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乡》沙木平

79、第 79 章

　　志勇搬出外面住后，家辉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每天白天在车间的流水线上重复做着自己的活，晚上下班在宿舍休息，如果上夜班，晚上在车间的流水线上重复做着自己的活，白天下班在宿舍休息。
　　志勇搬出后，刘顺昌明显比以前少话了很多，郑海峰还像以前那样，上班在车间干活，下班和女朋友出去约会，到快休息的时间才回来。
　　没有女朋友的彭浩天和周扬才，下班后，经常在宿舍里打牌，家辉和陈健弘也经常加入他们打牌中。
　　而车间里自从来了很多暑假工 ，车间里好像真的热闹了很多，家辉上厕所，也会经常听到里面有人在讨论，哪个大学生更漂亮，谁追到了一个大学生……每当这种时候，家辉总是会想到秀云，不过家辉脑里也只是闪过一下秀云的名字，等他回到流水线上，他又开始重复着自己的工作，偶尔会抬头看一下前面，但看到的都是坐在流水线上低头干着活的人，以及不断往前转动的传输带。头顶上的风扇在呼呼的吹着，好像一切都掩埋在这吵杂的声音中，剩下的就是人们机械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八月中旬 ，车间里的暑假工开始陆续少了起来，到了九月份，暑假工基本都离开了，也有个别高考失败不去读大学选择留在车间继续打工的学生。暑假工离开，车间好像一下子冷清了很多，每年的九月份开始，工厂开始进入淡季，加班的时间也开始少了，有时晚上都不用加班，家辉一下子觉得时间多了起来，可是对于家辉来说，时间多了反而茫然起来。
　　“家辉！”这天家辉在饭堂吃饭，听到有人在叫他，家辉抬头一看，是在自己右侧工作的潘思敏大姐，而她身边还站着郑晓华，郑晓华的头发长了很多。
　　“你自己在这吃饭？”潘思敏继续说。
　　“嗯。”家辉点头。
　　“阿华，我们就在这吃饭吧。”潘思敏转头对郑晓华说。
　　郑晓华点点头，然后潘思敏和郑晓华就在家辉的对面坐了下来。
　　家辉想和郑晓华说话，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瞟向郑晓华那里去。
　　“今晚又不用加班，准备去哪里玩？”吃着饭时，潘思敏看了一下家辉说。
　　“没去那里玩，在宿舍吧。”家辉说。
　　“平时都是在宿舍的吗？”潘思敏问。
　　“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宿舍！”家辉点点头说。
　　潘思敏会时不时和家辉说几句话，偶尔也会侧脸看向郑晓华，和郑晓华说话，家辉也想和郑晓华说话，可是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说些什么，在和潘思敏说话时，家辉心里想的其实是郑晓华，眼光想看向郑晓华那里去，却又敢看她那里去。
　　“我吃饱了，我先回去了！”过了一会，潘思敏对家辉和郑晓华说，说完便站起来，往饭堂摆放餐具的地方走去。
　　“你等下去哪里?”潘思敏走后，家辉鼓起勇气问。
　　“回宿舍。”郑晓华说。
　　“要不要一起出去？”家辉小声问。
　　郑晓华没有马上回答，但过了一会，点了点头。家辉看到郑晓华点头，心里莫名的欢喜，好像今天一天疲累都不见了，但家辉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刚才那种没有话说的不自在和拘谨好像也突然消失了很多。
　　“你平时都是和敏姐一起吃饭吗？”刚才明明好像不知和郑晓华说什么的，但现在家辉却突然觉得有很多话要说要问，好像看到郑晓华点头后，就由拘谨变得熟络了。
　　“没有，刚才在打卡口遇到她，就一起来吃饭了。”郑晓华说。
　　“哦，这样啊，我和敏姐在同一条拉，我就在她旁边。”家辉说。
　　“我听敏姐说过了。”郑晓华说。
　　吃完饭，家辉主动帮郑晓华拿餐具到饭堂摆放餐具的地方那里。
　　家辉和郑晓华吃完饭走出饭堂便往厂门口走去，此时还没天黑，太阳的光线斜照在路上，和走在路上的穿着蓝色厂服的工人身上。今天晚上不用加班，明天是星期天，还没走到厂门口，家辉就看到厂门口和厂门口的对面的街道都是一片蓝色的涌动。
　　对面的街道很多商店里面也是一片蓝色的海洋，走到对面的街道，家辉侧脸看了一眼郑晓华，莫名的觉得郑晓华的侧脸很好看，家辉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和郑晓华并排往前面走去。
　　沿着这条街道在前面右拐，再一直走，就到广场和广场对面，那里是很热闹很繁华的地方。
　　家辉想起上一次和郑晓华出来，已是四五个月前的事了，好像和她出来是很遥远的事，可是又觉得是很近的事，甚至过完年出来，也是很近的事，近的好像过年出来那一天到现在的中间的时间都是一片空白的，时间过的真是快啊，还有一个月，又是一年了。
　　“你平时不加班一般做些什么啊？”走了一段路 ，家辉问。
　　“没做什么啊，有时在宿舍，有时和宿舍的人出来逛一下。”郑晓华说，“你呢？”
　　“我一般都是在宿舍！”家辉说，“有时和舍友打下牌，很少出来。”
　　郑晓华没有出声，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走到广场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广场周围的路灯都已经亮起来了，广场上还不是很多人，广场对面街道的广告声歌声却是一阵一阵的传来。
　　走到广场对面，家辉和郑晓华继续沿着街道走着，时不时说几句话，在经过上次吃糖水的店时，家辉往里面看了一眼，因为冬天，糖水店没有之前那么多人，但是上次和郑晓华坐着的位置上，此时坐着两位女生。
　　家辉也只是往里面看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来了。在街上逛了三个小时后，家辉和郑晓华开始往回走，走过广场，路有点昏暗，也有点寂静，只有时不时从公路传来几声汽车或者小车的鸣笛声，可这显得这条路更寂静了，时不时也会有人从身边经过，但是这条路依然显得寂静。
　　经过广场在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家辉看向郑晓华，小声的喊了一声：“晓华。”
　　“嗯。”郑晓华边应边侧脸看向家辉。
　　家辉看着郑晓华微仰的脸，一时竟有点心慌，手掌不自觉的握着搓着。
　　“怎么了？”郑晓华问。
　　听着郑晓华温柔的声音，家辉的手掌更是搓的厉害，但脸上还是尽力保持着平静。
　　“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尽管家辉尽力保持平静，但还是很紧张很小声的说。说完这句话，家辉有点不敢看向晓华，把目光从晓华的脸上收回来，紧张的看着前面，手心比刚才握的更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