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灵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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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剑冢回南斋的途中檀陌经过了一片槐树林，槐树生灵，易招鬼。不管是从风水还是从逻辑上来看，在天师府内出现槐树都是不科学的。
因为天黑，檀陌起初并没有在意树的品种，只是当她跨进槐树林的第一步，长时间训练出来的警惕性，对危险的感知度一下飙升。
天师府内哪怕是魔界的四大魔王都不敢轻易开域，檀陌的精神力量坚固得可怕，再加上手里的绮梦反应并不强烈，说明也不是幻境，那么只能是有针对性的空间束缚了。
谁那么找死。
檀陌脚踩落叶，随着她的手指的波动，狂风席卷，裹着更多的树叶，似乎要将这片林子吹秃。
“店主且请饶了老儿。”
地面突然钻出一个拄着拐杖的矮小老者，颤颤巍巍的样子看着羸弱。檀陌的手指停在原地，风和落叶也定在空中，她不说话，只定定看着面前的老者。
言下之意，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老儿槐灵，见过未生店主。”
“槐灵，你是灵界的。”
老者再鞠躬：“正是。”
“有事找你们灵主叶湛颜，找我干什么。”
灵主，顾名思义，灵界的主人。灵是一种不同于人妖魔鬼的物种，它们没有本体，只是意识凝聚后的产物，因此大多性情温顺，纯粹强大，修士的武器也大多生产自灵界。
正因为灵界的独树一帜，规则制衡下，灵主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转世，只有解开身上的禁制才能恢复能力和记忆，并且这个禁制只能依靠自己解开，不能借助灵界的力量。
严格意义上来讲，叶湛颜还不算灵主，因为他死活不愿意解开转世禁制，至于图什么，檀陌大概是觉得叶湛颜现在还只想做叶湛颜吧。
檀陌说这话的音量不大，只是听着情绪不大耐烦，那槐灵被她这吓得一哆嗦，又是一鞠躬：“在下此次是代表灵界和店主做个交易，如有冒犯，还请店主不要见怪。”
檀陌了然：“说说看。”
老者：“我界祭司算出灵主命中还有一劫，灵界希望店主能够帮忙保住灵主的性命。”
檀陌挑眉，语气中听不出同意还是拒绝：“你知道上一个提出这个要求的灵，我收取的报酬是什么吗。”
“一条大妖的妖脉。”
檀陌：“那你们呢？你们能给我提供什么。”
“穷奇的魔髓。”
穷奇，上古四大凶兽之一，比起后人衍生的骂名，它最大的特点是百毒不侵。印象中在很久以前的一场大战里穷奇的确到灵界肆虐过，不过最后如何结束檀陌便不是很清楚了，毕竟那时候她还不存在。
严格意义来讲，这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檀陌拟订了契约，即刻生效。槐灵见任务完成，便也退去，空间消散，面前又是一条平整的大道。
檀陌回到南斋的时候，叶湛颜正站在他的门口，精神虽然不济，但看见檀陌的时候眼神却是亮了亮。
檀陌走过去问他：“做什么？”
叶湛颜淡淡吐出两个字：“生意。”
檀陌笑：“可以，报酬呢。”
“除了雨裂，我都可以给。”
檀陌笑意更深：“包括灵界吗。”
叶湛颜下意识反驳道：“我不是灵主，也不会成为灵主。”
所以他没办法许诺任何有关灵界的东西。
檀陌嗤笑一声：“那你还挺有原则。”
叶湛颜的脸有些泛红，被檀陌这么一说，他好像确实没有可以交换的东西。
“要不然你给我打工吧，没有五险一金，生死不论的那种。”
“可以。”
叶湛颜答得很快，然后他又迅速补充道：“但在我的条件还没完成前，我不能死。”
檀陌纠正他：“这是你的实力问题，跟我没关系。未生的契约一旦签订便不能毁约，哪怕你死了，我也要做完的。”
叶湛颜迟疑了，他有选择和质疑的权利，但他没有为可能的结果承担的能力。
“那便签吧。”
一晚上交易了两个大单子，还收了灵主做小弟，檀陌的心情很是愉悦，以后外出的时间少了，带曼殊玩的时间也会多一点。
“对了，看你这么想成为未生的忠实客户的份上，我会送你一份礼物的。明早七点，随我下山。”
叶湛颜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独自走回房间的时候他仍觉得檀陌打在胸口的那一掌的经脉隐隐作痛，但此刻皎洁的月好像在表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阿墨，我们一定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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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还在龙虎山上的人几乎都去看了入剑冢的热闹，檀陌趁机下山，来送行的是赵寻云。
“陌姐姐，一路保重，等我下次下山一定去簟城找你。”
说完赵寻云便抱住了檀陌，看起来真的很不舍得。檀陌rua了rua赵寻云的脑袋，对方绑得规整的丸子头摸起来毛茸茸的。
“寻云。”
身后突然有人出现，赵寻云背了个脑袋过去，发现是自己的七师兄，赵言云。
“师傅说，让你跟着店主下山，修行一段时间后再回来。”
“可我不是刚回来……”赵寻云下意识反问，然后才反应过来她可以陪着檀陌下山，说不定还能蹭吃蹭喝，表情比脑子先一步变化，看着傻乐得很。
赵言云从宽大的道袍中又拿出一个檀香木盒递给檀陌：“这是师傅给您的。”
檀陌未接，问道：“老天师这么客气。”
想到一旁快蹦起来的赵寻云，檀陌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赡养费三个字。
“师傅说这是礼物，一定是店主您需要的。”
“明白了。”
檀陌接下，不着急看，只觉得自己近日的礼物运不错。
差不多的时间，叶湛颜也背着雨裂来了，静静站在檀陌附近，抿着唇不说话。檀陌问赵言云：“他不会在天师府待了两年吧。”
赵言云摇头，只说来了数月，不到一年。随后他又补充，天师府只是给予漂泊人一个落脚的地方，修行是叶湛颜自己的成果，天师府没有外传任何功法。
檀陌了然，觉得叶湛颜的天分确实不错，脑子转得也还行。既然是灵主转生，自然要往灵越多的地方修行，在大城市里不过是浮躁本心而已。
给了一些时间给赵寻云收拾包袱，临下山前，檀陌想到了以亓，这些天似乎都没有看到过他的影子。直觉性的，檀陌转头看向了山峰的尖塔。
绿林密布之上，宏伟古塔之下，蓝天白云之间，以亓的身影渺小却又显眼。明明除了身影再也看不清什么，檀陌的心里却莫名有种异样的情绪，那是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的愤怒。
只一眼，檀陌回了头，再也没往身后看过。
几人下山之后路过了彼岸小院所属的村庄，屋内落了灰尘，但好歹有了被管制的封条，意味着接下来会有普通人类部门来接手这一块区域的开发。至于阿花，被送去了福利院，檀陌删掉了她所有的记忆，从此做一个平安健康的孩子。
只是真的这样而已吗。
上车前，檀陌的手放在了公交站台老旧的路牌上，试图在感受什么。
「所以为什么，一点情绪也没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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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曼殊来讲，未生来了两个新住户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时间还早，林清雅在图书馆没有回来，她最近忙着考研，要学得很晚。曼殊高兴地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来欢迎赵寻云和叶湛颜。赵寻云年纪小，曼殊死的时候年纪也不大，长相上看着比赵寻云大不了多少。
天师府的伙食不算差，只是和现代生活的大鱼大肉比起来算是清苦了。赵寻云第一次吃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还是曼殊亲自下厨准备的，吃到最后就差没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曼殊了。
檀陌和曼殊都是她的再生母母，檀陌救了她的命，曼殊救了她的灵魂。
叶湛颜相比较赵寻云可以说是安静得过分，他从进门开始就把自己藏在角落里。他这样的长相，哪怕是隐在人群中也格外瞩目，只可惜这里是未生，不缺奇怪的人，也不缺长得好看的人。
第一个来搭理他的是店里的小猫。
很漂亮，也很乖巧。看着它的眼睛，叶湛颜觉得亲切，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便把小猫抱进了怀里。这个过程檀陌只回头看了一眼，并未多做言语。
庙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叶湛颜只觉得怀里的小猫还是很怕冷似的往自己怀里面钻。他想到自己身上穿着的牛仔外套，还是背后背着的雨裂，怎么想都有些硌人。
不可思议，他竟然会为了一只小猫咪想要将雨裂从自己身上卸下来。
檀陌帮了他，等叶湛颜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雨裂已经被挂在了门口。他看向檀陌，对方只说了一句话：“现在，你可以将后背交给可以信任的人，猫也可以。”
他哪有什么可信任的人。
叶湛颜低头看向怀里的猫，想了想自己和檀陌的实力有恒河一般的距离，于是真的坐了下来开始专心致志地和猫玩耍。
吃完饭后，曼殊兴冲冲带着赵寻云去楼上房间看看。檀陌悄无声息地站在叶湛颜身后，冷不丁地问他是否喜欢这个礼物。
叶湛颜抬头，又低头。
最后接受了怀里这只猫是礼物的事实。
“不问问它的名字吗？”
“它叫什么名字。”
檀陌脸上那一副你一定会感兴趣的表情让叶湛颜心里兀生了一种奇怪的直觉，这让他觉得紧张，心像悬起来一样。
“它叫倪落，倪墨的倪。”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灵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