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星墨冰

14、第14章

　　中秋节过后，江烨晨与周清晏回学校了，这次江悦是笑着送走他们。
　　他们走后的日子没什么特别，江悦每天在学校与家来回走。
　　之前训导主任让她们打扫的小花园成为了她们的小基地，小息与午息不是在课室就会在那里。
　　她偶尔与石墨情、李馨一起去逛逛街，一起去美食店，一起去图书馆自修，每日都过得开心充实。
　　转眼间踏入了寒冬，又迎接了春天，她也放假了！
　　大学那边也放假，但回南城的只有江烨晨。
　　周母今年工作忙，春节怕是也要留在国外，周清晏一放假就飞过去陪她了。
　　她得知后心里觉得可惜，她挺想与周清晏一起过春节，但也没办法。
　　年三十，她收到一份压岁钱。
　　江父、江母将两封的红包递给她，江母说:“你第一年在这里过年，我和你爸包了厚的给你。”
　　江悦向红包投去好奇的目光，她还是第一次收到红包。
　　啊，对了，要说祝福语。
　　她连忙弯腰说:“爸妈，祝你们身体健康，恭喜发财！”江父慈祥的说:“好好收起。这两封合起有六百，希望你之后六六大顺，身体健康。”
　　“六百吗？！”
　　江悦的小手一下子坠了下去，她慌了神，将红包递回去说:“这太多了！一百……不，五块也可以，六百真的太多，我我我不配拥有！”
　　她开始语无伦次，脑子有些发晕。她从未收过这么大的金额，两封红包攥在手里让她有点害怕。
　　江父厚大的两手放在她肩头，安抚道:“没关系，收下吧，这是我们的心意。我们会帮你开个户口把钱存进去，等你日后长大了，再将户□□给你管理，好吗？”
　　江悦咽了咽口水，脑袋重新开机，在江父江母的期待目光下应好。
　　江烨晨从房间走出来说:“老江，怎么只有五十块？”江父立刻换了副表情说:“我还觉得给多你，你嫌弃就还回来！你想要钱就自己去打工。”
　　江烨晨面无表情说:“老江，你真抠。”
　　“是是是，那你将红包拿来。”
　　“……不要。”
　　江悦听着觉得好笑，她已经习惯江烨晨与江父这种说话模式，渐渐会跟着江母一起吃花生。
　　江母摸了摸江悦的头说:“想守岁吗？”
　　守岁啊……
　　江悦忽然想起上年的自己，恍了恍神，随即应好，她又举起红包给她说:“妈，红包。”江母接过笑说:“我帮你保管，不会中饱私囊。”
　　她听见后咯咯笑了起来。
　　到晚上十点多，她收到周清晏的电子红包，说是压岁钱，那金额大到让江悦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立刻跑回房间，打了视频电话给周清晏，周清晏很快就接起了。
　　他意外的身穿黑色正装，一直全放下的刘海，七三分界梳起了一半。他似乎化了妆，原本立体精致的五官更有攻击性，一双桃花眸波光潋滟，唇色淡粉，唇角噙着笑意。
　　江悦看见的瞬间心跳节奏漏了一拍，心跳随即恢复正常，她一瞬间握紧手机。
　　这是什么回事？
　　“悦悦，在守岁？”
　　她听见后忽略那抹异样，连忙回答:“啊，对。哥哥，你怎么穿西装了？”周清晏眼眸望下看了眼，说:“啊，我帮妈的品牌拍照，好看吗？”
　　“好看，但这都过年，怎么还工作？”
　　周清晏无奈叹息道:“没办法，我妈是工作狂。压岁钱收到了吧？”他说起压岁钱，江悦才想打这通电话的目的，说:“收到了，但也太多了吧！怎能给我一千元！”
　　“哦，但原本妈想给你一千二，我好不容易才将金额压了下来。”
　　江悦闻言无奈，闷郁的说:“这也没压多少，你再压多一点多好。”周清晏听见笑得不可乐支，说:“我再压的话，你周姨就该生气了，我可不想没有压岁钱。”
　　“Lucien.”
　　周清晏抬眸望向电话以外的地方，江悦听见他说了几句英文，非常流利。他又切回中文，对她说:“悦悦，我得回去工作，我们明天再说吧。”
　　“嗯，明天见。”
　　江悦切了电话后身子往后到，定眼望着天花板。
　　清晏哥跟平时的他好不一样啊……
　　整个人都在发光。
　　“Who did you just talk to on the phone?(你刚刚跟谁讲电话？)”
　　周清晏掀眸，化妆师拿着眼影刷替他补眼影，是个红棕发灰眼的外国女生，他唇微张笑应:“My friend’s sister.(我朋友的妹妹。)”
　　“Oh! I thought you were talking to your girlfriend.(啊，我还以为你跟女朋友讲电话。)”
　　周清晏低笑说:“I don’t have a girlfriend yet. (我还没有女朋友。)”
　　“Maybe your friend’s sister can be your girlfriend.(也许你朋友的妹妹可以成为你的女朋友。)”
　　化妆师调侃，周清晏失笑，说:“ No, She is only eleven years old. She’s just a sister. If she becomes my girlfriend, I'll be a rubbish.(不，她只有十一岁，只是妹妹而已。如果她成为我的女朋友，我会变成混蛋。)”
　　“Really? Relax. Nothing is absolutely. She’s just young now. When she grows up, she may actually become your girlfriend. (真的吗？放轻松，话别说得太满。她现在小而已，当她长大后就可能真的会成为你的女朋友。)”
　　化妆师满不在乎，周清晏笑笑不说话。
　　要是他真的这样做，江烨晨会第一个殴打来他。
　　更何况江悦才多大，情爱什么等将来再说吧，到时候他会亲自把关，选个最适合她的人。

　　年初一，江家吃完开年饭就去了附近的寺庙祈福，之后带着江悦逛了几个南城的景点。
　　年初二，江家开始走亲戚。
　　一开始江悦害怕那些亲戚会不欢迎，幸好那些亲戚对她还好。虽不亲近但也没有无视她，以礼相待，跟她年纪相仿的人，也愿意跟她一起玩。
　　总而言之，这是江悦过得最开心的春节，还成了“小富婆”。
　　春节过后，大家带着节日余留的兴奋回归日常，而江悦回到学校后发现石墨情与李馨有点奇怪，总是背着自己说话。
　　“你们在说什么？”
　　石墨情闻声闭嘴，抬手笑道:“悦悦，你回来了。”江悦放下书包说:“哦，你们在说什么呢？”
　　石墨情与李馨互看一眼，默契的说:“没什么。”
　　“……嗯。”
　　江悦垂下眉眼，从书包里拿出课本，长长的眼睫毛掩盖了眸子暗色。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天了，她们分明在说什么却不告诉她，走在她们中间，她感觉自己成了外人。
　　是不能，还是不想？
　　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做错了什么吗？
　　笔尖一顿，水性圆珠笔在笔记本上留下重重的一点。
　　江悦提起笔尖，懊恼的闭了闭眼。
　　她又在胡思乱想，她们不是段智恩，不是那种背后说人环话的人。
　　慢慢等待就好，总有一天她们会说出来。
　　“悦悦，你不开心吗？”
　　江悦抬头说:“没有，在想数学题怎样做而已。”
　　“啊……数学我帮不上你。”
　　石墨情闷闷不乐，江悦噗嗤一笑，说:“等我解了再教你。”石墨情一把抱住她说:“好，我的数学靠你了，江学霸！”
　　“各位注意！”
　　两人望向外面，班主任站在讲台后说话:“下个月30号是学校开放日，将会举办话剧表演。在那之前会进行班际话剧比赛，每级选出两组，今个星期五要递交剧目给学校，因此今天的班会要决定表演剧目，大家有什么提议？”
　　班房内一下子闹哄哄，坐在前面的李馨回头问:“你们想表演话剧吗？”石墨情说:“剧目有趣的话可能会，悦悦呢？”
　　“应该不会，我都不会演戏，又长得不好看。”
　　石墨情一听到江悦说自己长得不漂亮，立刻激动起来，小声说:“谁说你长得不漂亮？！悦悦，你可是我们班里长得好看的女孩。”李馨附和:“我也是这样觉得。你比开学的时候变了很多，面色变得红润，皮肤也白了许多，气质改变了很多。”
　　江悦听见摸了摸脸，皮肤变好，可能是因为江母给她涂了许多护肤品。气质的话，她什么都没感觉到。
　　她放下手笑笑说:“怎么会呢？你们就别哄我了。”李馨认真说:“我们没有哄你，你该相信自己，自信一点。”
　　江悦笑容一僵，手悄悄攥紧。
　　最后班里确认剧目为绿野仙踪，而桃乐丝一角，经班里人一人一票之下，决定由江悦担任。
　　公布了桃乐丝的扮演者后，又选其他角色。石墨情看见江悦被选上后立刻自荐，成为了稻草人，李馨则担当幕后工作。
　　江悦全程直接发懵，等她回神，已经放学了。
　　她猛烈站起来，旁边正收拾书包的石墨情吓了一跳，愣愣的说:“你干嘛？”她离开位子说:“我要去找班主任说不参加话剧。”
　　石墨情立马伸手扯住江悦的衣服说:“突然间？现在说太迟了吧？”江悦拽着石墨情往前走说:“那也要说啊，你放开手。”
　　“我不！”
　　石墨情熊抱江悦说:“悦悦，你别拒演好吗？你就陪陪我，一起演吧，留个美好回忆。”江悦无奈的说:“墨情，我真的做不来。”
　　找完老师回来的李馨皱了皱眉，问:“你们怎么了？”石墨情连忙说:“李馨，悦悦说要去找老师拒演，你劝劝她！”
　　李馨抿嘴沉思，然后说:“好，我陪你去。”
　　“李馨！”
　　李馨向石墨情使了个眼神，石墨情撇了撇嘴放开江悦，三人一起去找班主任了。
　　石墨情与李馨在教务室外等候，石墨情闷闷不乐，李馨对她说:“你别不开心，江悦会演的。”
　　“唉，我没有不开心。悦悦总是觉得自己不好，这让我有点在意，你说是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她以前被人欺凌，导致她缺乏自信，加上其他事，才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好。”
　　“其他事情？”
　　“你不记得之前任智恩唤江悦做什么？”
　　“好像是曹……曹宁。”
　　李馨后脑靠在墙上，淡笑道:“所以江悦大概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告诉我们，那肯定比起欺凌更难开口，不然她也不会换了名字。”
　　“怎么会这样……”
　　石墨情转身透过窗户望向教务室里面，班主任在跟其他人说话，江悦低下头，默默在旁边等待。
　　她看见江悦这模样，心突然有点酸，她突然很想知道江悦发生了什么事。
　　“墨情，但我们不能过问。”
　　她转头，李馨睁眼望向她说:“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不想说肯定有她的理由。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会告诉我们，而我们现在就多称赞她、带她参加不同的活动，让她再自信一点，书本里是这样说的。”
　　石墨情愣住几秒，竖起拇指说:“不愧是学霸，我们就在背后默默支持她，做她背后的女人们！”
　　李馨扬起笑容点头，而教务室内班主任正与江悦说话。
　　“老师，我能不能不演话剧吗？”
　　“为什么？”
　　“我……”
　　江悦想了想才说:“我不会演戏，做不好桃乐丝的角色的。”班主任说:“没关系啊，其他人也不会演戏，先试试就好。”
　　“可是，如果我一直都演不好的话，会拖累大家，会拿不到奖。”
　　“拿不到奖没关系啊，志在参与。”
　　“我……”
　　江悦一时语塞，然后低下了头，心里郁闷。
　　班主任察觉后笑道:“江悦，你是其他人选出来的，这代表他们相信你适合做桃乐丝，也相信你能做好。他们都相信你了，你怎么不相信自己能做好了？”
　　江悦抬头，班主任继续说:“不要还没有做就先投降，你给自己多点信心，放轻松去做就好。你可以的，我也会帮你，所以你就先试试吧。”
　　江悦手攥紧到极点，她离开教务室后石墨情与李馨迎接她，石墨情问:“怎么样了？”她摇了摇头，李馨安慰:“没事，你能行。”
　　“那个……如果我搞砸的话，你们会不会怪我？”
　　江悦惴惴不安揉搓手指，石墨情想起刚刚与李馨的对话，连忙说:“不会的！搞砸就搞砸呗，玩得开心就好。”李馨附和:“对，放轻松就好，先试试，说不定会比你想像中好。”
　　“说实话我戏超烂的，你戏再不好也有我垫底。”
　　石墨情说话时挤眉弄眼，江悦的不安驱散了一点，露出笑容。
　　她们都在鼓励自己……
　　江悦又攥紧手，那就先努力吧，见一步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