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乡》沙木平

71、第 71 章

　　第二天，家辉志勇和宿舍的人很早起床洗涮准备去上班，洗漱好，走出宿舍门口，走在工厂里面的主道上时，家辉看到很多穿着厂服的工人也往饭堂走去，有时还会听到，三三两两作伴的人的说话声，也有一部分只自己一个人往饭堂走去。
　　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
　　走到饭堂 ，看过去是一片蓝色的海洋，很多人已经打到早餐坐在凳子上吃着早餐了。
　　家辉和志勇排队没多久，也打到早餐了，家辉打了一份白粥、一个面包和两个鸡蛋，志勇则打了一份粉。
　　“今年饭堂的早餐好像比以往丰富了很多。”家辉和志勇找到位置坐下后，听到周围的人在讨论。
　　“那是因为现在是过年不久，而且最近进了那么多新来的，肯定会弄的丰富些。”另外一个声音说。
　　家辉边吃着早餐，边听着周围的人说话声，偶尔也会抬头看看周围，突然，家辉看到自己左前方的一个熟悉的身影——车间里坐在自己后面负责质检的小蝶。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男生，那个男生看起来很普通。看他们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看那男生看着小蝶的眼神，他们应该是男女朋友吧。
　　说起来，家辉好像不知道小蝶姓什么，全名叫什么，家辉只是听到珍姐叫她小蝶。
　　家辉看了一眼，就把视线收回来了。对于家辉来说，工厂里的女孩有男朋友是件很正常的事，更何况，像小蝶这么漂亮的女生有男朋友，更是正常的事。
　　家辉还没吃完早餐 ，他感觉到小蝶和他男朋友好像站起来了，家辉又忍不住抬头往小蝶的方向看去，果然小蝶和她男朋友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他们走在过道的位置 ，家辉看到小蝶和她男朋友站在一起的画面：小蝶的男朋友和小蝶一样高。
　　家辉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饭堂里依然很多吵杂声，但家辉忽然觉得饭堂并不吵杂。
　　吃完早餐 ，家辉和志勇直接往上班打卡的地方走去，走到打卡的入口 ，很多人已经在排队打卡进去了，打卡机不断的传来“滴滴滴”的打卡声。
　　家辉和志勇跟在打卡队伍的后面，走到打卡通道，把厂牌靠近打卡机，传来“滴”一声响 ，就继续往前走，过了打卡通道，里面的右边是车间，左边是围墙，车间和围墙之间是一条长长的路。
　　家辉刚打卡进去，就看到不远处的大卡车在运输货物，右边的车间也传来一阵阵机器的声音，这情景让人感觉很繁忙！
　　刚走进车间，家辉看到车间里面有一部分人已经坐在凳子上，有一部分人刚到，还没坐下。家辉像以前那样，往自己的上一年的工作的位置走去。可当家辉走到自己上一年工作的位置时，发现已经有人坐在那里了，是一个家辉不认识的女生，而且上一年小蝶工作的位置，现在坐的也是另外一个人，珍姐的位置，也是坐了另外一个人。不过后面那两位负责包装的的人没有变，还是黎荣强和林泽华坐在那里。
　　看到有人坐在自己上一年工作的位置，家辉一下子愣住了。
　　“你坐这里的吗？”家辉愣了一下 ，才看着坐在自己上一年干活的位置的女生问。
　　“是啊，怎么了？”那女生说。
　　“我上一年是坐在这里做的。”家辉小声的说。
　　“哦，那你要去问一下老大了，每年过年来，都会有点小变动的，我前天来 ，老大就是安排我在这里做的。”那女生说。
　　家辉走到传输带前面，站在老大平时坐的位置的旁边，此时传输已经转动起来，坐在前面的人已经开始干活起来。家辉还是第一次站在传输带前面往下看，传输带很长，传输带两侧都坐满了人，刚上班，传输带上的货物还很少，只有一两个玩具在上面，不过玩具刚放在上面，就被下一个岗位的人拿去加工，传输带上基本是还没有货物，家辉只感觉到两侧的人都是在低着头，不过，偶尔也会有人抬头看前面这里来，家辉也感觉到有几个人看了自己一眼，马上又收回视线干自己的活。虽然只是看一眼，家辉还是感觉到有点窘迫。
　　老大走到传输带后面，并没有往前面走来，而是往别的拉的方向走去，他的手里拿着本子，背影好像走的很匆忙，家辉只能继续站在原来的位置等着。
　　“不用干活吗？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家辉在拉长旁边的位置站了十分 ，拉长才往自己的位置走来，他看到家辉站在一旁，边问道。
　　“我的位置有人在那里做了。”家辉说。
　　拉长抬头看了一眼家辉，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哦，你是家辉？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来的。”家辉说。
　　“你昨天来了吗？我昨天没看到你！”拉长说。
　　“我是今天才来打卡上班。”家辉说。
　　“哦。”拉长边应边看着他手里的本子，过了一会才说，“我这条拉已经够人了。”
　　听着拉长这一句话，家辉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拉长又看了一下他手里的本子，对家辉说：“你跟我来！”
　　家辉跟在拉长身后，走出了二楼车间，往三楼走去，走到三楼车间门口 ，家辉看着三楼的车间，那感觉好像第一次进车间的感觉，三楼的车间没有二楼的车间大，但也有五条拉，家辉往里面看去，看到所有的人都在低头干着活，通道上有几个男的在拉货，那货物装的满满的，车间里充斥着传输带转动的声音和板车拉货的声音。
　　拉长走到第三条拉，对着正站在拉头前面的一个女的说：“阿瑶，昨天你说你这里不够人手？”
　　家辉看了一眼拉长口中的“阿瑶”，这个阿瑶应该是这条拉的拉长，中等身材，有点微胖，脸有点圆圆的，前面的头发全部往后面绑起来，感觉脸更圆了，虽然她眼睛下面有黑眼袋，但感觉她的眼睛还是很有神的。
　　“是啊，昨天来了一个，今天还差两个！”阿瑶说。
　　“我这里有一个，给你用吧。”拉长看着家辉对阿瑶说。
　　“哦，谢谢，到时候要还给你吗？”阿瑶说。
　　“你先用着吧”拉长说，说完，就往车间门口走出去了。
　　“你跟我来！”拉长刚往门口走去，阿瑶就对家辉说。
　　家辉跟在阿瑶身后，往传输带下面走，走到中间，拉长把拉上的一个人叫了起来，让家辉坐下去。
　　家辉坐下去，拉长教了两遍家辉做这个岗位的工作。
　　这条拉做的玩具，和自己在二楼车间做的玩具并不是一样的，这条拉做的玩具是马车，家辉这个位置要做的工作就是把马车的前轮和后轮装上去，工作很简单，拉长教了两遍 ，就领着刚才被叫的那个人往拉下走。
　　因为新到一条拉，做的又是新的产品，虽然工作操作简单，家辉时不时会堆货。
　　坐在家辉左手边的是一位年纪比家辉大的男子，他看到家辉堆货，没有像珍姐那样会帮自己做，他看到家辉堆货了，会停下来一会，和他旁边的女生说话，看到家辉做到差不多了，又快速干一会，然后速度又慢下来，边干活边和他旁边的女生说话。
　　坐在家辉右手边的是一位大姐，大概三十岁左右，她看到家辉做的慢，也不催他，家辉把玩具放上传输带，她就拿下来测试马车上的伞是否完好，她的工作是测试马车上的伞是否完好，有时候，她也会让自己面前多堆几个货物，才开始干活，不过，大多数 ，都是家辉做完放上传输带 ，她就拿下来做，她做完还能停一会。
　　坐在家辉两侧的人都没有怎么跟家辉说话，家辉默默的干着自己的活，有时候也会抬头看一下周围，但是也只是看一眼，马上又低头干着自己活了。
　　“人家刚来的，你不要欺负人家啊？”家辉在干着活，突然听到坐在自己左侧男子旁边的那个女生的声音。
　　“你这么快就帮着他了？”坐在家辉的左侧的男子说。
　　“我不是帮他，你有时突然做的快，他都堆货了！”那女生说。
　　“你刚来的？”坐在家辉旁边的男子转过脸问家辉。
　　“不是，我去年进来的，我是二楼车间上来的。”家辉边干着活边说。
　　“哦，我以前也在二楼车间做过。”那男子说，“二楼车间经常有人检查，还是三楼舒服，而且二楼做的有些货，很累人。”
　　家辉一时不知说什么，点点头，继续从传输带上拿下玩具，然后装上车轮，再放上传输带。而坐在家辉旁边的那位男子，则依然时不时和他旁边的女生说着话。
　　到了下班 ，车间一下子嘈杂起来，大家都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涌向过道，往车间门口走，家辉也随着人群往车间门口走，往楼梯走，往厂房的大路走，往打卡的出口走，往饭堂走。
　　来到饭堂，饭堂已经很多人在排队了，家辉打好饭，也站在队伍后面那里排队，听着饭堂嘈杂的声音，家辉觉得一起都是熟悉的模样，就好像这就是自己的生活。
　　打好饭 ，家辉找了一个空的位置坐下来，开始吃饭，吃饭的过程中，不断传来周围的说话声，有男人和男人的说话声，有女人和女人的说话声，有夫妻的说话声，也有小情侣之间的说话声，他们说话的内容也多种多样，男人的话题，多是饮酒、吸烟、女人，而女人的话题，多是家庭、八卦、逛街，而夫妻之间的话题好像就比较少，有些夫妻坐在一起，反而很多时候是沉默，至于小情侣，他们大多都是轻声细语的说话。
　　有一瞬间，家辉想起了早上看到小蝶和她男朋友的画面，但是那画面也只是出现一瞬间，家辉就又边吃着饭边听着周围的嘈杂声。
　　吃完饭，很多人留在饭堂继续坐着，家辉也留在饭堂坐着，大概坐了十分钟 ，大家开始往打卡的地方走去。
　　虽是第一天上班，但这种周而复始一样的生活，这种熟悉的场景，让家辉觉得自己已经来上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