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成蚀把米》陈山山

5、第 5 章

　　晚上洗过澡，文秋时下楼准备拿瓶水喝。
　　刚打开门，隔壁姜楚尧也走了出来，应该也是刚刚洗过澡，身上穿着一件丝绸质地的睡衣，深蓝色的，更衬得他脖子细白。
　　他最上面一颗扣子没有扣好，露出精致的锁骨。
　　文秋时只看了一眼，顿时觉得脑袋轰地一下，身上泛起一阵燥热，他咽了口唾沫，顺着他的锁骨朝上看去，喉结，下巴，下颌线，水润的红唇……

　　靠，这真的是男的吗？怎么长得那么精致！
　　文秋时朝上看去，刚好和姜楚尧视线相对，姜楚尧满脸不解：“怎么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后退了一步，尴尬道：“没事。”
　　姜楚尧看他一眼，先朝楼下走去，文秋时跟在他的身后下了楼。

　　从后面看去，他的后脖颈也是雪白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没有吹，一路下来，还可以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气。
　　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文秋时却觉得姜楚尧的屁股一定长得很好看，浑圆挺翘，拍一下估计……
　　打住。
　　姜楚尧也是下楼拿水的，他先打开冰箱门，转头看着文秋时：“你要拿吗？”

　　文秋时上前一步，离姜楚尧很近，又闻到他身上那股香气，他吓得后退了一步，姜楚尧面带疑惑地看着他：“怎么？”
　　文秋时不知不觉地脱口而出：“你身上……好香啊。”
　　姜楚尧抬手闻了闻，疑惑道：“味道很大吗？我随便在超市买的沐浴露，很普通的啊。”
　　“哦。”文秋时干巴巴回了一句，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楚尧拿了水，没关冰箱门就上楼去了。
　　文秋时走过去，只觉得他站过的地方，还是有一股奇异的香气。

　　他觉得自己好像中了蛊，一晚上都昏昏沉沉的，还做了个梦，也不知道梦里那个人是不是姜楚尧，反正是个后背雪白的男人，他觉得自己是真有点不对劲了。

　　好在没多久就要开学了，姜楚尧要去附中当老师，他也要去军训了。
　　这天他去学校报道，回来后发现院子里停了一辆白色的电车。

　　他下了车，绕着电车转了个圈。

　　正看着，姜楚尧从里边走了出来，看样子好像要出门。
　　“你买的？”文秋时问。
　　“嗯，代步车，上班方便一点。”
　　“怎么买个电车啊，你也可以开我的，我上学不开车的。”

　　姜楚尧语气淡淡的，“不用，电车省钱，油钱太贵。”
　　“哦，”文秋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点点头，“那我先上去了。”

　　“去超市吗？”姜楚尧随口一问。
　　“你要去超市？”
　　“嗯，马上开学了，得准备些东西。”

　　文秋时其实挺累的，a大校园太大，他光入学手续就跑了大半天，本来想赶紧上楼洗个澡，但是……
　　“好啊。”他说。
　　一直到上了车，他都觉得晕晕乎乎的，总觉得有一股什么神秘的力量在推着他似的。

　　小区附近新开了一家超市，开车十分钟，走路却要半小时。
　　不得不说，这小巧的电车确实适合在城市中穿行，尤其是在拥挤的停车场。

　　“你准备买什么？”走进超市，文秋时问。
　　“文具，我打听了一下，学校提供三餐，所以菜倒是不用买了。”

　　“哦。”不知道为什么，文秋时想到开学后两个人就不能在一起吃饭了，竟觉得有一点失望。
　　姜楚尧买了几个文件袋，一堆草稿纸，和一个小蜜蜂扩音器。

　　“这玩意学校会发的吧？”文秋时拿着扩音器左看右看，又递给姜楚尧。
　　“会，不过我要买一个备用的 ，万一刚开始没有呢？我声音小，怕学生听不到。”姜楚尧接过来，放进购物车。

　　文秋时跟在他身后，没再多说什么，两个人又买了些水果和零食，一起去结了账。
　　这时已经是中午了，文秋时看到超市门口有不少餐馆，就问姜楚尧：“要不吃了饭再回去？”

　　姜楚尧点头，干脆地说：“行，我请你。”
　　文秋时也没客气，跟他一起去了一家湘菜馆。

　　随便点了几道菜，两个人其实都不怎么饿，吃完之后，文秋时正想走，姜楚尧却叫来了服务员，要求打包。
　　“不是吧，还要打包？”文秋时瞪着眼看姜楚尧。
　　“还剩很多啊，不能浪费。”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文秋时一眼，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盒子，将没吃完的菜装了起来。

　　文秋时从来没有打包过剩菜，虽然确实剩了挺多，但是……
　　“走吧。”姜楚尧喊他，他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去。

　　姜楚尧开车，文秋时只能接过打包的剩菜，一路闻着菜味，让他的心情很不爽。
　　那么点菜还得打包回来，才几个钱啊，早知道他请客了，大夏天的抱着一袋子剩菜！

　　到了家门口，姜楚尧转头看他，许是看透了他的不开心，姜楚尧突然对他笑了笑，“辛苦你了。”
　　文秋时看着他嘴角弯起的弧度，真好看啊……哪儿还生什么气，心里竟然觉得美滋滋的。

　　“没事没事，是不能浪费，”他说着，又问姜楚尧：“你什么时候开学啊？”
　　姜楚尧道：“8月29号。”
　　“那你比我早一个星期。”
　　“嗯。”
　　两个人说着话，走进了客厅。

　　文秋时将打包回来的饭菜放进冰箱里，姜楚尧在身后看着他，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那我先上去了？”文秋时转过身来看着姜楚尧，看到姜楚尧正盯着他看时，明显地楞了一下。

　　姜楚尧也楞了下，“嗯，去吧。”声音轻飘飘的，听得文秋时耳朵有些发痒。
　　文秋时快步上楼去了，心却跳得很快，姜楚尧的眼睛很漂亮，大而明亮的双眼皮，眼睫毛长，小刷子一样，一眨一眨的，都刷在了他的心坎上。
　　他捏了捏拳头，一头扎进房间里。

　　很快就开学了，刚开学的新老师简直忙到脚不沾地，每天累到回家后倒头便睡，两个人居然足足一个星期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过了两个星期，工作总算是步入了正轨，他算是短暂地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文秋时正在军训。
　　军训期间他是住在学校的，一个月不能回家，对于现在的文秋时来讲，倒是一件好事，毕竟他觉得再跟姜楚尧多待一段时间，可能会越发难以控制。

　　他已经到了看到姜楚尧就会想入非非的地步。
　　以前也不是没谈过恋爱，恋爱对象也都很漂亮，有时候也会想一些有的没的，但是那种念头也就一闪而过，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姜楚尧一样，惹得文秋时抓心挠肝的，那股子想吃又吃不着、想吃又不敢吃的劲儿，别提多难受了。

　　这天晚上，在烈日下军训了一天，一整个宿舍的人都蔫了，或坐或站的，在宿舍瞎聊天。

　　老大是北方人，生的人高马大，长得也还不错，他先聊起来那方面的话题，“你们都是单身吗？”
　　宿舍里就四个人，一般人少的宿舍，更容易聊得开，大家也都不避讳什么，很快就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最后得出结论，俩母单，老大倒是有女朋友，只是异地，文秋时未知。

　　之所以说他未知，是因为他说自己单身，没人信。
　　“你单身？你唬谁呢！”老三不满道，“我要长你那张脸，也不至于一直单着。”

　　文秋时排老二，此刻也有些无奈，“真的啊，高三哪有功夫谈恋爱。”
　　老四突然说：“那个大三的学姐，今天还来找你说话的那个，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老三想了想，“是啊，老二，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文秋时连那个学姐长啥样都不记得了，只能敷衍道：“别瞎说。”
　　其他人又开始起哄要看老大的女朋友，在下边吵吵闹闹的。

　　就在这时，姜楚尧的电话突然打进来了。
　　文秋时一瞬间有点心慌意乱，他一点儿也不想让姜楚尧听见他们宿舍咋咋呼呼的这些声音，他吭哧吭哧爬下床，穿上拖鞋，准备出去接电话。

　　其他人见他神神秘秘地去接电话，更加确定他一定不是单身。

　　文秋时走到走廊尽头，趴在栏杆上，深吸一口气，接了电话。

　　“怎么了？”
　　“你妈回家了，你要回来吗？”
　　“什么？”文秋时瞪大了眼睛，“我妈回来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说是突然袭击，看看你在做什么。”姜楚尧一惯的冷静。
　　“搞这些……我在军训啊，还能干什么。”突然一阵失望，文秋时也说不清为什么。
　　“嗯，那我向她转达了，你忙吧。”
　　文秋时听着他一板一眼机器人一样的声调，突然有点不高兴，“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亲自问啊。”

　　“她说懒得打。”
　　文秋时撇撇嘴，这倒真是秋雨心的风格。
　　“好吧。”
　　“那我先挂了。”
　　耳边传来嘟嘟声，文秋时看着远处的小广场，咬了咬嘴唇。
　　连个问候都没有，真冷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