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记忆（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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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诉合上书本，看着镜中的自己是闭着眼睛的。
他明白，这次成功了。
镜子中的自己缓缓睁开眼睛，他和一双与他一样漂亮且深不见底的黑瞳对视。
他默默沉默了一下，对着镜像说，“等一下，我为你改个瞳色。”
他伸手盖住了镜像的眼睛。
“嗯？为什么啊？”与他一样声线的镜像在说话，“红色？‘我’喜欢这个颜色。”
楼诉放下手后，镜像已经有了新的瞳色，鲜血一般的猩红色，漂亮极了。
镜像托着下巴看着他沉思，“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也改一下，红色的眼睛配自己有些想象不出来。而且我还照不了镜子，因为你就是我的镜像。”镜像沮丧的垂下手。
楼诉纳闷自己话这么多的吗？
“我是你的创造者。”
“嗯？”镜像笑眯眯的想要靠近他，但他们之间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无法逾过。
“得为你起个名字？”楼诉没有理睬他。
“喂，我不是叫楼诉嘛，为什么要给我起名字。”镜像在抱怨，但嘴角轻轻上扬。
“娄言。”楼诉盯着他，像是在自说自话。
“嗯？”镜像疑惑出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名字，于是他开始反抗，“我才不要，我明明是叫楼诉。”
“娄言。”楼诉重申了一遍，又说：“我名字的其中一半。”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没有。”楼诉冷漠回答。
拥有新名字的娄言被噎住了：“……”
*
有两个自己的生活还是挺不错的。
……吧。
娄言可以附身在那些到来的玩家的镜像上。
所以借着这个，经常恶作剧，然后把楼诉引导的剧情，崩坏个稀巴碎。
在又一次的重启中，系统决定让他们换个剧情。因为现在有两个他了，以前只有一个他的剧情已经不能再用了。
所以系统让他们自己写剧情，玩家的任务由系统发布，任务随机，所以他们不会知道玩家的任务内容。
娄言嗤之以鼻，因为那些玩家经常大声密谋任务，他想不知道都难。
系统与副本BOSS之间的关系很奇怪。
他们这些智慧生物被系统找上，做了协议，他们按照系统的指示演戏——有时候当然可以加戏，系统带领玩家进入他们这里，玩家们称他们这里为“副本”。系统也答应他们，给他们更为强大的力量和有趣的乐子，所以他们才愿意签这个“劳务合同”。
而在这场“演戏工作”中，上万次的重复“剧情”让楼诉觉得无趣且无聊，所以他造出了娄言。
*
新剧情差不多都是娄言在操刀，还贴心的为楼诉减少“戏份”。在合理的范围内，娄言的表现极为出色，经常性的给自己“加戏”。
所以楼诉更多的时间是待在书房里看从那些死去的玩家们身上摸出来的书。
其中有很多是爱情小说。
第一次接触到“爱情”这个词语，他不乏好奇。
【“爱情”那是什么？楼诉。】在前面捉弄玩家的娄言在心里问他。
【不知道。】楼诉翻过一面书页，在心里回他。
【别这样啊楼诉。】
【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个“心声”关了。】
【不要啊楼诉，那我怎么随时随地和你说话。】
【你太吵了。】
楼诉？
楼诉你真的关了？
得不到回应的娄言，放弃把这个玩家弄死，立马回到了书房。
楼诉安静的看爱情小说，有些惊叹人类奇怪的感情。因为在鬼怪世界，性随处可见，只要双方看对眼了就可以随时随地的来一炮。而在人类的世界，为了做/爱，却要先认识、熟悉，又要说“我爱你”，相互对视手都不敢摸。
麻烦又奇怪。楼诉想。
他余光瞥到他的镜像安静的回来了，和他一样腿上摊开一本书，低头看书。
楼诉把书合上，镜像也同样合书。
楼诉冷淡的看向他，镜像做出了不同的动作——
娄言又打开了手上的书，歪歪靠在镜框的边上，审视书的内容，又扭过头笑眯眯的，扬了扬手中的书，“亲爱的？看你最近都在看这本，是喜欢这里面的这个称呼？”
楼诉无语的看他。
“亲爱的~”娄言突然这么冲他喊。
楼诉疑惑他看。
娄言捧着脸笑眯眯的靠近镜面，又喊了一遍，“亲爱的~我这么喊你，你会像这里面所说的，对我脸红心跳加快，爱上我吗？”
楼诉看他的眼神宛若看向智障。
*
“亲爱的，你现在还会无聊吗？”
自从娄言那次以后，就天天左一个“亲爱的”，右一个“亲爱哒~”，楼诉从不胜其烦，到现在的已经习惯了。
楼诉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他的问题，认真的答复，“不会，因为有你在。”
“所以亲爱的，你是爱上我了？”
“……我们又不知道什么是爱。”楼诉无语。
“你看的那些书上说，爱是他保护她、是时刻都想着对方，什么有趣的事情都会和对方分享，想一直说话，即使不说话也不会感到沉默。”娄言掰着手指头说，猩红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我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我的力量比较弱小，而你没有把我吃掉。有什么好玩的人类我会第一时间找上你和你一起享受，我确实是一直想让你把心声打开，而时刻想着你。”
“这不是爱情？是什么？”娄言总结性的发问。
“把你创造出来花费了很多力量，还有心声我是不会再打开的，你太吵了。”楼诉冷漠无情的说。
“呜呜呜，亲爱的~别这样嘛~”
楼诉把镜子转了过去，拒绝了他的请求，并闭上了眼睛。
*
“亲爱的。”娄言喊他。
“嗯？”楼诉觉得这几天娄言安静并且安分了不少。
“看向窗外。”娄言冲落地窗抬了抬下巴。
楼诉依他所言，放下书，走到窗边。窗外的天空依旧阴沉
远处陡峭幽邃的悬崖，向下景色却变得不同了。
大片大片的玫瑰花，血一样的颜色，漂亮极了。
娄言出现在玫瑰花园中，抬起头与他隔空相对。
“你怎么会想起来搞这些花？花园不都是管家在打理的吗？不对，你能从镜子里出来啦！”
娄言和他待在一起已经有几百年了，第一次见到他的面瘫脸出现别的表情，而那个表情好像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很开心。
“没有呢，亲爱的。”娄言依旧笑眯眯的，楼诉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很苍白。
“你最近看的那本书里，你好像很喜欢送花的那个桥段，所以我问系统要了一些花种，用我的力量把镜像覆盖在了书房的落地窗，这样你就能一直看见玫瑰花了，这里是我送给你的花圃。”
楼诉听完后，沉默着凝视他。最终向他招了招手，表情又变回原先的冷淡，“回来吧。”
娄言依他所言回到了书房的镜子里。
楼诉用手轻轻拂过镜面，随着他的动作，原本平滑的镜面上出现了被遮掩的细小裂纹。
“亲爱的，花很好看吧。”娄言没有在意被他发现了，而是继续追问。
楼诉用力量修补镜面，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沉默良久，最后冷然的开口，“花很好看，下次别这样了。”
*
楼诉搞不懂娄言了。
那些爱情小说中，男女主角之间的浪漫场面或是赠送的礼物，娄言也喜欢有样学样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或许因为娄言是镜像的原因，镜子也变成了他的容器。每次这样透支使用力量，镜子上慢慢出现了裂痕。一条，两条。
娄言是他失败过上万次，唯一成功拥有他的记忆和力量的一个镜像。
没有鬼怪会浪费自己的力量用在没用的地方。作为镜像，容器的承受能力有限，所以即使拥有他的力量，也只不过是本源的百分之一。
相当弱的力量，却用在他身上。
是为了讨他欢心？让他帮他换一个容器？
“你想我给你换一个容器吗？”他试探着开口，语气是稀松平常冷漠。
娄言笑眯眯的，似是没有察觉他的深意，无忧无虑的说，“如果你给我换了一个容器那可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记忆（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