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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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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来了
房间内还是原来的样子,他关上门,把伞挂在门后,坐在沙发上,弯腰从茶几下面拿出医药箱,从里面拿出纱布、碘酒等,祈明月看着他拿出的东西,皱着眉问“你怎么了?”白月明没说话,只是把上衣脱了,祈明月这才看见他受伤了,肚子一侧包着纱布,但是已经被血染透了,他的衣服是黑色,而且是晚上,自己又没有怎么看他,所以一直没有看见。
祈明月一下窜过去,蹲在他旁边,急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受伤了!快躺下!”
祈明月小心的将染了血的纱布揭下来,看到了伤口,不深,但是挺长,血还在流。
她的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虽然已经是医生了,还是心外的,已经见惯了血,但是看着白月明的伤口,还是忍不住的心疼,她帮他处理过很多次的伤口,每次看到都要掉眼泪。
“别哭,没事,不疼。”白月明摸着她的脸擦去眼泪,笑了笑。“还笑,这么长的伤口,怎么会不疼!”祈明月一边凶他,一边用碘酒处理伤口,将血擦去后又流出来,这是一道刀伤,不过幸好是划伤,不深。
祈明月是不会劝他去医院的,以前每次受伤,白月明都是不肯去医院,无论如何都劝不了,她也就不再劝。
伤口一直流血,不能直接用纱布,本来这种伤口是需要缝针的,但是白月明不去医院,家里也没有工具,她只能先止血。她从医药箱中拿出云南白药,“可能会有一点点疼”,她撒上一点,抬头问“疼吗?”白月明脸色苍白,还是笑了下,说不疼。
她看着他的脸,眼泪又要出来,赶紧低头,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继续撒药。撒好之后,跪坐在地毯上,看着伤口说,“先止血,等会儿不流血了再处理。”
“嗯,好。”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坐着,等到伤口不再出血,祈明月又处理了一下伤口,用纱布包上,她不放心,跪在地毯上,低着头继续观察,怕再渗出血。
白月明坐起身,祈明月吓得赶紧起身,要扶他继续躺着,嘴里还说着“快躺下,好不容易止了血。”
白月明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自己腿上。祈明月愣了一下,就要起来,白月明拉着她的胳膊,搂着她的腰,不让她起身。
祈明月害怕碰到伤口,就不敢再动。白月明看她不再乱动,双手抱着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就这样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祈明月动了下,说“我想起来,腿麻了。”白月明抱着她笑了一声,松开了。祈明月撑着沙发,慢慢起来,活动了双腿。
“吃饭了吗?”祈明月问道。
“没。”
“想吃什么?点外卖吗?算了,外卖太油,做点面可以吗?”白月明看着她,点点头。
祈明月去了厨房,这里没有太多吃的,她只是隔三岔五来一次,夏天也不可能储存太多蔬菜,她就拿出最细的挂面,鸡蛋,还有冷冻的香葱小段。她站在灶台前,等着水开,想想以前,高中毕业那个很长的假期,她时不时的要帮白月明处理伤口,一开始不会,也不敢下手,尤其是流很多血的时候,更不敢看,她总是这样在厨房做点吃的,白月明在客厅处理伤口。
“水开了,下面。”
祈明月突然回神,看见白月明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她。
白月明看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要过来。祈明月猛地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把挂面放进水中,还洒出来几根。下好之后,皱着眉看着白月明,他挑了一下眉,转身又回到客厅坐着。
饭做好之后,祈明月端出来,也没有放在餐厅,直接端到了沙发前面的茶几,让白月明坐在地毯上,这样可以直着腰,不至于让伤口受到太大的压力又出血。
白月明先喝了口汤,“怎么样,味道淡吗?”祈明月问。
“可以,不淡。”
白月明继续吃着饭,祈明月坐在对面,胳膊放在茶几上,下巴抵着胳膊趴在上面,就这样看着他吃饭。
祈明月看了会儿,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能好好的,不受伤呢?”
白月明抬眼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把最后的汤喝了,后背靠在沙发上,拍拍旁边的位置,说“过来。”
祈明月没有站起来,在地毯上跪着爬了过去,双腿盘着,坐在他旁边,看着他。
白月明抬手把祈明月脸旁的头发别在耳后,摸着她的耳朵,问“这些年……还好吗?”
祈明月有点茫然,看着白月明,问道“你,为什么要问呢?”
白月明放下手,看着地毯,问“你恨我吗?”
祈明月转了过来,也背靠着沙发,双手抱着腿,看着地毯说“不知道,恨是什么?怎么样算是恨你呢?一直忘不掉算是恨你吗?”她转过头,看着白月明,“这么多年,我一直在问自己,也想问你,为什么?”
白月明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祈明月看了一会儿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曾经最亲密的人,没有得到答案,她知道,白月明不会给她答案。
她起身去了二楼,次卧长时间没人住,床上早就只剩下床垫,她去了自己房间,把自己常用的床单和被子拿过来铺好后,就直接去了自己的卧室。
折腾了一番,熬了两天一夜的疲累终于再度袭来,她没有洗漱,也没有洗澡,就这样躺在被子上蜷缩着身体,沉沉的睡去。
楼下,白月明就这样一直坐在地毯上,一动不动。时间很晚了,他才站起身,把碗和锅洗了。外面的雨还在不停的下,偶尔会传来雷声,他上了楼,打开了祈明月的房间。
祈明月一直这样,睡觉的时候不锁门。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女孩,她长开了,八年没见,她褪去了肉肉的婴儿肥,尖尖的下巴,已经能看到下颌青色的血管,可能常年呆在室内,皮肤有点苍白,即使热的脖子上已经流下汗珠 ,却依然蜷缩着身体,仿佛感受不到温度。
白月明去了卫生间又回来,拿着一条沾了温水的毛巾,仔细的把她脸上、脖子上的汗珠擦去,掀开被子,抱着她放下,盖好被子,挑了空调,又看了她一会儿,就关上门去了次卧。
他打开空调,躺在新换的床单上,时隔多年,他再次被他的女孩气息包围,他闭上眼睛,嘴角噙着一点笑。睡着之前,他想的是他的女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