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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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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扑出门去,差点撞到尚博的胸口,她急忙顿住脚“尚博哥……还有,这位哥哥,谢谢你们了。”
“哈哈,明月妹妹,你真有一手。”刘尚博哈哈笑道:“今天这招关门打狗使的真是出神入化。”
汗……有你这么形容自己的吗?果然范晨霏不满的瞪过来:“说你自己是狗就行了,别拉扯我。”
他有意无意的看了明月一眼,明月的脸又红了,她在心里暗暗的责怪自己。可是,今天的范晨霏似乎脸上有淡淡闪粉,衬得他的轮廓更加无懈可击。明月第一次发现,原来男生的 “美貌”也有这样震慑人心的效果。
“怎么是说我呢?我又没跳。”刘尚博无赖的笑:“所以我说明月妹妹不简单,刚在你们系说死你都不下场,你们那文艺部长都翻脸了。哈!”
明月的脸更红了,她不敢看范晨霏,只向着刘尚博说:“尚博哥,对不起,不该勉强你们。”
“没事没事,”刘尚博大大咧咧的说:“公共舞男就这命,早习惯了。对了我还没给你们介绍呢,认识一下,这是老范,范晨霏,艺术系大三。晨,这位美女叫明月,管院一年级的小学妹。以后别说我不照顾你。”说着他又转向明月:“这家伙老说我认识美女不给他介绍,不看他自己……”
一语未完,身后飘来一句:“刘学长……”是唐小洁怯生生的声音,明月回头一看,班里的女孩子都涌到了走廊上,刘尚博回头看见几个认识的面孔,刚招呼了一句:“学妹……”,就被崇拜者淹没了。
“学长你国庆文艺汇演那个舞跳的好棒呀!”
“学长,给我签个名吧。”
范晨霏又用几乎看不见的幅度扯了一下嘴角,向着明月点点头,转身欲走。明月却抢上几步,叫住他:“范大哥。”
“叫晨吧,”范晨霏回过头来“朋友都这么叫我。”
“晨……哥哥,”这个字太亲密了,明月实在叫不出口,可是她心里又有点小小的高兴,因为范晨霏的那句“朋友。”
“晨哥哥,我送你,刚才真的谢谢你这么给我们同学面子。”
范晨霏顿住脚:“和你们同学没关系,要说给面子,也是给你一个人的。”
明月觉得脸已经烫的要起火了,她不知道该怎样接他的话。还好这时候刘尚博挣脱了“包围圈”,从后面赶过来。
“我靠!你们俩真是……见死不救啊!”刘尚博低声嚷道:“明月,你们班女生可真了不起,我还以为要被先那啥后那啥了。”
明月扑哧一声笑了:“你想的美!”
刘尚博心有余悸的回头望望,确定没人追上来,才说:“我说,你们系美女还挺多的,帅哥太少了,可怜啊,要是能换换就好了。我们化工系过节都不想搞活动了,一群大老爷们,只能出去吃饭喝酒。”
“那你今天是专程过来参观的?”
“也不是,晨他们系里搞的化装舞会倒有点意思,刚好也是中场,我就拉他出来转转。”说着刘尚博冲着范晨霏抬抬下巴:“这家伙,身为化装舞会的司仪,自己却不化妆,哈哈。”
“透明妆也是妆,你没文化就少开口。”范晨霏不冷不热的说。
原来他脸上的亮粉是这么来的。明月几乎是脱口而出:“晨哥哥,我从来不知道男人化妆也会这么好看。”
话出口明月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刘尚博偏又重复了一句:“晨哥哥?哇,叫的还真好听。”窘的明月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妹妹,我们走了,改天见。”
“啊?”明月回过神来:“尚博哥,晨……哥哥,我真想见识一下化装舞会,不过……我们的活动也还有下半场……”
“知道了,你是主持嘛。”刘尚博善解人意的点点头:“以后有机会的。”
“回头我请你们吃饭,你们一定要答应。”
“这你放心。”刘尚博笑道:“我从来不回绝别人请吃饭的要求。哈哈。”
目送两人走远,明月又愣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去。她想,一样是帅哥,为什么面对尚博她总能言笑无忌,面对范晨霏她却老是脸红到话也说不出来,唉,下一次见面,至少要先改掉脸红的毛病。
回到宿舍以后明月抽空向丁薇要刘尚博的电话,出乎明月意料,丁薇一口回绝。想起她答话时冷冷的神气,明月心里有些不自在。但她旋又释然,这段时间估计向丁薇提出这个而要求的人不少,如果明月的青梅竹马是刘尚博这样级别的大帅哥,大概她也不会乐呵呵的介绍给每一个女孩子。反正化工系大三的宿舍电话还是很好打听的,无非多费些时间罢了。进了大学,时间似乎是生活中一下子多到剩余的东西。
终于在放寒假的前一天,明月和范晨霏,刘尚博一起坐在了校外的一个小馆子里。
明月请二人点菜,范晨霏便把菜单抛给刘尚博:“你来。”
刘尚博哗啦哗啦的翻着菜谱,“恩,先来个白切鸡……”
明月笑:“尚博哥,我不是小气,不过最近听说有禽流感。”
“啊?真的!那好,那就白切鸡,再来个泡椒凤爪或者辣子鸡丁吧……晨,咱们赌赌谁会中奖。”
范晨霏白了刘尚博一眼,对着明月说:“还是你来吧。”
明月摆手:“这怎么好意思?”
“你不是说过,客请了,人来了,意思尽到了,吃什么不过是个形式。”
明月觉得耳根又隐隐热起来,没想到刘尚博会把他们的对话告诉范晨霏,而范晨霏又记住了。
最后客气一阵,还是明月决定了吃什么。菜上齐了,尚博夹了一筷子鱼放在嘴里,皱眉道:“晨,还不如你做的呢。”
明月讶异道:“晨哥哥还会做菜?”
范晨霏未及答话,刘尚博笑道:“今年暑假他忽悠我们一个朋友,居然让他承包做装修,结果我们几个全都被拉壮丁了,忙了一假期,最后一结算,什么钱都没赚到,到后来馆子都下不起了,晨给我们在家煎鱼吃——不过煎鱼的味道还不错。”他笑着看范晨霏一眼。
范晨霏冷冷道:“这破事你要讲多少遍?”
明月插话道:“你们假期还会在外面打工啊?”
刘尚博点点头:“有啊,几乎每个假期。关键哥们儿在一起有意思,比回家听爸妈唠叨强多了。其实赚不赚钱倒无所谓了,”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又笑道:“不过晨还是不错的,今年都没问家里要学费对吧?我怎么就一个子儿也剩不下呢,晨,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克扣我工钱啦?”范晨霏终于忍不住笑了:“少胡说,你是有一个花两个。信不过我回去自己翻账本。”刘尚博笑道:“帐都是你记得,我哪看得明白,反正没钱我就跟你混了。”
他俩人只管斗嘴,明月在一旁却听的羡慕无以,激动到脸颊都热起来。她十七年的人生从来都是别人设定,爸爸妈妈的乖乖女,学校里的好学生,一路走来,从没有过一点点越线。暑期工,做装修,和朋友厮混在一起,甚至自己做菜,这对于她来说都是从没尝试过的新鲜。
她发亮的眼睛吸引了范晨霏的注意:“你在想什么?”
明月深吸了一口气:“我在想,晨哥哥,我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向范晨霏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范晨霏有点惊讶她突如其来的兴奋,但他随即微笑了一下,也端起面前的杯子来。
寒假的时候明月也提出要打工,她的同学陈莉高中毕业以后做一家小店的售货员,过年期间老板要回老家,缺人手,陈莉便动员明月试试,工期一个半月。明月家里本来是反对的,拗不过她再三要求,并且提到“社会实践”的高度上来,也就同意了。
打工真是不轻松的,明月住得近,每天早上七八点便得从被窝里爬起来开店门。铺子外面的卷帘门很重,每次都得使全身力气才能擎的开,有两次老旧的插销还划破了明月的手。为了招徕客人,小店一整天都是店门大开,正是隆冬,不过一个多星期,明月的手已经冻的又红又肿。明月看看陈莉的手,也是一样,于是她便忍耐下来,一句不曾抱怨。
然而即便全神投入,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年初三清点结算的时候,靠店门的货架上少了六件衣服。陈莉只好电话告知老板。其实那一天顾客盈门,生意火爆——也正是因为如此,明月和陈莉才没有看到“三只手”。可是老板还是在电话里将两人骂的狗血淋头,直到明月主动提出按原价赔偿才算数。这样一来,明月整个工期的工资已所剩无几。
收工关上店门,陈莉说要请明月吃饭,明月摇摇头,她想两个人对坐愁肠或者痛骂老板也都于事无补,不如自己静静。陈莉以为明月在为独自承担损失生气,便也没有深劝,径自走了。
明月独自踟蹰在回家路上,心情沮丧,其实钱倒是无所谓的,以明月的家境,这些工资也不过多点零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做本无需去做的事情,也许内心深处她太希望能接近范晨霏的生活,哪怕只是一点点相关的经历。
明月突然觉得没来由的辛酸,路边恰好有IC卡电话,她走过去,按下一串号码,那是在心中熟极而流的,但其实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
电话嘟嘟了两声,接着便是那个清冽的声音:“喂?”
“晨……哥哥。我是明月”
“明月?”电话那头显然有点惊讶,随即那声音便带上了一点笑意:“怎么今天想起给我打电话?”
“恩……”明月沉吟了一下,说:“给你拜年。”
“呵呵,”范晨霏轻笑了一下:“你听起来可没有过新年的开心哪。”
“我……”惊讶于他的敏锐,明月哽住了一刻:“是啊,我今天遇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过,没关系的。”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刻,突然范晨霏问:“你没在家?”
明月点点头:“恩,在外面。”
“你看看周围有卖冰糖葫芦的吗?我记得放假前街上有很多。”
明月四顾看看:“恩,是有挺多的。”
“去买两串吃吧,算是我请你的,记得要山楂加豆沙的。”
明月呵呵笑起来:“干嘛还得两串?”
“第二串是我的,也被你吃掉了,这下你该开心了吧?我不开心的时候一吃到山楂加豆沙的糖葫芦就会开心。”说到这里范晨霏顿了一下,笑道:“我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刘尚博”
明月挂了电话,真的买了冰糖葫芦来吃,那冰凉的甜味在舌尖化开,她的不开心似乎云散烟消了。他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温暖,虽然远,感觉却比面对面要近。明月又咬了一口糖葫芦,冬日里的糖葫芦冻的冰凉,而又甜的沁入心脾,明月觉得,她喜欢的就是这样又冷又甜的感觉。
新学期开始了,范晨霏到了宿舍,卸下行李的包裹,和舍友闲聊,正说到车票不好买,来晚了两天,宿舍的喇叭突然叫道:“范晨霏,楼下有人找。”舍友笑道:“这都第三天了,是个小姑娘,你这又是在哪儿勾的风流帐?”范晨霏挑挑眉毛,心里也有几分好奇。
下楼一看,却是明月。一个寒假过去,她清减了几分,却也显得更秀气了。看见他,她笑着晃晃手里的东西,那是两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范晨霏不由得失笑了,他走近她,她仰起脸笑道:“晨哥哥,这次我请你。”
范晨霏想说上次也不是他真的请客,可是看看明月亮闪闪的眼睛和等他时冻得红扑扑的脸,他只是说:“谢谢。”从她手里接过一串糖葫芦来。
明月咬了一口,笑道:“这个冰糖葫芦很不一样哦。”
范晨霏也咬了一口,问道:“哪里不一样?”明月却没回答,只是吐吐舌头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