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乡》沙木平

63、第 63 章

　　颖音和她的老公以及孩子在娘家住了三天就回去了，回去那天，颖音的母亲给她塞了很多粽子，还有两筒面条，以及两包糖。
　　颖音的父亲从口袋里掏出红包递给两个小孩。
　　颖音的母亲和父亲，一直把颖音他们送到村门口，在路上，颖音的母亲时不时和颖音说几句话，颖音的老公偶尔和颖音的父亲说一下话。
　　“有空多来玩！”到了村口 ，颖音的母亲说。
　　“知道了。”颖音说。颖音说完这句话，抱起小儿子放在摩托车最前面那里坐着，大儿子则自己爬上了自己父亲背后的摩托车后座那里，大儿子坐好，颖音也坐上摩托车。
　　“我们回去了！”颖音的老公翻过头看着颖音的父亲和母亲说。
　　“小心点开车，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多来玩！”颖音的母亲说。
　　颖音的母亲说完这句话，颖音的老公就骑着摩托车往前开去了，颖音的母亲和父亲一直看着他们的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背影 ，颖音的父亲也没有看到颖音回过头看自己一眼。
　　颖音回去的那天，慧芳和秀云没有去送她，颖音也没有跟她们说自己什么时候回去，她们问她，她只是说住两三天，颖音没有像以前那样会带着小孩去秀云的家坐一下 ，或者去慧芳的家坐一下，这一次，颖音就只是在自己的母亲家那里。
　　初五那天，慧芳和秀云经过颖音的家，没有看到颖音，于是便问颖音的母亲：“颖音回去了？”
　　颖音的母亲正坐在水井旁洗衣服，她侧过脸看着慧芳和秀云说：“她昨天回去了。”
　　“哦。”慧芳和秀玉回答，“我们先去玩了。”
　　颖音的母亲翻过头继续洗着衣服，而慧芳和秀云往前面走去，走到尽头，向右转弯，就是寺庙的方向。
　　“她这一次回去都没有跟我们说一声。”走了一段路 ，慧芳说。
　　这次秀云没有马上出声，只是走了几步路 ，还是忍不住叹了一下气！
　　“我爸妈又叫阿丽给我哥介绍女孩了！”在寺庙里朝拜完回来的路上，慧芳侧头看着小路篱笆上的花说。
　　“那女孩怎么样？”秀云问。
　　“不知道，她明天才过来。”慧芳说，“不知道这次，我哥能不能成？”
　　慧芳说完，叹了一下气，随手摘下篱笆上一片叶子，秀云看了一眼慧芳，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中午，堂伯母家，来了很多人，是相亲的女孩和她的家人。相亲的女孩的父母和女孩坐在沙发的正中间，女孩的母亲的旁边还坐了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男生，女孩的旁边坐了一个看上和相亲女孩差不多一样女生。茶几的右侧坐的是村里的媒人——阿丽，左侧坐的则是慧芳，堂伯和堂伯母坐在沙发的对面，达华坐在父亲的左侧，刚好正对着相亲的女孩。
　　相亲的女孩的皮肤有点黝黑，脸看起来有点暗黄，和坐在旁边的慧芳一对比，显得很是普通。
　　“怎么称呼您？”堂伯倒了一杯茶，递到相亲女孩的父亲的面前，很尊敬的问。
　　“叫我景鸿就行了。”相亲女孩的父亲说，“你呢？”
　　“德富。”堂伯边回答边坐回自己的座位，然后又倒了一杯茶，递到相亲女孩的母亲面前，也是很尊敬的问：“怎么称呼您？”
　　“观梅，叫我阿梅可以了。”相亲女孩的母亲一边接过杯子，一边说。
　　堂伯递完茶给相亲女孩的母亲 ，又分别都倒了一杯茶给相亲的女孩，媒人阿丽，相亲女孩的堂哥，相亲女孩的姐姐。
　　堂伯在递茶给相亲女孩时，相亲的女孩说了一声：“谢谢伯父！”
　　堂伯倒完茶，堂伯和堂伯母便和相亲的女孩的父母说起话来，媒人阿丽时不时插话进来，达华和相亲的女孩比较安静的坐在一旁，而慧芳很少出声，相亲的女孩的堂哥和姐姐也很少出声，基本都是堂伯、堂伯母和相亲女孩的父母以及媒人阿丽在说话。
　　“现在做豆腐好卖吧！”堂伯看着相亲女孩的父亲说。
　　“一般般，做豆腐太辛苦，每天半夜起来要干活，早上五六点又要起床拉豆腐去卖。”相亲女孩的父亲说。
　　“那很少时间休息。”堂伯母说。
　　“我们是卖完豆腐才有时间休息，早上拉豆腐去卖，卖到十一点回家吃饭，下午才有休息时间，为了保证豆腐是新鲜的，我们一般都是凌晨两三点做豆腐，做好豆腐 ，还有三四个小时才天亮，那三四小时我们也能休息一下。”相亲女孩的母亲说。
　　“那的确是很辛苦！”堂伯母说。
　　“达华，听说你是做老师是吗？”女孩的母亲突然看向达华问。
　　“嗯，是啊，教小学。”达华抬头看向相亲女孩的母亲回答。
　　“教什么的？”相亲的女孩的母亲问。
　　“主要是教数学，有时也会教语文、音乐、美术、体育。”达华说。
　　“你一个人教这么多啊？”相亲女孩的母亲说。
　　“学校老师不够，很多老师都是一个人教几个科目，有些还教两三个年级。”达华说。
　　达华说话时，相亲的女孩看了一下达华这里来，达华看回去，相亲的女孩已经收回视线，微低着头看茶几，有时是看堂伯和堂伯母的方向去。
　　“达华是个很老实的人。”媒人阿丽插嘴进来说。
　　“嗯，一看也看出是个老实的人。”相亲的女孩的父亲说，“你在哪里教啊？”
　　“竹根镇。”达华回答。
　　“竹根镇有些地方也很偏很山的。”相亲女孩的父亲说，“是在镇上，还是在农村？”
　　达华看了一下相亲女孩的父母，才说：“在农村。”
　　“有多少工资一个月？”相亲女孩的母亲说。
　　相亲女孩的母亲问这句话时，堂伯和堂伯母脸上的表情紧张了一下，堂伯拿起自己面前的水杯喝起水来，相亲女孩的父亲和她的堂哥姐姐则看向达华这里来。
　　“工资多少这些是次要的，最主要是人品好，达华这孩子，学识多，人又老实，跟着他不会被欺负！”媒人阿丽插嘴进来说。
　　“你说的也是，最主要是人品好。”相亲女孩的母亲附和着说，倒也没有继续追问达华工资多少。
　　达华听到相亲女孩的母亲问他工资多少时，也是有点局促的看着茶几。
　　“教多少年级？”坐在相亲女孩旁边的姐姐问。
　　“三年级。”达华回答。
　　达华回答完，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其实他对坐在他对面的女孩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如果她看上自己，自己也会和她结婚，如果她看不上自己，达华也觉得没有什么。只是当相亲女孩的母亲问自己的工资时，达华还是觉得内心受挫，虽然这并不关女孩的事，以前每次相亲，也会被问到这个问题，但是每一次问，达华都觉得自己的自尊好像受挫。
　　堂伯、堂伯母和相亲的女孩的父母以及媒人阿丽继续说着话，但是达华能感觉到他们说话的气氛好像有点变了，虽然脸上都还是笑容满脸的。
　　相亲女孩的堂哥没有怎么说话，但是他看了好几次慧芳这里来。
　　“我们回去了！”大概坐了一个半小时 ，相亲女孩的父亲说。
　　“吃完饭再回去！”堂伯母说，“我已经煮了饭了，还宰了鸡！”
　　“有心了。”相亲女孩的父亲说，然后站了起来，“有缘做亲家，想吃什么时候都可以吃。”
　　“那是！那是！”堂伯母也站起来说，并且从口袋里掏出红包分别塞给相亲的女孩的父亲、母亲、堂哥、姐姐以及相亲女孩，也塞了一个给媒人阿丽。
　　堂伯和堂伯母他们一直送相亲的女孩他们走到村口，看到他们上了摩托车开远了，才往回走。
　　“不知这个能不能成？”堂伯母往回走时，忍不住叹气的说。
　　“达华条件不差，你们住的是砖房，不用担心！”媒人阿丽说。
　　“哪能不担心？和达华一样年纪的，娃都三四个了。”堂伯母说。
　　“那女孩是小学毕业，达华配她肯定是可以的。”媒人阿丽说。
　　“唉！难说！我看到那女孩的母亲问到工资 ，好像语气都有点不一样了。”堂伯母说。
　　“那达华至少是有份工作，那女孩只是在家里帮帮忙卖豆腐！”媒人阿丽说。
　　“唉！怎么别人娶媳妇就这么容易，我的就这么难？”堂伯母继续叹气的说。
　　“妈！那女孩又不怎么样！”慧芳忍不住出声说道。
　　“能娶到老婆就不错了，还想其他？”堂伯母说。
　　“妈！”慧芳叫道，“这是哥的终身大事！”
　　“就是因为这是你哥的终身大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着落，我才操心！”堂伯母说。
　　慧芳和堂伯母说话 ，达华一直不怎么出声，只是低着头走路。
　　“哥，你觉得这个女孩怎么样？”慧芳转过头看着达华问。
　　“可以吧。”达华说。
　　“可以吧是什么意思？那你喜不喜欢她？”慧芳问。
　　“不清楚，才见一次面。”达华说。
　　“要看中眼，慢慢相处，才会有感情！”媒人阿丽说，“达华，你要主动和女孩说话，主动找话和女孩说，女孩才会喜欢你的，你都不出声，别人也以为你不喜欢她！”
　　“我不知道找什么话说。”达华说。
　　“你不会变通一下？真是读死书！”堂伯母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娶上老婆？工资又不高，又不会说话哄女孩子！”
　　达华不出声，慧芳想为达华出声，可看着自己母亲脸上的表情，慧芳也没有再出声。
　　“阿丽，女方家那么有什么消息，跟我说一声！看上，没看上都跟我说一声。麻烦你了！”堂伯母侧过头看着媒人阿丽说。
　　“嗯，会的！不麻烦！”媒人阿丽说。
　　第三天中午吃过饭不久，媒人阿丽就过来找堂伯母了。她一见到堂伯母就说：“怡慧，女方那边有消息来！”
　　堂伯母看到媒人阿丽脸上的高兴表情，不禁问：“那女孩看上达华，愿意和达华处了？”
　　媒人阿丽脸上依然是高兴的表情，她看着堂伯母说：“不是，是那女孩的堂哥看上慧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