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三个月（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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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打鸣了。
虽然石河的鸡打鸣有点早，不过时针指在四点的角度让我很脱力。
盘算着实在不行我就去住厕所旁边的二零七，一脸沮丧掏卡准备开门，抬头最后看一眼刘二发，
发现他一手撑着他的门，站在一边也看着我。
原来扯左边嘴角是表示“可以”的意思。
为了测试我推测的准确性，我咳嗽了两声指着沙发说：我睡这里。
刘二发嘴角没动，眉头对向平移零点零五厘米。
我又指指床，于是他扯扯左嘴角，转身去我房间把我的铺盖卷搬过来。
为这个重大发现我兴奋了半天，想掏出笔记本来记一记，但笔记本在隔壁，只好默默重重复了一
下，记到心里。
虽然一辈子脱线，但我偶尔也会聪明一瞬。
这个酒店只有单间。为什么呢，看看明晃晃摆在床头的套套就明白了。
石河不是旅游景点，普通人没什么事一辈子也不会来这儿，本地人睡大白觉也不用来酒店，说白
了这就是个“咬耳朵”的便利场所，我刚想到咬耳朵三个字，耳朵就揪着疼起来，赶紧扯过被子
裹起来。裹起来才发现这个是刘二发的被子，被子上有点淡淡的烟味，怪好闻的。
我真累惨了。
等刘二发抱着铺盖回来，已经动弹不得了。
反正他要我就还给他，不要就换着凑合一两小时吧。我想。
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估摸是以为我睡着了，手脚放得极轻，不一会儿，另边床往下一陷，我
悄悄转头拿余光瞟瞟，这人裹成个大蛋卷，歪在一边睡了。
虽然很累，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是不可能再睡着了。
于是我又把目前自己和吴越锋形成的法律关系再梳理了一遍，看来没有任何风险，就放下心来开
始想，要是吴越锋死在卫生所也不错，反正法律风险现在已经成功转移，最好医生把敌敌畏当葡
萄糖给他输进去，造成某个医疗事故，难说我还会发发善心帮医院打点打点官司，以筹他们帮我
报仇雪恨之劳。
这么想着，天蒙蒙亮了，从质量糟糕的窗帘里透进那么一点光来，我隐隐听到身边刘二发平和的
呼吸声，又想，这个人真的有意思，一副铁板脸总引人误会，可吝啬表情又对工作和领导尽心尽
力，难怪有人说他欺小怕大。
其实还是于曙光说得好，对上司敬重不是坏事，只要马屁不拍到让其他人恶心的程度，至少说明
拍马的在乎这马，就不该给点好处么？
刘二发就是个认真地努力追寻自己目标的人吧。
这种精锐很难得，他朝自己的方向走，别人也没资格说什么。
只是那个面瘫症……其实那个面瘫症也有意思，面无表情也是种表情，揣测好了是有规律的，比
如扯左嘴角表示同意，嘴角下拉五度表示困惑，头偏到二十度是极致，双眉平移表示否定……
这么想着，我竟然觉得困了。
原因是这么想着我就没空担心吴越锋是不是真的死在卫生所，不会质疑他为什么没过来捶隔壁的
门，心里那块阴暗的地方，好像也被慢慢穿透窗帘的阳光照着，总算有点晴开日出的趋势。
我张了好几次嘴，想问问刘二发他为什么对那天深夜出现的低血糖男尸不感兴趣。
但要是他真的问了，我又该怎么回答？
如鲠在喉就是描述的这种状况。
在我如鲠在喉的过程中，刘二发已经拟定好最新的谈判要点。我看着他敲打键盘认真谨慎向张总
邮件汇报按键进展的模样，不知道第几次自惭形秽地觉得自己又流氓了。
屏幕上闪起“欧小饼”三个字的时候，我差点一扬手把手机直接扔出窗户去。
但考虑到石河没有卖手机的地方，另外砸到花花草草真的不好，我咬牙切齿十几秒，还是接听了。
电话那边是我妈。而且明显被我沧桑且磁性的嗓音吓得不浅。
“儿子！你怎么了？！”
我暗地里咒过她股票大跌十万八千点以后，清清嗓子说没什么，感冒了。
于是我妈在那边毫不留情地吼了欧小饼，“你看看你出的馊主意，为个包让吴天才去把你哥折腾
病了！”
我想你老嘴上还挂着天才两个字，最好先自我反省一下再说。
“我没事。”我没好气也没力气地答，“跟他没关系。”
我妈用考虑今晚吃什么这类问题的一小段时间顿了顿，压低声音郑重地问我，“套子够不够？”
“够你个头啊！！！”我习惯性地吼了一声，果断挂机。
刘二发回头看我一眼，我深重抚额中……
“你妈对你好。”大概隔了四五分钟，他突然说。
我裹在被子里浑身一僵，“啊？”
刘二发敏捷地打着字，十指如飞，他背对着我，我揣测不到他的微表情，不过从语调上来看应该
不是负面情绪。
“……”我翻翻眼睛重新躺下，心想是啊至少我还值两个LV。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三个月（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