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乡》沙木平

5、第 5 章

　　家辉不敢走近，因为此时，父亲一个手拿着两根竹鞭，另一个手抓着家豪的手，父亲右手上的那两根竹编就那样一下又一下的往家豪的身上打，有时打在脚上，家豪那个脚就会条件反射的抬起来，边哭边说：“好痛！好痛！”那个脚刚抬起，父亲的竹鞭又马上打到他的另一个脚。
　　看的出来，父亲很生气，而且打的力度很大，家辉很少听到过家豪哭着这么大声这么惨，哪怕以前他在树上掉下来，他都没怎么哭。家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父亲出手这么重打家豪，家辉也不敢上前，只是就那样站在那里。
　　母亲则在一边说着：“别打！别打！”母亲的声音中也带着哭腔，母亲可能也是被吓怕了，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一旁这么喊着，父亲却好像没有听到母亲的声音是的继续一鞭又一鞭落在家豪的身上、手上、脚上。
　　“以后还这样吗？”父亲边打边生气的问。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家豪带着哭腔说。
　　可是，尽管家豪说着不敢，父亲手上的竹鞭子还是一下又一下打在家豪身上。当父亲把手上的两根竹编打断的时候，父亲才松开抓着家豪的手，把手里断的竹编扔在一边，往房间走去。
　　父亲刚松开抓着家豪的手，家豪就跌坐在地上，家辉上前，看到家豪的都裤子湿了。家辉想到家豪应该是在被打的过程尿湿了裤子，家辉还看到家豪脚上没有裤子挡着的地方，鞭痕清晰可见，而且有些鞭痕是交叉叠着。
　　家辉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看到父亲进去房间一会，就往大门口走去，家辉看着父亲走出大门口后，又看向家豪，家豪眼里一直噙着泪水。
　　等到家豪哭停的时候，家辉进房间里拿了一条干的裤子给家豪，家豪直接就坐在屋厅的板凳那里换，当家辉看到家豪脱了裤子的时候，大腿上、屁股上的鞭痕更多更大，家辉看着那一条条红紫的鞭痕，眼眶莫名也溢了泪水。
　　家辉拿着家豪的衣服去水井那里洗了之后，拿到东边的竹竿那里晾。家辉再回到屋厅，家豪已经不哭了，不过模样看上去，却是很让人心疼。
　　“爸爸为什么打你？”家辉还是忍不住问。
　　家豪看着家辉，好一会才说：“我拿了两毛钱去买零食吃。”
　　“你没问过爸爸，就拿了钱？”家辉问。
　　家豪点点头，家辉看到家豪点头，心里也有点生气，可是看到家豪眼睛还有点红肿，以及刚才看到他身上的鞭痕，终究是没忍心再责怪他，语气缓了一点的问：“你买了什么零食？”
　　家豪转身走进自己和家辉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包零食，然后递给家辉：“哥，我留了一包给你！”
　　看着家豪递过来的零食，家辉心里突然满是心酸和难过，为了这包零食，家豪满身是鞭痕。
　　“你怎么突然想到买这样的零食吃？”家辉问。
　　“运涛分过一根给吃。”家豪说。
　　运涛和家豪是一样大的小伙伴，不过，他家相对来说家境好一点。
　　“你吃吧，我不要。”家辉把零食给回家豪。
　　“哥，很好吃的，你吃一根。”家豪说，家豪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忘了他刚才被父亲打到尿湿裤子。
　　“下次，你不要再拿爸爸的钱了，你要拿，你要问过爸爸同意才能拿，知道吗？”家辉说。
　　“可是，我怕爸爸不会给钱我的，我也不敢问。”家豪小声的说，家辉知道家豪从小就怕父亲，虽然自己也怕，可是却没有家豪那么怕。
　　“那你也不能不问，就拿。”家辉说。
　　“哥，我以后都不敢了。”家豪说。
　　家辉看着家豪，又是心里一酸，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家豪被打的场面还清晰的在脑里。
　　“我以后长大了，我给钱你买零食。”家辉说。
　　家豪听着这句话，看着家辉，说：“哥，你自己都没吃过零食！”
　　“我长大之后，我会挣钱的，但是，你现在不能没问过爸爸，就拿钱知道吗？”家辉说。
　　家豪点点头。
　　“疼不疼？”家辉问。
　　“没那么疼了。”家豪说。
　　家辉看着家豪，把家豪递给自己的零食开了，从里面拿了一根来吃，然后把袋子递回给家豪，“拿点给妹妹，留点明天再吃。”
　　“我和妹妹已经吃了一包了，爸爸就是看到我和妹妹吃，才知道我拿了钱。”家豪说。
　　“哥，你再吃多一根！”家豪说，“我以后不会再拿钱了。”
　　家辉又从袋子里拿了一根，明明张文浩给自己吃的时候是又香又脆，可现在 ，家辉却吃不出味道，特别是看到家豪手上的鞭痕，那虾条好像就噎在喉咙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