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乡》沙木平

37、第 37 章

　　大概五分钟 ，那个带队的人出现在培训室里，带大家往车间走去。走到车间入口，家辉就被看到的景象惊住了：车间很大，有七条流水线，流水线很长，流水线的两侧都坐满了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帽子的工人，一天流水线大概都有三四十人，流水线上的传输带装满了货物，流水线上的传输带一直在转动着，而头顶上的风扇的在呼呼呼的转动着，感觉整个车间都是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和风扇的转动的声音。
　　有一瞬间，家辉恍了神，觉得眼前的画面很不真实。直到听到一个女的声音说：“佳瑶，你又带人过来了？给两个我这里，我这里缺两个人。”家辉才回过神来。
　　“嗯，你自己选两个吧。”带队的人说。
　　带队的人说完，从中间走到一侧，而那个说话的女的就看了一眼，就指着志勇和刘顺昌说：“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女的说完，往流水线下面走去，志勇和刘顺昌跟在后面，家辉看了一下志勇，继续跟在带队的人后面，走到第三条流水线，同宿舍的郑海峰、彭浩天和陈健弘也被叫去了。
　　“佳瑶，我这里也要两个人！”走到第五条流水线 ，家辉听到一个男的声音，家辉抬头看去，这个男的，年纪好像并不大，大概像达华一样的年纪，身材不高，穿着浅色的工作服，而且家辉注意到了，每条拉坐在流水线最前面的工作服都是浅色的，其他流水线上的工人的工作服是深色的，后来家辉才知道，坐在最前面是拉长，也就是后来大家口中的“老大”。
　　“给这两个人我这里吧。”拉长，拉长说完就带着家辉和周扬才向流水线走去，走了几步，拉长指着周扬才说：“你在这里做。”
　　坐在那个位置的人向前挪了一下，周扬才就在旁边那里坐下。
　　“你教下他怎么做，教会他，你再回你原来的岗位。”拉长说。
　　“嗯。”坐在流水线上的那个人点点头。拉长继续带着家辉往流水线下面走，快走到流水线末端 ，拉长指着流水线上的一个岗位看着家辉说：“你在这里做。”
　　家辉看到坐在岗位上的人马上站起来，空出凳子。
　　“你先教他怎么装。”拉长对站起来的人说，说完向流水线的对面走去。
　　“这个很简单的，你就把这个玩具正面朝上放进包装盒里就行了。”原本在这个岗位坐的人说，并边说边从传输带上拿起一个玩具，装进放在放在右手侧桌面上的包装盒里，把包装盒盖好，再把装好的玩具放上传输带上。
　　“明白怎么做吗？”那人示范完 ，转头问家辉。
　　家辉点点头，马上也从传输带上拿起玩具装进包装盒里，并把包装盒盖好，然后放在传输带上。
　　“对，就是这样。”那人看着家辉说，并且还继续把传输带上的玩具拿过来，和家辉一起装进包装盒里，盖好包装盒，再放上传输带上。
　　“包装盒在你右侧这里，不够你跟我说，我看到你这里没有，我也会叫人拉过来。”那人边做边说，家辉点点头，继续从传输带上拿过玩具装进包装盒，装好再放上传输带上。
　　“你在这里做，我去其他地方看看！”那人大概和家辉做了七八分钟就走了，家辉继续干着活。
　　“堆货了！堆货了！”那人刚走没多久，坐在家辉前一个岗位的大姐说，那位大姐没有把玩具再放在传输带上，而是直接放在家辉左侧的桌面上。
　　“你要做快点，等下老大看到你这里堆货，会骂你的！”那位大姐说。
　　家辉不出声，点点头，开始加快速度把玩具装进包装盒里面，可是无论家辉怎么加快速度，都快不过传输带上转动下来玩具的速度。
　　“装反了！装反了！”坐在传输带末端的一个女孩大声的朝着家辉叫，他的语气不像前面的大姐的语气，她的语气很凶，而且她说完，把那个装反的玩具放在另一边。
　　前面的大姐，看到家辉前面堆了很多货物，时不时会帮一下家辉，家辉前面的货物才逐渐少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都装反？”家辉在干着活，突然听到拉长说话的声音，他说完，把一个装反的货物扔到家辉面前。
　　家辉不敢出声，把那个玩具拿出来，重新装进去，然后放上传输带，在这个过程中，拉长一直站在家辉的旁边，家辉的手一直没有停下来，虽是简单的活，但是传输带上源源不断的传输货物下来。连续做了两个小时后，家辉其实有点急厕所了，可是家辉不敢上厕所，他怕他一上厕所，他的货物堆得就更加多了，到时自己更做不过来了。
　　“下次不要装错了，再装错，你自己去返工！”拉长站在家辉旁边一会说，说完这句话，向其他地方走去。
　　家辉点点头不敢出声，继续不停的把货物装进包装盒，合上包装盒，然后放上传输带，家辉已经觉得自己速度很快了，可是家辉的面前还是时不时会堆一下货，堆的多的时候，坐在家辉面前的那位大姐会帮一下家辉。
　　“你是刚读书出来的吧？”家辉面前没那么多货物时，那位大姐侧头看向家辉说。
　　“嗯。”家辉应，手上的活并没有停下来。
　　“其实我们老大挺好的，不会骂人很厉害。”那位大姐继续说，她边说边擦拭着手中的玩具，“做的多了，就会快了。”
　　“嗯。”家辉应，“你在这里做了多久了？”
　　家辉也开始跟大姐说起话来。
　　“八九年了，我儿子也有你这么大了。”大姐说。“我儿子也出来做工了。”
　　家辉一时不知说什么，把手上的玩具装进包装盒盖好放上传输带 ，才又问：“你儿子在哪里做啊？”
　　“他在一间电子厂做，我叫他过来这里，他不肯来。”大姐说。
　　“又堆货了！”大姐说。
　　家辉在和大姐说着话 ，速度慢了下来，可是这速度一慢，家辉面前马上就堆货物了。家辉不敢在说话，马上又加快速度，把面前的玩具装好放上传送带。
　　在拉长把自己装错的货物扔回自己的前面到快下班这段时间，拉长从家辉身后经过了三次，有一次，还站在家辉身后说：“怎么堆这么多了？做快一点！”
　　尽管大姐说自己这条拉的拉长不会骂人很厉害，可家辉听着拉长这句话，心里还是莫名的害怕，好像自己做错事一样。拉长从自己身后经过时，家辉很想跟拉长说自己急厕所，可是看着自己面前的玩具一直没有装完，而传输带又不断的传输玩具下来，家辉忍住不说。
　　“快下班了。”快下班时，家辉前面的大姐说，“你桌面还有很多货物。”
　　“你快点啊，别人都做完了。”坐在传输带末端的女孩说。
　　家辉知道她这话是对自己说，明明看起来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可是这女孩每次对自己说的话，都会让家辉心里害怕。
　　家辉加快速度把玩具装进包装盒，然后放上传输带。
　　等到下班 ，一下子车间里的人，都往车间门口走去，传输带前面的过道都是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家辉也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传输带末端的过道那里走去，然后往厕所大步走去，传输带末端的过道没有前面的过道那么多人，家辉逆着人流往厕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