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程澜越

9、螳螂捕蝉，黄雀在后（3）

　　浓眉和手下几个人已经手脚麻利的开始把吊着他的钩子顺着天花板的滑轨滑向背后的墙面，然后用钉好的皮带将他的四肢牢牢固定在墙上，然后用布塞住了他的嘴。

　　等待他的将是一场酷刑。

　　豹子重新点起一支烟叼在嘴里走向黄毛，停在他面前，用拇指和中指从他的两边锁骨一路向下滑，直至他的腰带，然后拿一支记号笔在他摸到的肋骨的位置标上了记号。

　　一共20个点。

　　他标记完，一旁的浓眉早都戴好了手套拿起锤子走向他。

　　“利索一点，别让小兄弟受太多苦。”

　　浓眉答应完，转身背对着黄毛猛吸一口烟，低下头开始喊。

　　“1！”

　　黄毛的哀嚎被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

　　“2！”

　　黄毛疯狂的想要挣扎，但一动反而更加痛苦。

　　“...15。”

　　他的脸已经涨成紫红色，浓眉的每一锤快狠准的落在记号上，然后就是一根骨头隔着皮肉断裂的闷响。血和汗混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无意识地滴在地上，被铺好的塑料膜兜住，汇成一小滩水坑。

　　“20。”

　　最后一锤应声落下。

　　一支烟，二十锤，二十根肋骨全部断裂。

　　豹子把烟蒂扔到地上用脚捻灭，转身拉出推车的第一层，从摆着的一排大小不一的刀具里挑出来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用打火机烤了一下。转头拿起一袋“冰糖”，用葡萄糖稀释后拿针管走近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黄毛。

　　豹子拍拍他的脸：“喂，小孩儿，醒醒啊，别睡着了。”

　　然后重新点燃一支烟，按住黄毛的一只胳膊眯起眼打入了他的静脉。又解下他的皮带把他的右腿从大腿根部勒紧。

　　黄毛本来已经要昏迷了，又在这一针的作用下一阵抽搐被迫醒来......

　　豹子抄起手术刀：“忍着点，小孩儿，我亲自来，争取一刀就割到足斤足两，这次给你这次长长记性，以后别坏了规矩。”

　　说罢，他叼着烟皱起眉头蹲下，用刀拉开黄毛小腿上的皮肤。

　　几分钟后。

　　豹子站起身随手将几块鲜红的肌肉甩在电子秤上，0.97kg。那块热乎的新鲜肌肉仿佛还在抽搐，躺在电子秤上不断收缩着。

　　他轻松的吹了个口哨，脱掉手套：“剩下30g，送你吧，我不要了。”

　　黄毛面色惨白。

　　豹子吩咐浓眉：“把人处理一下，收拾干净，扔到医院。”

　　“好的。”

　　狂风呼啸。闪电和滚滚雷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雨会有多猛烈。

　　一滴雨落下，紧接着第二滴雨，第三滴......

　　倾盆大雨落下。

　　鱼跃华庭六号楼二单元。

　　孙万州正在看电视，他的妻子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儿子在自己的房间听音乐。他的儿子在瑞士上高中，刚从学校放假回家。

　　“叮咚。”门铃声响起。

　　孙万州去开门，一开门，是市局的另一个副局，徐凯。

　　他有些惊讶，但还是热情地将徐凯要迎进来。

　　徐凯却拉住他说到：“老孙，饭改天吃，今天有点急事，你可能得和我回局里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孙万州皱眉，警惕起来。

　　“具体的我不知道，局长和一些领导在局里等你，可能要和你谈话。你别紧张，说清楚了就没事了。车等在楼下，我送你去单位。”

　　孙万州低头沉吟一下，他现在心底已经开始慌了。

　　徐凯在门口看到客厅背景墙上的架子摆着他缉毒之星的勋章和全家福。

　　这时，孙万州的妻子从厨房走出来了，看到徐凯站在门口，她惊喜的用围裙擦了擦手，说：“哎呀，是小徐啊，你来的刚好！留下来吃饭吧！快来快来，我还剩个鱼炖在锅里，马上好了，吃点吧。”

　　“嫂子，这次就先不吃了，今天找大哥有点工作上的事，改天一定来尝尝您的手艺。”徐凯推辞。

　　孙万州拿起门口的外套，披上衣服转头给妻子说：“局里有点急事，我和徐凯回去一趟，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

　　说完他就转身和徐凯下了楼，并没有来得及理会妻子的那句：“哎！外面雨大，你把伞带上！”

　　车上除了一个驾驶员还有一个便装的警察，四人坐好，车驶出了鱼跃华庭，一路谁都没有说话，孙万州看似淡定，实则内心已经想了千万种可能，他的手心不断冒汗，他在裤子上不着痕迹的擦了一把。

　　一个十字路口，是红灯。

　　“局长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孙局，你知道规矩，别为难我。”

　　......

　　绿灯亮起，车起步。

　　“如果...”孙万州开口。

　　刚说了两个字的瞬间，他突然看到徐凯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惊恐！

　　紧接着，巨响和巨大的冲击力同时从他背后袭来！伴随着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和撕裂声，他们四个的车被一辆货车拦腰撞上，瞬间翻了出去，而货车直直全速冲过来，几乎将整辆车都卷进自己的轮子下面！此时的小轿车在货车轮子下已经扁了，只剩一只血肉模糊的带着手表的手从变形的窗框内伸出来，很明显，车上的四人必死无疑。

　　大雨还在下。

　　猩红的血液像小溪一样顺着车的残骸流出来，又不断被雨水冲刷稀释，向周围扩散漫延。

　　马路上周边的车辆都停了下来，路人们也打着伞停下急匆匆的步伐站在那里看着这场刚刚发生的这场车祸。

　　这时，货车的门被踹开，一个穿着工作制服，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从货车里摔了出来，他扶着车门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向着马路那边的小巷子跑去。路人纷纷躲避不敢上前。

　　巷子没灯，一拐入巷子那人立马直起身子，边走边开始脱身上的制服，露出他穿在里面的运动服。巷子中间有两个人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他来立即从旁边垃圾箱里拖出来一个人，那人身上赫然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工作制服，但气若游丝。他从一人手中接过一个运动包，从包里掏出一双鞋和另一个包，迅速将脱下来的制服装进去，然后把外面那层包扔回给那个人。

　　“药打了吗？”

　　“打了，杰哥，按照您的吩咐十五分钟前您把车停到路口那边等他们来的时候就打了。”

　　阿杰把换下来的衣服都塞进了包，看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人，皱眉。

　　“怎么还没死。”

　　“我们不确定药量，怕打多了人死的太早时间对不上。”

　　“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废物，自己吸了那么久还拿捏不准。给我个针管，然后滚。”阿杰换上鞋子。

　　俩人点头，立马跑向巷子外。

　　阿杰迅速抽了一管空气，然后在地上昏迷的人的胳膊上找了个还没长好的针眼注射了进去，地上的人开始颤抖，抽搐，突然一把拽住了阿杰的裤子，死死瞪着他，然后手一松，再没了气息。

　　远处有警灯闪烁，警笛声从十字路口那边传来。

　　阿杰轻蔑一笑，踢开他的手，戴上帽子满意地离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