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风/朱武中心/主朱箫』葡萄架》水诚月

5、第一章 part 4

　　因爲這麽一頓午飯外加下午茶，讓九禍在朱武心裏留下了深刻的一筆。
　　朱武讓人開車把九禍送去恩寧路去。一方面是不想九禍和孤月碰上面，就今日的情况來看，九禍并沒有比孤月好說好多少，見了面怕是要天雷勾動地火。另外一方面是与九禍論了一番只會，朱武對她是越發地有好感。有道是相處容易同住難，朱武還不想打破這種好感。
　　朱武離開蓮香樓的時候下午茶時間剛過，晚市還沒開始，門面也顯得清靜。從樓梯上走下來，剛好看到一個穿著黃埔軍校校服的白髮年輕人看在門前，似乎在選月餅。
　　想想離中秋也不遠了，蓮香樓已開始推出月餅在門市。
　　朱武走下了樓梯便到了青年的面前。
　　“兄弟，挑月餅吶？”看著那表情有點呆的青年，朱武露出了十分商業的微笑來。
　　只見那青年點了點頭并未說話，在幾款口味的月餅前來回踱步了幾次，依舊沒有能選出想要買的。
　　“不是自己吃嗎？”朱武只覺得青年似乎過於靦腆，於是又再開口問，作為茶樓王家的小開，對於客人心理他還是懂的。更重要的是，總是負責應酬的他比較健談，而且還善於跟不健談的人說話……簡單點來說就是自說自話。
　　青年思索了一會，終於緩慢地開口道：“給兄弟的，不知道他們喜歡吃什麽口味。”青年回想著自己的兩個兄弟，真的想不到他們喜歡吃什麽味的。
　　“要不，都買兩個回去？”朱武覺得這個青年看上去真是個好.人，很好哄騙的人。
　　然而青年似乎沒有朱武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哄騙。在仔細地看了那兩三種口味之後，還是作出了選擇。“給三個蓮蓉的我就好。”青年心中默念著的是大概買多了回去會被嘮叨個大半天吧。或者直接被打？
　　對於沒有能順利哄騙，朱武覺得有點惋惜。然而這并沒有對他有太大的影響，對於生意人來說，更重要的是能留得住客人。只要面前這個人對他的服務態度有好感，又覺得月餅不錯，以後肯定還會再來光顧的。
　　“那好，我幫你包一下，你到那邊給錢吧。”朱武保持著笑容，指了指收款的掌櫃，然後自己找了油紙把月餅包了起來。
　　等到青年拿著月餅離開之後，朱武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該回去了。最近因為商團的事，路上都不大安寧，不早點回去的話明天伏嬰大概會找人跟著自己吧？朱武覺得伏嬰這個表弟太能幹，實在是讓自己壓力有那麼一點大了。
　　看著天漸漸地變得灰沉，太陽像是橘紅色的蛋黃在西邊漸漸下沉。一片片的云像是濕了水的紙一般，被霞光染了深淺不一的暖色系譜，猶如是黏著的油彩。
　　朱武抄著近路，走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上，迎面吹來的風帶著了些潮濕。走了沒多久，便見地板出現了無數深了又淺的斑點，從稀疏到稠密，最後斑點積聚成了淺淺的一個個水窪。
　　朱武并沒有帶傘，只跑了幾步便被濺起的水滴沾到了鞋襪。沾濕了的襪子黏在腿上帶來極不舒適的感覺，讓朱武一時進退兩難。隱約記得前方有什麽可以暫時避雨便又再次跑了起來，然而再往前跑卻只見一個葡萄架，長著青色的藤蔓和稀疏的葉子。
　　走在了葡萄架下的銀鍠朱武有點洩氣，這時候他都已經成了一隻落湯雞了。雨滴不斷打落在自己的頭頂，順著髮絲滴落在身上的感覺讓他開始覺得煩厭。
　　正在苦惱之時，一把青竹骨的油紙傘遞到了朱武的面前。而拿著傘的人恰巧是方才買月餅的那個青年，在他手上還撐著另外一把傘。
　　“這個給你吧。我還要找我弟弟，先走了。”青年把傘放到朱武的手上，便又急急忙忙地走了，估計他那弟弟出門沒帶傘吧。
　　看著手裡的油紙傘，朱武先愣了一下，卻又馬上拉住了那個青年。“謝謝……你，你叫什麽？我以後把傘還你。”幾乎是衝口而出的話，卻又好像早就打算這麼說的一樣。
　　“不用還了。”青年用力把手拽會，急忙地離開。終究只有朱武一人愕然地站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