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风/朱武中心/主朱箫』葡萄架》水诚月

4、第一章 part 3

　　因爲蓮香樓是以糕點著稱，因此午飯過後狼叔便用上班的藉口拉走了伏嬰，讓朱武好好把握機會。

　　下午茶的時間蓮香樓定會有請伶人來唱幾首曲子。因爲是粵劇，朱武料想九禍定是聽不懂，因此朱武便把粵語翻譯成國語講給九禍聽。

　　倒是九禍一直興致乏乏的樣子。

　　朱武說了一段之後，也覺得乏了。呷了口茶之後，便問：“是不是不喜歡粵劇？”

　　九禍搖了搖頭，道：“不是，粵劇很好聽。”

　　兩人飯也吃過，話也聊過，也算是半生不熟，朱武便懶得再帶著那個應酬的面具了。他想九禍應該不是個笨蛋，也知道他們今天吃飯見面是幹什麽的。

　　“那你是對我不感興趣了？”這話說出口之後，朱武又頓時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果然官腔就是麻煩啊，要是講粵語他才不會說錯話。

　　可他沒想到，九禍居然點頭了。

　　“是有點。你似乎于吃喝玩樂很在行。”九禍認真地看著朱武，“我下船之後，在碼頭聽到了一些事。你們廣州的商團好像因爲軍械的事跟政府鬧不和了，這樣城市很混亂吧？我不懂爲什麽你還能繼續這樣的享受和玩樂呢？”

　　聽了九禍的話，朱武頓時冒了汗。沒想到留洋就算了，還是個革命女。

　　朱武正了正色，才開口回答：“銀鍠家世代為商，商人唯利是圖者。而我們家也有家規，同姓宗親不得与政勾結。跟官爺打交道的事輪不到我管，而我我管的是銀鍠家幾十口人的生計問題。也許是你在阿美利加久了不知道，中國人有一種習慣，是在飯桌上談生意。美食、美酒，吃過了、喝過了，生意也就談妥了。至于那些和生意無關的，又何必去管？”

　　不料九禍卻皺了眉。

　　沒等九禍再開口，朱武環視了一下環境，又馬上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罷便讓人去拉屏風。

　　夥計只知道今天是少爺相親，便利落地找來了屏風馬上隔出了一間小厢房，應試早有準備的樣子。朱武也沒想到狼叔的準備會被他這樣利用了。

　　兩人移步到屏風隔出的小厢房后，氣氛頓時變得有點尷尬。

　　朱武看了看九禍，嘆了口氣：“你繼續說。”

　　“我在阿美利加的時候，也有聽到國內的事。”九禍顯然對于朱武說她在國外住久了不了解中國的事感到不大高興，“國家有難匹夫有責。若是政府癱瘓了，我想商人力量再大也很難維持吧？其實我想你心裏也很明白，商人始終不可能与官人完全脫離關係的。和平的國家才能昌盛，不是嗎？”

　　九禍的話，朱武當然是明白的。官商自古勾結，哪有做生意的人真的可以和官老爺們沒一點關係。在亂世之中，一時發財當然是可以，但這種法則對于家族生意基本是作用不大。只有在和平盛世之下，才真正能把生意做大做強。

　　不愧是留洋回來的，很有自己的想法。

　　“國有國法，傢有傢規。与官打交道的事有伏嬰，我何不把心專注于事業的發展？”朱武存心要看看九禍到底想說什麽，“你可知，廣州的茶樓行業競爭的激烈？”

　　“就是你們這些商人到了這種時候還顧着內鬥，才會有商團的事，不是嗎？”九禍眯了眯眼，氣勢絕不遜于朱武。

　　“商團的存在是因爲政府向我們這些商人敲詐，一而再再而三地敲詐。”朱武不禁冷笑。

　　“那更加應該去改變這個現狀。商團不能使敲詐消失，政府不再腐敗才是根治的方法。”九禍無視了朱武的那一抹冷笑。

　　“那不是我們一介商人能做的。”朱武佩服九禍的定力。

　　不再腐敗，說得倒好聽。誰不知道政府不腐敗就好了，但人又不像事物，腐的扔了就好。難不成把腐敗的都殺了嗎？

　　“每個人都這樣想的話，情况只會越來越差。”九禍冷冷地拋了一句，沒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