篷里：“你就在这儿洗吧，我去外面替你守着。”
乐喜原本想说不用麻烦了，但话到嘴边硬生生的改成：“多谢。”
小雨笑了笑，眼睛像月牙一样：“不用谢。”
水温正好，乐喜泡在热水中长长的呼了口气，真的是太久没有这么热乎过了。她把全身都浸在热水中，长久后来慢慢的仰出头来吸气。外头有士兵走动巡营的声音，这儿地方很大大概有百来个营，人数保守估计是五万人，乐喜努力回忆走进军营的每一处细节，精兵不知，骑兵不知，粮草大约在后方东南方向三百米处。
“乐喜姑娘，殿下派人来叫你了。”
是了，刚刚听见他们回营的声音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