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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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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之后的甘白亦带在家百无聊赖。她在家里的每时每刻,分分秒秒,甚至每一个角落,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徐光熹的影子,他存在在这里的每一寸布置。
他的眼前还是有徐光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连同他额头上因为热气熏蒸而低落下的汗珠,都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想到徐光熹,总会想起他对学长的软肋要挟和不择手段,还有对她的隐瞒欺骗和狠心背叛。
徐光熹,你到底是人格分裂成什么样,怎么能一面温柔和煦,善解人意,一面却冷血无情,机关算尽。
她看不透,也不想看透,她承认她输了,只想彻底逃避,逃离这个满是他影子的家,逃离能让她回忆起他的一切事物,逃离时时刻刻想念他的自己。
是时候跟往日的点点滴滴告别,和这间满是回忆的屋子告别。
入住这些年,她第一次细心且耐心的亲手收拾整理衣物,一件一件的叠放整齐,打包装箱,如同埋葬自己的逝去的爱情。
一点一滴,将房子的角角落落都回复到刚刚租下这间屋子的状态,她的背后,只有几个纸箱和一个行李箱。
甘白亦望着这些行李苦笑,兜兜转转这些年,原来属于她的东西也很多。搬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自从母亲生病花光家里积蓄之后,她把家里房子也卖了继续给母亲治疗,自此在这个城市她开始了漂泊无依,没有固定住所,像一叶浮萍,哪哪都是她的家,哪哪都不是她的家。
所谓的归宿感,对她而言,还是金钱更让她觉得可靠。
在找到往哪搬之前,她还有一个事情要做。于是她将整理好的行李一一摞好,然后转身出了门。
她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地,而是她母亲所在的医院,搬家这样重大的决定,还是要母亲说说比较好。
天气很好,阳光依旧很灿烂,母亲还是不惯在病房里面傻愣愣的呆着,自己坐个轮椅又到了病房前面的花园里,独自晒太阳,母亲周身的光晕依旧不减,还是那么仙气十足。
一瞬间甘白亦都要被迷惑,母亲一点也不像病人,反而像个随时会返回天庭,位列仙班的预备仙人,超尘脱俗,用来比喻母亲一点儿也不为过。
甘白亦远远的注视母亲,却不了母亲也远远的看见了她。见到甘白亦来探视,母亲兴高采烈的挥挥手,招呼她到自己跟前,“快来!”
甘白亦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迎上去,“妈……”
甘妈妈看看手上的手表,时针指向的时间视乎不太对,“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有空过来?”
她的女儿向来工作第一,绝对不会迟到早退,更不要说请假旷工这样的事,除非地球毁灭,哪怕是生病发烧,只要公司允许,都会带病上班。
面对母亲的探究,甘白亦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道,“就……突然想放个假。”
“不对,”她的女儿她还是了解一二的,“白亦,你不擅长撒谎。老老实实跟我说原因。”
果然是骗不过母亲的眼睛,她眼神未免也太锐利了。既然瞒不过,索性就坦白,“我分手了,也辞职了。”
甘妈妈像是意料之中,也没有过于惊讶,平静道,“那个男孩子对你挺好的。”
“哦,”甘白亦想到他,又心事重重,有些敷衍的答,“是挺好吧,但我们不合适。”
见到甘白亦神色黯然,甘妈妈心下了然,她伸出双手,迎接甘白亦的失落。亲人依旧是伤痕累累之后最后可以投靠的归宿和港湾。
甘白亦跪倒在轮椅旁边,扑向母亲的怀抱,即便感受到母亲温暖的关怀,内心却压抑着最细腻的情感,不让它有一丝一毫的外露。
甘白亦的倔强和坚强,甘妈妈是知道的。她紧紧的抱着女儿,提供给她最真挚的呵护。
母女两人拥抱很久很久,甘白亦才从母亲的怀抱中离开,继而缓缓道,“徐光熹跟我在一起,只是另有目的。”
“为着言灵?”母亲一针见血的猜测。
甘白亦点点头。
甘妈妈轻笑,似乎在笑女儿看不穿事实真相,“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才跟他见过一次面!”甘白亦不甘的反驳。
甘妈妈没有在同她继续争论,浅笑问她,“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
甘白亦喃喃道,“想搬家。”
“找到地方搬家了吗?”甘妈妈问。
“没有啊,但是行李已经收拾好了。”甘白亦坦白,“这次过来就是跟你说我要搬家的事情,现在也没了工作,不知道能找个什么地方搬,也许会距离这个医院比较远,也说不定。”
“你想搬远吗?”甘妈妈问。
“当然不想啊!来医院一趟千山万水的话,那多麻烦。”甘白亦答。
“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暂住几天吧!”甘妈妈说。
“什么地址啊?”甘白亦问,“因为我的事情,麻烦人家多不好。”
“不麻烦,”甘妈妈神秘莫测的笑笑,“是妈妈的好朋友。”
妈妈的好朋友,这些年,她竟然不知道待人冷淡疏离的母亲,竟然会有好朋友。甘白亦难以置信。
甘妈妈没有回应她的狐疑,只径直拿出手机,把地址定位发给了甘白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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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白亦带着行李,站在情人街53号门口的时候还是一脸懵。她信了母亲的忽悠,怎么兜兜转转又搬到了慈济医药附近,还是住在曾经跟徐光熹约会过的小街之上。
她看了一眼背后搬家公司正在卸货的行李,叹了口气,无论如何,那边屋子都已经退了租,没办法再回去,只能硬着头皮求助于母亲这位所谓的好朋友,希望好相处吧,否则只能过几天再考虑搬家的事情。
甘白亦敲了敲19号小院的大门,门内很快有人应声,她静静立在门口等对方来开门。没等一会儿,对方就把门打开了,甘白亦抬眼一看,对方的长相倒是把她吓了一大跳,即便当时轻纱蒙面,即便现在素面朝天,但是那对眼睛,她还是认得的。
母亲的好朋友,竟然是情人街那位言灵大师!
甘白亦头皮发麻,她一直以为言灵是家族遗传,如果她确实是母亲的好友,那么她势必真的有言灵的本事!
真的假的?不会是母亲跟她开的玩笑吧?
对方倒是很热情,替她拿行李,还领着她进门,“你母亲都跟我打过招呼了,你可以叫我心姨。”
甘白亦点点头,人在屋檐下,只能收起之前的桀骜不驯,“心姨,你好。”
“听说你失恋了?”心姨问。
甘白亦微微一愣,母亲怎么什么话都跟外人说,“是……是吧!”
“是之前跟你一起到我摊子上的那个?”心姨的记忆力真是异于常人,那么久之前的一面之缘竟然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嗯。”甘白亦淡淡答道。
“竟然没有在一起吗?”心姨有些难以置信,怀疑起自己,“我的言灵不灵了?”
“额,”甘白亦忙说,“跟您无关,原因在他身上,他接近我,就是为了言灵能帮他在家族中夺位。”
心姨挑眉,“真的?看着不像呢!”
怎么一个是这样说,二个也是这样说。他们都只是见过徐光熹一面而已,都是是被他迷惑。“他隐瞒身份,对我处处都是欺骗。还要挟兄长,不择手段。”
甘白亦叹口气,继续说,“为了言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心姨定定的盯着甘白亦,盯得甘白亦有些不好意思,“你说了那么多他的坏话,有没有想过也许都是你内心的自卑和不配得感,而你却自私的将一切都怪在言灵或者恋爱对方的身上。”
闻言,甘白亦立即反驳,“我没有!”
“哦?”心姨显然不相信她的辩驳,挑衅道,“既然你这么笃定,那么你自毁自己的言灵能力吧!反正对你来说言灵压根就是负累!”
“自毁?”甘白亦从未听说过,言灵能力还能自毁。
“对啊,”心姨笑笑,“就自己握着自己的手,然后说,我自毁我的言灵能力,不再拥有言灵。”
末了,心姨还朝甘白亦不怀好意的笑,又说,“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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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有个有名的日料师傅来此做客,芳姨好难得约到他的一次omasake。特地邀请了高家二老还有高玲玲一起来品尝。
光有他们还是远远不够,必须还得有高玲玲心心念念的男主角出场才够气氛。
徐光熹收到母亲信息的时候,内心一百个不情愿。谁愿意没事跟无关人等虚与委蛇,有这闲情逸致,不如再多叫几个人去找找失联的甘白亦。
徐光熹一开始就知道宴无好宴。果然一落座就是在说联姻的事宜。他的眉头都要皱得跟麻花似的,说了多少遍,他不要跟高玲玲联姻,这些人像是选择性失聪一样,一次又一次的自作多情。
就餐的全程,徐光熹压根没有一点好脸色给到他们。
“强强联合似对两家最好也是最优的选择。”高家妈妈掩嘴轻笑道。
真是受够了这些人的自说自话,感觉他必须要听他们的话,乖乖就范一样,徐光熹忍不住开口怼她,“高伯母,您想太多了,作为合作伙伴一样可以达到共赢。”
“光熹这孩子,又说傻话,”高家妈妈根本不予理睬,继续说,“夫妻之间的关系最稳固,不然你问问你父亲和母亲,是或不是。”
徐光熹嘴角划过不可察觉的嘲弄,“如果夫妻离心离德,一纸婚姻约束也没有任何作用。”
含沙射影的在嘲讽自己的父母,在场的人无一不大惊失色。高家爸爸首先起身告辞,“突然身体有些不适,怕是不能再吃生食,我们先回去休息了。”说罢就要去拉还呆若木鸡的自己老婆和女儿。
聚会就这样不欢而散,芳姨瞪着搅黄自己大计的徐光熹,苦口婆心,“我是为你好!”
徐光熹冷冷回绝,“谢谢,不需要。”
“甘白亦已经辞职了!”芳姨继续说。
她的这个儿子已经变了,以往即使再不认同她,也会表面应和,如今已经开始公然叫板,唱反调,“你也不想想是拜谁所赐!”
说罢,徐光熹愤怒的摔门离开,不说到甘白亦他还有点好脸色,说到她,他就会想起母亲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真是让人鄙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