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乡》沙木平

70、第 70 章

　　家辉和志勇来到工厂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刚好碰上厂里下班的时间。家辉看到了工厂大门口那里都是穿着蓝色厂服的工人在走动，工厂大门口对面的街道也都是穿着蓝色厂服的工人。这景象让家辉想起第一次来到工厂的情形，那时，看着这穿着蓝色厂服的工人走动，像海洋一样涌动，家辉心里是震撼，而如今，这景象依然让家辉心里触动。
　　厂门口对面街道很多饭店都是坐着穿着蓝色厂服的工人。家辉和志勇走进一间比较大平时比较多人吃饭的快餐店里，拿到餐具自己舀好饭 ，走到点菜那里，要了一荤两菜，再去找位置坐，快餐店里基本都坐满了人。家辉和志勇找到空位坐下来，开始吃饭。
　　“我们这条拉又有几个人辞工了。”家辉在吃饭时，听到周围的人传来的说话声。
　　“为什么辞工？”另一个声音问。
　　“有一个是回老家了，还有两个，去了另外的厂，还有两个说不想进厂，去做了别的。”原来的那个声音说。
　　“哦。”另外一个声音说，“你还在原来那条拉吗？我已经调到别的拉去了。”
　　“我也不在原来那条拉了，不过，还是原来那条拉的拉长好，不会骂我，现在这条拉的拉长，经常拉着一个脸，好像别人欠了她一样。”原来那个声音说。
　　“唉！打工是这样的！做的不好就要被骂！”另外一个声音说。
　　家辉边吃着饭，边听着周围的人的说话声，有时候会抬头看一下周围，但也只是看一眼，又低着头吃饭了。由于早上搭了四个小时的车到市里，从市里又搭了六个小时的车到这里，其实家辉有点吃不下饭，感觉胃口有点反胃。
　　“都不知道拉长是怎么安排工作的？安排一个男的做轻轻松松的活，我一个女的，反而是累的活。”这是饭店另外一个地方传来的说话声。
　　“你那个岗位的确是比较累，而且一停下来就会堆货。”另外一个声音说，
　　“就是，安排重的活给女的做，那些不怎么用力简单轻松的活，却安排男的去做，都不知道拉长是怎么安排的，她不会安排就别安排！”原来那个声音说。
　　“你可以去跟拉长说一下。”另外一个声音说。
　　“我去跟她说了，但是拉长说，为什么你不能做，别人就能做？”原来那个声音说，“不是她在那个岗位上做，她就说的那么轻松！”
　　“那你那个拉长真的是很过分！”另外一个声音说。
　　“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上拉长的。”原来那个声音说，“如果这批货要做很久，我都想辞工了，我本来还是很喜欢在这间厂上班的，但是安排这么累的岗位给我，如果一直都在这个岗位做，我真的是做不下去了。”
　　“这间厂，有些岗位真的很轻松，有些岗位又很累，进厂，有时候也真的是看运气，运气好，安排到一个轻松的岗位，就过的轻松舒服一点，但是安排到累的岗位，那也真的是很累。不过，这间厂，大多数岗位都还是很轻松的。”另外一个声音说。
　　“唉！谁叫我运气不好呢！又跟着这样一个不讲情理的拉长!”原来那个声音说。
　　“你那条拉要做那批货应该不用做很久了吧，到时候可能又换另外一批货做，你可能就不是那么累的岗位了吧。”另外一个声音说。
　　“不清楚呢，如果有订单，还是要一直做这批货的。”原来那个声音说。
　　“那你真的打算辞工吗？”另外一个声音说。
　　“还不知道，看情况吧，不过去其他厂，也不一定就是轻松的活，也有可能是更重的活。”原来那个声音说。
　　“你可以再去跟拉长说一下!”另外一个声音说。
　　“唉！算了吧，说了也没用的，有用，她就不会这样安排了，而且我又不是没跟她说过，但是她根本就没理我，哪轮到我说话的份？”原来那个声音说。
　　“习惯就好！今晚要不要去逛一下街？”另外那个声音说。
　　“好啊，我也想出去走走。”原来那个声音说。
　　家辉听着这两个女孩的说话声，本来想抬头看一眼她们的，不过，最终也是没有抬头看。
　　等到家辉和志勇吃完饭出来 ，街道上穿蓝色厂服的人少了很多，工厂大门口那里也不再是蓝色的海洋，只有零散几个人在走动，显得有点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