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樨庭秋晚》小芊小芊气象万千

4、凤栖于梧

　　三月初晴，春色媚人，正是:润柳依依娥黄嫩，柳絮凭风三月雪。明镜湖上时有微风吹来，泛出粼粼波光。湘州多雨，虽连绵愁人，却滋养草木。天一放晴，便是绿草如茵，有娇憨之红山茶、红梅之幽芬，最适于踏青散心。

　　于樨庭到湘州已有一段时日，但苦于湘州多雨，只得在书斋与于栖梧相对而坐。

　　栖梧是樨庭的姐姐，两人素来要好，栖梧出嫁后便一直书信往来。于栖梧出嫁三年，育有一子，平日交于婆婆照料，丈夫在巴陵主管土木建造之事，她精于诗文，常有人家请她作女先生，收益不少，她亦乐此不疲。听闻自家妹妹心中不悦，便立马邀她来自家小住。

　　于栖梧为人热心，交友甚广，学生无不喜爱，故而趣闻轶事、风流韵事也存货不少，只是平日不愿为外人道，恐惹是生非。好不容易姊妹相聚，少不得交流交流。

　　湘州多雨潮湿，于樨庭多是待在家中。于栖梧有课时，于樨庭则翻翻藏书、练练字。于栖梧回来常带些自家妹妹爱的吃食，或是茉莉局的点心或是杨家的卤味，两人在一处，或是看书，或是习琴，时不时聊聊趣闻，原会憋闷的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儿。

　　天一放晴，于栖梧就带上自家妹妹来明镜湖畔踏青。于栖梧着沧浪色襦裙，挽着高髻，饰有步摇珠翠。于樨庭一身松黄，发髻松松的，一根白玉簪点缀其间。

　　于栖梧或是许久没出游，想站在湖边感受晴天的气息:她两眼微合，双臂张开，袖子轻柔，随风起伏，头上步摇有几根长短不一的穗子，也在摇摆律动。

　　于樨庭笑道:“阿姊，你这是被闷坏了吧。”

　　于栖梧睁开眼，对于樨庭莞尔一笑，道:“快像这样试试，张开双臂，心胸开阔，心情就舒畅。”

　　于樨庭细数道:“有阿姊天天给我说书，还有好吃的，今天还来踏青，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于栖梧将手背在身后，也不看自家妹妹，只调侃道:“是吗？那昨晚上你梦里气冲冲喊什么‘走开’？”

　　“我？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梦。”于樨庭解释道。

　　于栖梧转身，看向于樨庭，道:“可不是么，难不成是又梦见那个萧竹枫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收了封信，看完脸又黑了。他到底写了什么啊？”

　　于樨庭窘迫道:“阿姊.......”

　　于栖梧故作感叹道:“我可是好不容易哄好的，这个狗东西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阴魂不散？阿姊你.......”于樨庭忍不住笑道。

　　“樨庭，咱们今天好好玩玩，别想这些。”说着，于栖梧挽起自家妹妹的手往前走，又道:“我家妹妹美丽大方、仪态万千，他萧竹枫没福气，不识好歹，配不上。咱们再多看看，挑个更好的。”

　　晚间回到家，两人把所见之景记录在册。于樨庭记以诗文，于栖梧绘于纸上，而后说笑一阵，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