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女驸马同人之公主与驸马的日常》漾渊森

11、为女儿帝王挑起战火，为爱妻烈女愿赴黄泉

　　正在案前批对文书的冯丞相看着案前厚厚一摞的公文心中忍不住的恼火，自从皇帝下了与女真停止贸易的命令，大臣们的进谏奏章就如同雪花片一般的飞向她这位丞相老爷的案上。
　　冯素贞揉了揉愁的发涨的头。
　　她知道，这明明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的挑衅之举。十几年来女真与大明本就是征战不断，暂时的太平完全是靠着茶丝互市来维持，皇帝此举明摆就是要向女真宣战。
　　虽说边防兵力武器不弱，可近几年朝廷重在与欲仙帮周旋，鲜少管理边防。女真族骑兵骁勇，又善于游牧突袭，这一仗怕是胜算鲜少。若真是打起来，绝对会是一场恶战，损失不小，更不要谈什么益处。
　　冯素贞心中暗忖：皇上啊，你真是胡闹。
　　她挑了几本写的委婉又说服有力的奏章，来到皇帝的书房。
　　“是你来了啊”皇帝瞥了一眼面前跪着的人“冯丞相，你把奏章拿回去吧，朕不看。”
　　“皇上，战事一起，劳民伤……”
　　皇帝冷笑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可知朕为何这么做？朕是为了香儿啊。当年，朕糊涂，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你会勾住香儿的心。”他走到这个假扮男子的女子近前，毫不犹疑的抬手解了她的发带，一头青丝滑落，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冯素贞自知身份败露，只得磕头谢罪“民女罪该万死。”
　　其实，她心中一直都有一个不敢想且不愿相信的猜测，这个擅于扮猪吃虎的皇帝其实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这位帝王的权谋之术而已。
　　皇帝冷笑道“是啊，朕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可朕，终究还是没算计过你啊冯丞相。”
　　冯素贞没有说话，依然直挺挺地跪着。
　　“我想了很多事成之后处置你的办法，或是杀了你，或是放了你，或是……把你许给太子。”他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可是香儿，竟然已经被你迷惑到甘愿为你付出名节的地步！朕，不想让她恨朕，所以就只能想了这样一个办法。你若是战死沙场，那这一切不都皆大欢喜了，你说是不是啊冯丞相？”
　　眼前跪着的女子却不卑不亢的质问道：“皇上，您这么做，让边关百姓罹难战火之中，公主就不会怨您吗？公主善良仁德，又怎会忍心看着生灵涂炭？女真凶悍，这一场恶战大明怕是也会元气大伤。您……”
　　皇帝又一次打断了她“哼，朕不管，你听好了，朕绝对不许你活着回来，你就算是活着回来，我也不会放过你！”
　　冯素贞神情恍惚的走出了皇帝的书房，她已不记得皇帝又与自己说了多少的话，自己又是如何在皇帝面前重新束好头发起身离开的。
　　只有跪的发麻的双腿一直在提醒着她，皇帝要因为她冯素贞一人，发动一场祸国殃民的战争，自己将会成为史书之上的千古罪人。
　　若是自己死了会不会就能替百姓阻止这场灾难？
　　她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剑身在清冷的月色照射下泛着寒光。她攥着手中的短剑，将剑身对准脖颈，寒凉的剑刃划过，伴着刺痛，和猩甜的血液气味。
　　皇帝在收到太监禀告冯素贞出门就拔剑自杀的消息之后，心中窃喜，但心又有些许不安。他没想到这个女子竟当真是怀有国家大义，愿意以的生命的代价来让他收回成命。
　　如此品格、如此情怀，皇帝心中不禁感叹，这样的传奇女子，令多少男儿都自愧不如，这人若是男子真是香儿良配。
　　皇帝也确实是凭着对这个人几年来品格的了解，下了一招险棋。
　　他赌冯素贞愿意为了平息战事而献出生命。
　　不过他也留了一手，若真是赌输了，那也就只好开关迎敌。
　　他知道，和女真的战争是早晚就要来的，若是等到自己的木鸟儿子登基的时候，没有良人辅佐，怕是也凶多吉少。索性趁自己还在位的时候提前打一仗，虽然自己老了，即使大明可能会因为这一仗伤了元气，但为了儿子的后路，只得如此。
　　随着血液的逐渐流失，冯素贞默默的向父亲和天香道歉：爹，对不起，女儿不孝，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天香，对不起……我曾答应过你，要陪你做一辈子的夫妻，如今，也要食言了……
　　自己若是就这么死了，天香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
　　她一定还在等着自己。
　　一定还是拿着甘蔗在门口转来转去然后嘟囔着那些埋怨自己的话。
　　手中的剑嘡啷掉落，她不能就这么丢下天香。
　　冯素贞迈着步子摇摇晃晃的走向公主府，可眼前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身体也不受控制的一下子栽倒在地。寒冬刺骨的冷浸入骨髓，让她在地上不停地颤抖。
　　她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要、一定要见到天香。
　　冯素贞咬牙坚持着，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缓缓的移动。
　　她第一次感觉到，回公主府的路途是这样的漫长。
　　漫漫长路，寒冷、漆黑、没有尽头。
　　在屋外徘徊的天香老远就发现地上爬了个人，好奇走近一看，天香吓得惊叫一声，赶紧把那人拦腰抱起“你，你怎么了！我这就去叫御医，不对、不能叫御医，我去找庄嬷嬷。”
　　怀里的人闻言似是达成了什么心愿一般的满足的笑了一下，气若游丝的说：“天……香，我……回来了。”之后任由天香如何呼唤都再没有回应了。
　　天香心急如焚的抱着冯素贞来到庄嬷嬷的房间，庄嬷嬷看到身受重伤的驸马爷吓得也顾不上说教天香不顾礼数擅闯自己的房间，赶紧替冯素贞止血。两人七手八脚的处理好冯素贞颈部的伤口，庄嬷嬷这才反应过来“我去叫御医来看看。”
　　天香连忙拦住她“我先把驸马带回去。嬷嬷不要声张，只要向御医抓些药来就好。”
　　把冯素贞抱回公主府，天香小心翼翼的替冯素贞脱下冷湿的衣服，又擦拭了那双血迹斑斑满是泥土的手，看着她的惨状，天香的心一抽一抽的发痛。
　　她喃喃道：“到底发生了事？你武功那么高强，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庄嬷嬷送来药，天香小心翼翼的把药灌到冯素贞的嘴里，守在冯素贞身边，向天祈祷她能赶紧醒过来。本来是想坐守整晚，却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着了。天香醒来时，发现冯素贞正望着她，天香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我了！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五大护法？我一定让父皇把他们碎尸万段！”
　　冯素贞动了下苍白的嘴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静静的看着天香，想要把她的容颜永远的记在心里，祈祷着下一世也不会忘。
　　早朝上，皇帝习惯性的看向下面丞相所站的位置，心中有些感慨。没有冯素贞在朝堂上建言献策，百官们也都沉默不少，身边真就没几个官员能如她一般有胆有识的。
　　自己是真的亲手把女儿心爱的驸马，当朝的朝廷柱石给逼死了。
　　想到这儿，皇帝不禁担心起自己的女儿来，他曾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女人菊妃在他面前自杀，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碰过菊花茶。他也理解自己的女儿，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在意被欺骗的。
　　就像自己，尽管早就知道菊妃所做的一切，欺君、谋反、想要害死自己的亲儿子，但他还是顺着她、哄着她，甚至从没想过让她死。
　　只是因为自己爱她。
　　失去爱人的痛苦他感受过，他的香儿，此刻也一定是痛苦不已。可是把终身都托付一名女子，实在是太过荒唐可笑。罢了罢了，时间是可以改变一切的，香儿现在短暂的痛苦，一定换来她未来的幸福。
　　皇帝暗暗的想着，下朝之后直奔天香的寝宫，他害怕自己那重感情的女儿会做出什么傻事。
　　可到了公主府，却看见了正躺在公主卧榻之上的冯素贞。
　　皇帝气的咬紧后槽牙，没有理天香，转身就回了寝宫，并差人把那昨晚打探冯素贞自杀的太监狠狠打了一顿。
　　“奇怪，父皇这是怎么了……”天香疑惑的看着父皇远去的背影，不知道父亲为何如此不悦。天香刚要走去询问，却听到了冯素贞有些虚弱的声音：“香儿，陪陪我。”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冯素贞主动要自己留下，看着眼前的人苍白虚弱的样子，天香心里一疼，停下脚步又坐回冯素贞身边，微笑道：“好，我哪也不去。”
　　冯素贞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天香，心中都是苦涩。她不忍心告诉天香最疼爱她的父皇做了什么，也不忍心告诉她自己必须离开，并且是……会永远离开。
　　也许，自己能做的，只有在这最后的短暂时日中留下更多的回忆。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的？你知不知道我一出门看到你像个血人一样趴在地上，可是要吓死我了！”
　　冯素贞面不改色的诌道：“我是……被五大护法所伤。”
　　天香气的挥舞起手里的甘蔗，“我就知道又是他们！我这就让父皇派兵把他们抓来，给你报仇！”
　　冯素贞笑了笑，“公主，事不宜迟，请现在就去吧。”
　　天香不满的问：“诶？你刚才不还让我在这儿陪你？”，却见冯素贞歉意笑道“不差这一会儿，况且父皇心情不佳，还需要你去排忧解难啊”
　　天香觉得有道理，安抚的拍了拍冯素贞，“好好在府里养伤，我去去就来。”
　　正恼火于冯素贞竟没中计的皇帝，看到女儿前来心中不禁暗道糟糕，但还是习惯性的扬起嘴角，“朕的香儿来了啊。”
　　天香蹦蹦跶跶的来到她身边：“父皇，女儿看您心情不好，特地来陪您聊聊天顺顺气。”
　　闻言，皇帝诧异的扬起眉毛，本以为天香是因为驸马的事来找自己闹的，没想到女儿会是这般态度。
　　“香儿的驸马她……”皇帝试探着天香的口风，“今早没来上朝……”
　　“父皇！香儿正要说这件事呢！”天香怒道：“紫禁城的侍卫都是摆设吗？居然让五大护法来去自如，他们上次已经伤了我的驸马，没想到这次居然还敢来！在驸马的脖子上划了好大一道口子呢！”
　　“被五大护法伤的？”皇帝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声，心道这个冯素贞编起谎来还真是张口就来。但心中也有一丝欣喜，冯素贞没有告诉香儿自己做的事，他的女儿依然如同往常一样的亲近自己。
　　只是，她为什么不说呢？是怕香儿伤心吗？
　　“父皇，你想什么呢？”
　　女儿的一声呼唤让他拉回了思绪，皇帝一拍大腿：“好，那朕就在宫中添他百十来号侍卫，保证让香儿的驸马安然无恙，如何？”
　　天香搂着父亲的脖子亲昵的撒娇，“我的父皇最好啦！祝父皇天天顺意，事事顺心！”
　　皇帝苦涩笑了两声：“好了，香儿还是回去看你受伤的驸马吧。”皇帝心中暗道：她能陪你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看着天香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皇帝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和她，都是深爱着你的人……”
　　天香回来就看到了靠床坐着正阅读书籍的冯素贞，她皱眉嗔道：“不是让你好好养伤吗，怎么还读起书来了？”
　　冯素贞看着眼前人的着急模样，不由得起了调侃之心，“公主，读书和养伤可并不矛盾啊。”
　　天香气的跺脚：“我说冯素贞，你一天不抬杠就难受是不是？”
　　见天香要生气了，冯素贞连忙解释道：“最近有一件要紧事要处理，关系着整个国家的命运。时间紧迫，我不能躺着荒废时日什么都不做，所以……请公主恕罪。”
　　看到冯素贞认真严肃的脸，天香也感觉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她认真的看向冯素贞：“到底是什么事啊，这么严重？”
　　“你以后就会知道的，公主。”冯素贞回望着天香，虽是语气平和可眼神中流露出了悲凉。天香发觉冯素贞的眼神不对，顿时慌张起来捏紧了手中的甘蔗，“冯素贞，你是不是有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冯素贞见天香察觉，赶紧收起失态的面容，扬起嘴角看着天香，“没有，只是这种朝廷里的事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么不好玩的事情想必说给公主听，公主也会捂着耳朵说无聊的。”
　　天香哼了一声，“小瞧我啊？你尽管说就是了，本公主就是要听！”
　　冯素贞微微一笑，报起了各州府的税收、户籍、以及盐铁商业的发展概况。听得公主哈欠连连“好了好了，果然是无趣至极。本公主困了，昨晚守了你一夜，骨头都要散架了。”
　　“昨晚，真是辛苦公主了。”
　　“不辛苦，不辛苦”，天香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顺手搂住冯素贞的一条腿，抬眼便看到冯素贞正在看排兵列阵的兵书，她不禁调笑道：“想不到你这个书呆子还看这种书啊，莫不是要去当将军带兵打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冯素贞手里的书一下子掉到了腿上。
　　“是不是手还在疼？瞧你，书都拿不稳了。”天香心疼的摸了下冯素贞结痂的手，撑起身子拿书坐了起来，“我给你拿着书，你只管看着就好。”
　　“公主今天一定很累了，还是早点歇息吧。”冯素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满是伤痕的手，“我的手……已经不痛了”。看天香还是将信将疑的望着自己，她轻轻握起天香的手，微笑着说：“你看，没事的，”
　　天香见冯素贞确实不像是装的，也就从了她。安安静静的贴在冯素贞的身边睡下。
　　不一会儿，听到天香均匀的鼾声。她不禁望向那熟睡之人，看到梦中的天香仍是带着笑意和满足，她不禁也跟着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