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魅》荒野苍莽

8、商海沉浮

　　程行一言既出向来驷马难追 。所以他说出这话后 ，在场所有高管都倒吸一口气 。能够在兴夏混到高管的都是既有梦想也有实力的人 。就算是自己出去单干创业 ，他们都相信自己混得不一定比现在差 。
　　他们有理想的同时 ，也都性格差不多 ，都是性格有些直爽的人 。对于德氏这种动不动背后打一闷棍的行为极为不爽很久了 。
　　但他们也没有想到德氏这行为真的惹火他们的大老板 ，下了这么大的成本也要摁掉它 。
　　网络信息部的罗部长高声笑道 ，“程总 ，您这说的要是真的 ，那这个方案组算我一个 ，我不爽德氏很久了 。”
　　“切 ！”研发部的部长也才四十岁 ，他就是网络上常说的 “想变强先秃顶”的强者发型 ，当年还是十二岁的他喜欢上了黑客这个行业 ，学着黑别人的电脑 ，只是不巧 ，他黑进的是当时的邻省政府里的电脑 。惊动了当时邻省的公安局长 。以至于当时那位邻省的公安局长亲自带着人顺着IP地址摸过来想抓个人脏并获时 ，差点惊掉了下巴 。
　　那位局长带着一票手下看着眼前这个还懵懂的孩子 ，左盘查右搜索 ，最后终于确实就这个小子把他们整个局里弄得人仰马翻j时也不得不头疼了 。他拍了拍站在一边哆哆嗦嗦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孩子他爹 ，半天才道 ，“作为家长 ，应该正确培养孩子的兴趣爱好 ，不要让他走上歪路 。”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也不过是初中文化 ，平时唯一懂的就是打牌 ，也不再多说 。只是教育这个惹了事还不知道事态严重的孩子 ，“玩电脑不要紧 ，但是不要随便侵犯他人的电脑 ，这是犯法的 ，孩子 ，这次念你是初犯 ，叔叔就不抓你了 ，但是没有下次 。”
　　自此这位少年天才小心地收着自己的尾巴 ，若不是后来程行当年急需要技术人员亲自上门招了他 ，恐怕他会因为不停尝试新代码随时闯入别人的防火系统而被公安亲自送上一副银手镯 。
　　如今他在兴夏专门研究准备开发新的国产系统与相配套的软件 。他先对罗部长切了一声 ，“成 ，也算我一个 。我正想进一下德氏的系统 ，看他们耐我如何 。”
　　这时章雯雯举手道 ，“据我所知 ，德氏也有个从来没有在公司露面过的网络高手 ，他做的防火墙也非常厉害 。据说曾经有人想要利用德氏购物平台的漏洞在其中浑水摸鱼 ，但都被那个网络高手轻松挡回去了 。”
　　罗部长说道 ，“这个消息我也有所耳闻 ，对了阿沁 ，”他喊着研发部的部长区沁 ，“我记得你也夹在当中和那个高手过过招 ，你觉得对方怎么样 ？”
　　区沁歪嘴一笑 ，“对方是名校出来的 ，也在外国进修过 。能够混到一家公司里的顶梁柱之一 ，自然也是有本事的 。论本事我不输于他 ，何况 ，咱们这些野路子也不是好惹的 。”
　　这就是势均力敌的意思了 。
　　程行转头对章雯雯道 ，“小章啊 ，你对德氏比较了解 ，这事也算上你一个 ，希望你们一起同心协力 。对方的帮手是神仙也不用怕 ，咱们三个臭裨将顶一个诸葛亮 ，只要我们不触犯法律 ，我们就无法被人攻击 。”
　　章雯雯眼睛寒光一闪 ，“德氏可不怎么干净 。他们收购的地产当中有很多是借刀杀人 ，倒把他们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甚至还有不明真相的人感谢德氏雪中送炭 ，典型的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
　　罗部长冷笑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既然是这样 ，我们只要把他们的马脚拖出来 ，把他们的腌臜事放到公众面前 ，那个德氏不是惯会炒做慈善人设么 ？现在蹋房的那么多 ，加他们德氏一个也不多 。”
　　章雯雯提醒道 ，“据我所知 ，德力智在围脖上的粉丝众多 ，他也极会利用那些粉丝为他冲锋陷阵 ，我们得提防他唆使那些未成年的粉丝对我们进行干扰 。”
　　网络部的罗部长手一抬 ，“OK ，网上的事交给我 ，我包了 。”
　　区部长笑道 ，“你倒是会抢 ！好了 ，我专攻他们的那个黑客高手 。他们的防火墙交给我 。我一定会找出更多他们的黑料的 。”
　　章雯雯道 ，“我记得他们很谨慎 ，有的资料是直接用的单机记录 ，或是纸质文件 。根本没有在他们内部进行网络共享 。”程行制止她 ，“小章 ，这个太危险了也容易触犯法律 ，我们犯不着为了一个小人让自己陷入险地 。好了 ，小区你先留下 ，其他的先回去做事吧 。”
　　章雯雯耳朵一红 ，虽然知道老板只是想保护自己手下的员工 ，但她也很想证明自己有更大的用处 。这时周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罗部长过来敲敲她的桌子 ，悄声道 ，“小章你出来一下 。”
　　章雯雯有些诧异地随他走到顶楼 ，这里寂静无人 ，只听罗部长先递给她一支笔 ，轻声说道 ，“你听我讲 ，不用说话 。程总让我告诉你 ，我们的高管中有德氏的内线 ，”他制止章雯雯的疑问 ，“程总想借那个内奸办点事 ，所以以后要提什么方案或策划 ，你直接与程总联系 。”
　　章雯雯脸色一白 ，这时终于想起 ，德氏每次准备算计别人总是非常及时 ，所以很可能在每家他们所重视的企业内部都安排了内线 。她曾经听说过这个传闻 ，却没有想到是真的 。她便对着罗部长点点头 。既然大BOSS心中有数 ，她也不说什么了 ，便拿着罗部长给她的中性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
　　而此时陆一鸣在德氏策划部主管那儿刚刚挨了一顿批 。严格说来不是主管要批她 ，而是上面让她们前前后后递交了十多套策划方案后又说只要第一套方案 ，最后还怪她们动作拖拉没有及时上交 。之前主管正好是把这个策划任务交给陆一鸣 ，若是功劳 ，这个锅主管领了陆一鸣也不敢说什么 ，但是上头怪罪下来 ，主管当然不会挡在前面 ，他直接把陆一鸣叫到办公室 ，把上级训他的那些话 ，一字不落还变本加厉地扔到陆一鸣身上 。
　　“陆一鸣啊陆一鸣 ！亏我当初那么器重你想要着重培养你 ，你看看你就这么不争气 ，给我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我倒是想帮你搂住 ，可你 ……唉 。没办法 ，上面说了 ，你这回的策划方案延误太长时间 ，让客户非常不满意 ，这事我也兜不住 ，这个月干完下个月你就别来了 ，我也去财务说了 ，到时你也不用来打卡 ，余下的工资会打到你的卡上 ，本来上面是叫你马上走人 ，我帮你说了下情 ，让你做完这个月 ，这期间你交接一下工作给你邻桌的小芹 ，工作时间之外趁机也可以另外找事做 ，你看我们已经对你仁至义尽 ，你也懂事点别再给我惹麻烦 。行了 ，你回去先做事 。”
　　其实是因为月末的时候工作最忙 ，若是现在就让她走人 ，其他的部员会无形中增添加班时间 ，大家都会觉得麻烦 。索性便让她一起忙完月末的事再说 。
　　陆一鸣心知主管让她月底再走的含义 ，胳膊拧不过大腿 ，她面上乖巧地应一声是 ，这让耍完了官威的主管满意了些 ，“行了 ，你下去吧 ，只要你不惹事 ，该给你的咱们不会少你的 。”这便是交换了 。
　　午休时分 ，她一个跑到天台打算散散心 ，这时章雯雯一个电话进来 ，“小鸣 ，最近你怎么样啊 ？我最近一直加班 ，咱们谁也见不着谁 ，虽然住一起 ，却觉得好久没见着了 。”
　　陆一鸣深吸了一口气 ，“我被主管骂了 ，他叫我做到这个月就滚蛋了 。”
　　章雯雯默了一会 ，把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 ，“我去 ，你不会帮他背锅了吧 ？”
　　陆一鸣不由叹气 ，“当时做策划的时间是主管自己通知我时限的 ，我准时按他说的时间交上去 ，他却说我超时了 。”
　　“哈 ！”章雯雯哈了一声 ，“我就知道 ！那个秃头强 ！他这是惯常手段了 。平时对上面的策划任务都是能拖就拖 ，然后把不能完成任务的锅扔给下属 。所有的部门人员都知道 ，在德氏这是公开的秘密了 。”
　　说到这里章雯雯眼珠一转 ，“反正你在那儿也干不长了 ，不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
　　陆一鸣说起这个莫名其妙背锅的事也是一肚子的憋屈 ，闻言道 ，“什么忙 ？”
　　章雯雯看看周围没有人低声捂着话筒说道 ，“有些资料 是德氏只记录在纸质和不联网的电脑上的 ，如果你方便 ，趁着没人存一份给我 。”
　　陆一鸣正准备答应 ，但又迟疑 ，“这 ……会不会是犯法啊 ？”
　　章雯雯道 ，“放心 ，有事我给你担着 。何况你那个主管也不地道 ，何必还顾虑对他们有没有害处 ？”
　　陆一鸣最终一点头 ，“成 ，我尽力 。”
　　接下来的数天 ，德氏上上下下都在加班加点 ，就连陆一鸣这个马上要被辞退的人都不能例外 。莫名背锅还被强制加班的陆一鸣索性心一横，把所有自己能够接触到的德氏内部资料全部复制到U盘一一发给章雯雯 。
　　因为很多内部资料都没有联网 ，所以当然也没有被德氏专门请的黑客高手发现 ，在摄像头下 ，她也只是在正常工作 与同事正常交流 ，一切竟然都很顺利 。
　　章雯雯将得到的德氏内部资料一一分析 ，得到很多德氏的不正当交易证据 ，这让兴夏的方案组成员士气大涨 。程行也安排人特意将一些错误的消息让德氏在兴夏的内线传了回去 ，让德氏在误导下不断决策失误 ，让德氏对他们安插在兴夏的内线产生了不满与怀疑 。
　　这时区部长在网上与他德氏的老对手 ，那个神秘的黑客高手交战数天双方都拼着一口气不肯先认输 ，白热化后也有了结果 ，那位黑客高手终于露出破绽 ，区部长趁着他的伙伴吸引德氏黑客的注意力 ，他便带着其他的伙伴冲进德氏的防火墙 ，让他也惊喜地在德氏的电脑中发现了还来不及销毁转移的视频 ，这些视频正是能够有力打击德氏集团的证据 。
　　他们不敢耽搁 ，将资料全部转移到安全信箱后便火速趁对方的黑客高手包围之际留下病毒小程序断后撤出了德氏的防火墙 ，“兴夏”将得到的这些资料整合分析 ，一边归类回溯德氏不正当交易的时间发生线 ，一边惊叹对方竟然如此视法律如无物践踏正义 。
　　其中有的交易太过恶心 ，他们连夜请示程行后 ，立刻通过匿名向有关国家机关举报并提交了证据复印件 。
　　德氏连连曝出黑幕 ，这逼得德氏原本想要进军的科研项目也不得不停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