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同人之公主与驸马的日常》漾渊森

7、母子道别情深，羁鸟还恋旧林

　　昏迷的冯素贞被老人救下，恍然在梦中听到好像有人和她道别。
　　“对不起，绍民，我就要和剑哥哥远走高飞了。我怕你要是醒来了，我就再没有勇气说离开，所以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待她醒来，睁开眼睛习惯性地找寻天香的身影，却发现身边除了老人家空无一人。
　　冯素贞的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
　　“孩子，你醒了。”老人家欣慰的笑着：“你的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多谢老人家。”冯素贞抱拳跪地行礼：“老人家，您几次施恩与我，我却无以为报……若之后有什么用得着素贞的地方，您尽管吩咐，我定竭尽全力。”
　　老人家却摇头“去吧，孩子，你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呢。”
　　想到朝廷交代的事还没完，冯素贞赶紧赶回衙门升起朝堂审理王公公东方侯等案件，这时她才知道，原来一直暗中帮助自己的老人家竟然是王公公的亲生母亲！
　　那王公公固然是贪赃枉法罪不容诛，只是可怜那年迈的母亲，竟亲自送自己的儿子上路。
　　冯素贞心中不忍，跪在老人家面前泪流满面：“妈妈，以后，我就是您的孩子。”
　　“我再也不要做别人的娘了，做别人的娘，太苦，太累了。”
　　老人家似是心愿已了，颤颤巍巍的离去了。
　　冯素贞跪在地上目送老人远去，心中百感交集，她想起了自己过世的母亲，一时间眼泪决堤。
　　酒楼里，天香叉着双腿豪放地坐在一剑飘红对面，滔滔不绝的和一剑飘红讲着中毒以来自己的所见所闻，自然是三五句话不离驸马，讲到兴头上还一边晃腿一边摇甘蔗。
　　看到一剑飘红一直沉默的脸似是越来越黑，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算了算了不提她了，剑哥哥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一剑飘红欣然应允，两人一路向南而去。
　　冯素贞处理完王公公和东方侯的案子就返回了京城，皇帝口头赞扬了她几句，又问了问天香的近况，询问天香为何没有与她一同回来，冯素贞直接替天香想了个离开的理由搪塞过去，皇帝也没再继续追问。
　　天香不在，总让冯素贞觉得少了点什么，虽然每日在府中看书批文处理政事日子过的也很充实，可却还是忍不住怀念天香在自己身边的日子。
　　不过冯素贞心里明白，天香是不会回来了。
　　她本就是应该在天空中翱翔的飞鸟，怎么会愿意呆在牢笼一样的宫中。
　　宫里是非太多，规矩太多。
　　尽管如此，她还是每天派人去公主府看一眼，问问公主回来没有。可能，她的心中还是有一丝希冀期盼着她回来吧。
　　天香和一剑飘红去了很多地方，一剑飘红对她好，她能感觉得到，但她发现自己对一剑飘红和对驸马的感情终究是不同的。她崇拜一剑飘红，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给她的神秘感令她着迷，可一旦真的在一起，天香发现他们终究是不合适的。
　　如果说驸马平时是白开水，那一剑飘红就是一只空碗了。况且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天香反而觉得这个驸马是越品越有味道。
　　自离开妙州以来，虽然天香玩的很开心，但却时不时的会想起那个案前读书的影子，想起新婚之夜的那杯醒酒茶，想起之前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从未失去过耐心的驸马，想起那日即使失了尊严也要拼死保护自己的驸马……
　　“剑哥哥”天香轻唤着一剑飘红：“剑哥哥，像你这样的高手，若不是因为我连累你，身边一有动静马上就会醒过来，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对不起……”
　　天香愧疚的看着闭着眼睛靠在柱子上的一剑飘红心里既歉意又难过：“这个人，别说他是驸马，就凭那份智慧和情怀，都会让我觉得，我该回去”
　　一剑飘红睁眼时，看到的是一抹离去的身影。
　　他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一直在等这一天。
　　从他再次与天香相遇开始，一剑飘红就感觉到天香的心已经变了。
　　他心中默道：“我不怪你，其实我早就明白，你早晚会离开我的”
　　如果说怎么样才算是真正的去爱一个人，那就是愿意放她自由。
　　驸马府内，小厮来报“驸马，公主回府了。”
　　听到这个消息冯素贞着实惊喜不已：“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快备矫，去公主府。”
　　还在生气驸马为什么还不来看自己的天香，正豪放的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的啃甘蔗，与之前那吃了忘情丹的知书达理形象可是大相径庭，惹的庄嬷嬷一阵头痛又开始不断地念叨。
　　“本公主都回来半天了，驸马爷怎么还不来见我。”天香皱眉不满道。
　　突然门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大捆甘蔗踏进门道：“恭喜公主毒素尽除啊。”
　　来人正是驸马爷。
　　小别胜新婚，庄嬷嬷自然是心中有数，示意桃儿杏儿离开，并关好了门。
　　她们一走，气氛顿时尴尬，毕竟冯素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解毒之后的天香，天香也碍于面子不知道该如何向冯素贞表明心意。
　　两个人一个盯着手里的甘蔗，一个把玩着茶杯的盖子，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先开口。
　　“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吗？”天香率先打破了沉寂，她知道以这位驸马爷的性子，一直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呆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玩的事倒没有，不过，有一件荒唐的事。”冯素贞想起了朝堂上的那件烦心事。
　　“哦，你是说父皇集资建接仙台的事吧？”天香用脚趾头想都能猜道她定是在为这件事烦心。
　　“你知道？”冯素贞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成天想着玩的公主，实在是颇感意外。
　　“我一回来，桃儿就告诉我了，建接仙台祸国殃民，我们不能眼看着国师欺瞒父皇啊。”天香也发愁起来，现在父亲只信那个老杂毛，这么下去国家迟早要出乱子。
　　“是啊，你能这么想，就好办多了，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我们来替父皇集资。”
　　“这怎么行！”天香连忙不满道“你这可是助纣为虐。”
　　“诶，妇人之见。”此话随口一出，末了才发现她把自己也给算了进去。她凑近天香的耳朵小声说：“我们写一个忠心谱，上面记录每个官员的捐款数量，若是我和丞相都捐的少，其他官员自然更是不便多捐，那这接仙台也就修不成了。”
　　耳边的热风吹得天香脸色微红，她得意的拍了拍冯素贞的肩膀“我就知道，没什么事儿能难倒你这个状元郎的。”
　　冯素贞垂眸一笑，应承道：“都是夫人教导有方。”
　　天香很是受用，得意一笑说：“那是当然。有用的，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过得怎么样？”天香看着冯素贞的眼睛，言外之意就是“有没有想我啊？”
　　“绍民近日一直在处理一些皇上吩咐的事。”冯素贞低头道，想到皇帝的荒唐决策，还是觉得气愤又无奈。
　　“哦”天香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甘蔗心想：算了算了，千万要压住火，这个驸马爷一向是这样不解风情。
　　既然暗示不行，那就只能明示了：“你就不问问本公主几日来过得如何？”
　　冯素贞轻笑一下反问道：“几日未见，敢问公主殿下过得可好？”
　　“很好”天香只回答了两个字，然后调皮的看着冯素贞“不过，我还是回来了。”她还有后半句她没说，那就是“因为你在这儿。”
　　冯素贞闻言面露难色的皱眉：“那……公主到底为什么回来呢？”她的心中一直都是非常的矛盾，既希望天香回来，希望天香永远也不要回来。若是天香能一直和她爱的人在一起过想要的生活，她也是能够心满意足的。
　　天香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颜色，幽怨的用甘蔗一敲桌子“你是觉得本公主不该回来吗？还是你冯绍民根本不想我回来？”
　　冯素贞看到天香又变回了之前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诶？你还笑？看我怎么收拾你！”天香举起甘蔗作势要打，冯素贞连忙摆了摆手“公主，手下留情，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想起接仙台的事天香也不由得一起发愁，也没心思和冯素贞打打闹闹了。她放下手里的甘蔗叹了口气“唉，算了算了，回头再收拾你。有用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公主随我来”冯素贞找到一本空白的册子，在案前挥笔写下“忠心谱”三个字然后递给天香“为父皇修接仙台，公主殿下打算捐多少两？”
　　，天香噘嘴道：“我自然是一两都不想捐”
　　“诶，怎么也要捐个几百两意思一下，不然父皇会生气的。”冯素贞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五百两如何？”
　　“好吧”天香接过冯素贞递来的笔，尽力工整的写下了名字和钱数。
　　看道天香的字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的犬牙呲互，冯素贞欣慰道：“公主的字确实是大有长进”。
　　天香想起中毒那几日教自己练字的驸马，握着她执笔的手，既温和有耐心。天香偷笑了一下说：“虽然说是有你的功劳，但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本公主聪慧过人。”
　　冯素贞赞同的点头，“公主天资聪慧，又在大是大非之前懂得事理，确实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读书？”天香听读书两个字头就大了“本公主才不要像你们这些书呆子一样呢！我可是行侠仗义，武功高强的闻臭大侠，是要除暴安良，劫富济贫的。”
　　冯素贞暗叹了一口气，心说：既然如此那公主你还回来干嘛呢？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随即她又暗自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公主这么讨厌我又怎么可能因为我而留下呢？或许只是因为在外面的新鲜劲过了，想要回来住几日吧。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天香拍了一下冯素贞的肩膀，冯素贞被吓了一跳猛然回神，“啊，听了听了，公主是要成为举世无双的大侠客。”
　　天香得意的舞着甘蔗道：“到时候，只要在外面一报我的名号，所有人都会知晓我闻大侠的威风。”
　　冯素贞微笑点头，柔和的看着那人挥舞甘蔗的愉快模样。
　　刘长赢在听到皇上要修接仙台的消息后书生的脾气就压不住了，愤世嫉俗的要上书觐见皇上，希望以此能让皇帝就范。
　　丞相虽然也知皇帝此举荒唐，但也知儿子的做法非但不能让皇帝回心转意，反而会出乱子，于是把他关在房里。
　　可刘长赢终究是年轻气盛，在屋里写了万字的谏言书。
　　天香和冯素贞来到丞相府，丞相看到冯素贞递来的忠心谱终于舒展了几日来拧紧的眉头，如此一来便可给皇上一个台阶，也可表明群臣的态度了。
　　丞相欣慰提笔在忠心谱上写下五百两交予二人“不愧是我的学生，真是妙计啊。”
　　夫妻二人随即启程逐一拜访各大官员，冯素贞这才意识到京城有钱的官员是真不少，出价一个比一个高。不过众官员在翻开忠心谱看到丞相和公主驸马的捐款数后一个个都识趣的很，没有人敢超过五百两。更有的官员写下十五两、二十两，着实让两人哭笑不得。
　　回到府里天香翻看满满一本的账目有些忧心的说：“你说父皇会不会伤心啊？加起来才几万两，还没有一些官员一年的俸禄多呢。”
　　“我们就是要让父皇明白臣子们的态度，况且公主不也不愿意让父皇中那国师的圈套吗？”冯素贞安抚的拍拍天香的肩膀“放心吧，皇上会知道这忠心谱的用意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们一起去见父皇吧”天香拉着冯素贞的胳膊进了皇上的书房。
　　皇上放下手里的书，慈爱的摸了摸天香的头“香儿，绍民，你们怎么来了？”
　　天香怕父亲会迁怒于驸马，于是抢先一步拿过冯素贞手中的册子递给皇帝，“父皇，您老人家要修接仙台，修炼长生不老之术。我和驸马就商量，要尽点孝心，所以就亲自出面，让文武百官献忠心了。”
　　皇上欣慰一笑：“看来父皇没白疼了你们啊。”说着翻开了忠心谱。
　　天香和冯素贞心中一紧，互相对视了一眼。
　　果然，皇上的表情由喜转怒：“文武百官加起来才区区几万两银子，这也叫献忠心？我看他们的忠心喂狗了吧。”
　　见皇上没有半点看明白的意思，只是牢骚于百官献得太少，冯素贞不由得瘪嘴：“父皇息怒，儿臣以为，一个人的忠心是不能够靠金钱来衡量的。”
　　“那用什么衡量？朕需要什么，臣子就应该献什么！天下臣子都这样，真的接仙台何时能建成？朕又如何能长生不老？”
　　冯素贞对于这糊涂昏庸的皇帝气的不想说话，天香看气氛不对忙道：“父皇，您本来就应该长生不老，只要您抽出点时间，和我一起走遍江湖，畅游四海。我保证，您绝对能够长生不老，万寿无疆！”
　　皇上翻了个白眼，刚要训她两句，冯素贞连忙解围道：“父皇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陪你满世界疯去，像你这样的富贵闲人，真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啊。”
　　皇上赞同的点点头，天香不满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怎么老跟我抬杠？”
　　为了不得罪了公主姑奶奶，冯素贞忙找补道“父皇，不过公主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啊，纵情山水也确实可以陶冶情操，强身健体啊。”
　　皇上看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不禁觉得好笑“好了好了，朕知道你们的苦心。绍民，香儿，陪朕去逛逛御花园吧。”
　　皇帝一个人走在前面，天香和冯素贞跟在后面小声聊天。
　　天香得意的问：“喂，本公主的戏演得不错吧。”
　　冯素贞见她如此不由得笑道：“乖，这才叫夫唱妇随呢。”
　　天香晃着两个小辫的说：“应该是妇唱夫随！这接仙台看来父皇是修不成了。”
　　“好好好，多亏了有公主帮忙。”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皇帝一下子停了脚步。
　　天香赶紧编了个瞎话说：“父皇，驸马在说今天晚上要和女儿一起下棋呢。”天香装模作样的摇着冯素贞的胳膊“你可不许故意让着我。”
　　“额，好。”冯素贞感觉心中不妙。
　　皇帝轻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天香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爹，你冷不冷啊。不如我们回宫去吧。”
　　皇帝怒道：“你还知道你有个爹？我看你是嫁了人，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吧。”
　　“请皇上恕罪”冯素贞撩袍跪下。
　　“哦？绍民，你这是干什么？”皇帝皱着眉玩味的看着冯素贞。
　　冯素贞拱手道：“是儿臣自作主张，要修忠心谱。”天香见她如此也赶忙跪下“父皇，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主意，您要罚的话就连我一起罚吧。”
　　皇帝皱眉叹了口气“天香，绍民，你起来吧”，他伸手搭了一下冯素贞的肩膀“你们的苦心，朕都明白。但是，你们记住，大人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小人物能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想怎么干我不管，我就是要建接仙台。”说完转身离开，留下了在寒风中站立的两人。
　　“驸马，这可怎么办啊。”天香失望的跺脚。
　　“外面太冷了，我们先回去吧。”冯素贞见天香的手已经冻红了，牵起天香的手回到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