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文武双全露锋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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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了武试，林笙方知之前文知韫对过不了的担忧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第一试，是看根骨，几个武功看起来就深不可测的考核官将参加考核的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然后再捏捏手腕，捏捏脚踝。林笙的根骨在灵宗的同代弟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这一关她是不担心的，果然也如她所料，她顺利通过了。
那边文知韫也过了，雀跃之下还不忘了问考核官，“请问，我根骨怎么样啊。”
考核官点点头说：“不错。”
分明是句不置可否的回答，但文知韫却高兴的鼓起了掌，“太好了，这下就算落选也不有理由不回去继承酒楼啦。”
文知韫这一嗓子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有一刹那林笙都想说，要不你多给我点工钱我去帮你继承好了。
第二试，是每个习武之人都会经历的传统项目，扎马步，并且一手拎一桶水，林笙胳膊一开始发力，伤口就又痛了起来，而且如今的她没有内力，身体底子在这三个月的漂泊中也弱了不少，只能靠意志力硬撑。好在从尚未记事起就开始习武的林笙对忍痛扎马步已经很熟悉了，如今是难熬了点，但远远不到撑不过去的程度。
那考核官扇着扇子，一边悠哉悠哉踱着步，一边念道：“再坚持一小会儿啊，咱们淘汰一半人就可以了，觉得累就放弃吧，在天沐习武可是比这还累呢，人何必为难自己啊；我知道诸位的家里人对你们寄予厚望，但都这么累了，未来还要再累至少三年的，这种时候就别考虑家里人的期望了，就算是没考上被骂一顿，也比累死累活三五年好啊。”
这些话对林笙自是毫无作用，对放着酒楼不继承非要习武的文知韫更是毫无作用，不过对于绝大多数到这来的孩子还是很有用的，本来这扎马步就是一部分靠根基，一部分靠气息，一部分靠意念；在这考核官不断地念叨下，有些人气息乱了，有些人意念弱了。林笙心想这下终于可以少坚持一会儿了，自己的胳膊还真该感谢这位考核官啊。
而那边文知韫自言自语：“这考核官居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居然还能这样劝人回家，习武之人果真都是不同凡响的人，天沐果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我果真没有来错。”说着说着她竟是喜笑颜开了。
继续坚持的人越来越少，那考核官点了点人数，便道：“现在还在坚持的各位，你们通过了！”他话音未落，场上的孩子们几乎都是将水桶一扔瘫坐在了地上。
林笙缓缓放下了水桶，只觉得伤口很痛，腿酸倒还可以接受，她神色自若的站在原地，却忽而发现自己周围一圈人都诧异的看着自己，再看看才发现自己竟是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便连忙学着周围人摆出痛苦的神情然后坐在了地上。
天沐似乎并不打算让这些孩子们休息，林笙刚坐下，便来了一些看起来是天沐学生的人，在他们面前站成一排，考核官朗声说道：“下面，请大家就近站到一位师兄或师姐的身后，他们每人会将一套拳法示范一遍，每个人示范的拳法都是不一样的，然后你们需要重复出自己看到的拳法；考核一共有两轮，现在是第一轮。”
林笙心想这应是不难，重复自己看到的招数是每个习武之人的必修课，在灵宗时她这个年纪的弟子都可以做到看一遍就重复出来的。
如她所料，虽然这拳法变化较多稍有些复杂，但对于在场的大多数人而言都不是难事，这一轮淘汰的人不足一成，林笙也很顺利的进入到第二轮。
然而这第二轮的拳法看着显然是比第一轮还简单。
林笙觉得考核不该这么简单才对，说不定是另有玄机。思及此处，她开始聚精会神盯着自己面前的准备开始演示的师兄，试图看出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来。
又看了几式林笙便意识到这拳法确实不同寻常，俨然是道门的拳法，且一拳一脚皆是巧妙无比又顺其自然，她虽从未见过但却可以确认这不是普通的拳法，绝对算得上是上乘的功法。林笙心中暗暗感叹，天沐不愧是号称坐拥天下武学，出手竟如此不凡，仅仅一个考核而已竟会拿出这种层次的功法来。
西原王朝道门式微，从前的底蕴失传了不少，林笙对道门也了解不多，此时看到如此玄妙的拳法，一时甚至忘了还在考核，沉浸在拳法中，心神亦跟着那拳法流转，渐渐地竟是觉得精神都振作了一些。
一遍很快结束，林笙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只记下了一半，再仔细想想发现竟是连一半也不到了，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大意了，想来是这套功法奇异，确实比一般的难记，方才应该不急着体悟，先好好记招数才对。但她终究是对自己学新招式的能力有些自信的，此刻也未觉慌张，只想着记住多少便做多少就好。
随着那考核官一声令下，林笙和其他人便一起开始展示自己学到的拳法，没过几式林笙便忘了后面的招式了，却发现周围的人都还记得，她试图模仿方才与她学习同一个师兄的其他人的动作，却觉得他们的动作与自己方才看到的不尽相同，她只好作罢，只断断续续做些自己勉强有印象的动作。这时便有方才示范拳法的天沐学生走了过来，收走了林笙腰间的小木牌。
又过了几式，文知韫也停下了，她小声嘟囔着：“奇怪，怎么就是记不住了。”很快便也有人来收了她的腰牌。
很快大家都结束了，有八成人打完了整套拳法，其他人或早或晚都停下了。然后便有天沐学生来引导没被收走腰牌的人离开，此时只剩下三百余人还留在场地里。
林笙本以为这回自己大概是要被淘汰了，谁知那考官摇着扇子上前，笑道：“淘汰的人比我预料的多啊，所以我决定再给大家一次机会，现在呢，你们面前的师兄师姐将会再演示一套新的拳法，这回，大家可要看仔细了。”
“我觉得不对劲。”文知韫不知何时走到了林笙身边，附耳低语，“才淘汰了两成人怎么会算多，天沐一年可不会招这么多人，而且这过不了多久就要到晚上了，今日怕是没时间安排其他的考核了，天沐总不至于打算留这么多人过夜吧。”
林笙点点头，并附和道：“有道理。”
文知韫看着全场记的最少的林笙这般完全不慌张的样子，忽然也觉得心安了不少。
林笙其实方才也心生疑惑，她隐约察觉到了这拳法的奇异之处，刚才自己周围的人使出来的分明就和先前演示的不同，这不同不在于具体的动作，而在于整套拳法给人的感觉。
难道这功法真的是学得越透便忘得越多吗？
当下她也没有太纠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相信自己多年习武积攒的能力，她想，只要真诚地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就好。
这一次的演示印证了她的猜测，虽从动作上来看是不同的拳法，但看着就像是同一套，且这回林笙看完只觉得记住的更少了，她再次展示时，只能记住零星的几个动作了，但与此同时，她干涸的经脉竟有中久违的被滋养的感觉。
说来也奇怪，她被逐出灵宗时师父说要废了她的武功，但最终只是化去了她的内力，她的经脉并没有受任何不可逆的损伤，故而虽说她现在是武功尽失，但她完全有机会从头再来。
林笙沉浸在经脉被滋养的感觉中，殊不知那考核官早就对她有了兴趣。他见林笙拳脚无力，似是完全没有习过武，但领悟能力却是出奇的强；正如林笙所猜测的，这拳法事实上是一门温养经脉的功法，拳法作为其外化，重在意而不在形，唯有完全忘其形再辅以相应的心法口诀而后知其意，才算是练成，此后才能够用拳法将其外化传授。
这一关旨在测试对武学的领悟能力，忘其形越快便说明领悟能力越高，而往常，天沐武院内修习这套拳法的学生看一遍就能忘掉一些动作，其中天赋较高的的看一遍就能忘掉五成，而林笙竟足足忘掉了六七成。这还是在考核现场，人人都在努力记动作很难专心体悟的情况下。
而这所谓的再给一次机会，也确实演示的是同一套功法，旨在更准确的判断考核等级，同时确保排除单纯的记不住动作的情况。而这一遍过后，林笙竟是几乎忘得干干净净了，这是大多数天沐学生看五遍以上再仔细体悟几日才能达到的状态。
若非已经经过了前一轮正儿八经记动作的考核，那考官几乎都要怀疑林笙是单纯的天赋奇差记性也奇差没学会动作了。
此刻他看着林笙破破烂烂的装束和瘦弱的身板喃喃自语：“难道真有武学奇才明珠蒙尘，让我们天沐捡了个大便宜？”
很快场上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考核结束，考核官这才把目光从林笙身上挪开，道：“恭喜诸位，你们通过了考核，正式成为天沐的学生了！”
场下大多数人前一秒还在懊恼，其中有些人现在根本没回过神来，但更多的人才懒得计较前因后果，开始肆意庆祝自己通过了考核。
林笙本来也是有些喜悦的，但看着眼前的一片和谐欢乐，不知为何又想到了在灵宗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想着自己如今进了天沐，可能就离灵宗更远了，可能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不由得又有些低落。如此思绪复杂的站在原地，和周围笑闹着的人群格格不入。
而此时的文知韫无疑是场上笑得最肆意的人之一，她仿佛丝毫没有察觉林笙身上不同寻常的低落情绪，蹦着跳着来到林笙面前，忽而站定向林笙抱拳，“正式认识一下吧，在下文知韫，以后咱们就是同门啦。”
林笙见她如此，先是一愣，然后久违的，微微笑了，“在下林笙，幸会。”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文武双全露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