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谁?》木木禾白

4、第四章 每栋老屋都有传说

　　席雨正要进楼，便被人迎面撞上，他忍不住叫了一声，然后，咬到了舌头。简曼推开席雨还想往外冲，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你这小子又想跑到哪里去？”贾任一把扯住简曼，狠狠的按到墙壁上，简曼闭着眼睛尽力不去看墙上的污垢。

　　“哎呀，哎呀快放手，我没想跑。”

　　“那你刚才往门外蹿个什么劲？”贾任终于松开了简曼，然后被含着舌头的席雨铐上了。 “说，这个‘第三个台阶的诅咒’是什么？”

　　“嘘，别在这里说那么大声，说不定凶手在这楼里呢！”简曼夸张的竖起手指在嘴唇中间说到，“你们也知道的，每栋老屋都有传说，不是以前死过人，就是有那种东西出没，要不就是有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这里，是三者都有！这栋楼是抗战时期建成的，你们也知道，当年城里死了多少人，这栋房子也不可能会少。所以，后来住这里的人常常都会看到有些东西在夜里游荡，明明是不认识的人却总跟你打招呼。至于不可思议，嘿嘿，就这个楼梯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几乎每个第一次上这个楼梯的人都会在快上第二层的第三个台阶上摔倒。嘻嘻，有意思吧？”简曼不怀好意的笑着，“你们要不要去试试？”

　　啪，贾任用力拍简曼的头，“你以为这么多鉴证人员和警员在这里来回走是假的啊！少编故事！”

　　“哎哟，喂，说了别打头，谁骗你了，只要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就会摔倒！”

　　“一个是凌晨一个是下午，看不出有什么一致的地方。”席雨在一旁冷冷的说，他可以肯定简曼是在耍人。

　　“那个特定是指得分钟哦！小弟弟。”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搭上了席雨的肩膀，颈脖处还感觉有湿热的风吹来。席雨猛一回头，便看见一张经过精心描绘的脸，橘黄色的睫毛膏，黑色的眼影，驼色的腮红，暗红色的唇彩，裹着网袜的腿紧贴住他的腿，不住摩擦。

　　“冯小姐，如果你再维持这个姿势5秒钟的话，我就可以以性骚扰罪将你逮捕了。”席雨的脸腾地涨红。

　　“呵呵——”冯娜娜嚣张的笑着，熟练的甩开打火机点燃指间的烟，“你怎么不说是5分钟呢？这样我还可以多抱你4分59秒。”

　　席雨还想说些什么，但胫骨的痛意让他只能站在一旁。收回充当凶器的手肘，贾任蹂躏着高跟鞋发出痛苦的呻吟，“那么，那个特定的时间是什么？”

　　“小女生，不要偷穿大人的衣服，那样不是成熟是幼稚。”冯娜娜全然不理会贾任的逼人气势，转身靠在了简曼身上。

　　“特定的时间是什么？”贾任微笑着，把脚狠狠的踩在墙壁上，大块的石灰剥落下来，又顺手敲了席雨的头。席雨捂着痛处，心中暗自叫苦，她怎么知道我刚才看到她的内裤了？

　　“是45分45秒，正负误差不超过3秒。”简曼懒洋洋的说，然后面露痛苦的蹲下，“我饿了。”

　　粉红色的墙纸，百合花造型的壁灯，挂着雪白轻纱的铜柱大床，原木制的桌椅，缀满花边的桌布，红色心形的靠垫……席雨不禁张开了嘴巴，发出一个没有声音的字，啊——

　　“来，小曼曼快尝尝我做的爱心面条。”奉娜娜娇笑着端来一碗方便面，简曼接过立刻狼吞虎咽，一分钟之内连汤带渣一起吃干净。贾任则捏住鼻子远远的坐在门边，这里面的香水味实在太浓了，如果不是简曼的屋子根本不是人住的，打死她也不会进来。

　　“麻烦，再一碗。”简曼打了个饱嗝说道，然后被贾任扔过来的靠垫砸中了头。

　　“还有多久到45分？”贾任问到。

　　“1分52秒，51秒，50秒……”席雨低头看表。

　　“是还有57秒。”简曼眯着眼睛说，“以楼下的钟声为信号，倒数1分15秒。”

　　四个人，站在没有灯光的楼梯间内，冯娜娜端着一盏酒精灯，灯火飘摇，影子群魔乱舞。

　　“还不下去？”贾任在背后推了简曼一把。简曼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转脸嘻嘻一笑，大方的走了下去。

　　“时间到了。”席雨说道，在镜片的阻隔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简曼一步一步往上走，只剩下最后一个台阶了。“啊——”一个凄厉的叫喊声在公寓内响起，简曼刹住脚越过那第三个台阶，跟其他人一起冲向顶楼。

　　一路上，在公寓的房客把门都打开了，他们穿着睡衣也往上跑，偶尔几个细心的还不忘把门关好。

　　声音是从五楼传出的，众人爬到五楼，就见501的门大开着，客厅里的花枝灯仅有一两个灯泡还亮着。客厅很整洁，没有打斗或被人闯入的痕迹，餐桌上还有一摞作业本，旁边是摊开的一本。

　　席雨早已抽出手枪，手心里一片湿黏。简曼没有理会他的阻拦，一个箭步冲入主卧室，看到血腥的一幕。

　　跟着进来的席雨立刻就吐了，只见整个房间里到处布满鲜红粘稠的液体，床上的被子扭成一团。旁边是严雅一穿着长袖睡衣，浑身都被红色浸透，手里拿着一把削铅笔的小刀，上面还滴着疑似血的液体。她站得笔直，双眼睁大无神，嘴角却似带着微笑。

　　“全都给我出去！警察，封锁现场。”贾任脸色铁青的喊到，用她苗条的身体把看热闹的房客们挤出门外，“席雨，打电话CALL人上来！”

　　正在混乱之时，简曼上前蹲在严雅一的面前，轻声说了句话，严雅一立刻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似的倒下。简曼赶紧接住，她手中的小刀滑落到地上。

　　警笛嘶吼，黄色的警戒线再次围住了“添福”公寓，公寓里的房客全部被带往警察局，严雅一被盖着头送到了市第一医院。现场的血液样本被带回了鉴定科，但是没有发现可能是尸体的物体，CALL了警犬科的来找，但似乎血液的刺鼻气味让它们丧失了判断力。

　　“……晚上9点45分45秒左右，7岁女孩严雅一发出尖叫声，大约2分钟后昏倒，目前尚未恢复意识。现场发现有大量的血迹，除卧室外的其他房间都很整洁，户主夫妇两人失踪。家中财物并无遗失。因为未发现受害者，这次事件暂未列入案件，而是作为特别事件并入先前的案子里……”席雨正在向贾任报告情况。贾任坐在桌子旁，用面巾擦着清鼻涕，还不时的打上几个喷嚏。该死的，那个冯娜娜到底喷了多少香水，过敏反应怎么还没过去！

　　“贾队长，有人来接简曼了。”一名警员敲门进来报告到。

　　“走吧。”贾任狠狠地一擤鼻涕，随手把纸巾抛进了垃圾篓里。

　　“艾小姐，请在这里签字。”办公室里的男警员们都围在了办公桌旁，确切的说是围在一名娇柔美丽的女子旁边，每个人都笑得很灿烂。

　　“好的，对不起又麻烦诸位照顾简曼了。”一把温柔的声音溢出香软的嘴唇，男警员们忍不住露出陶醉的神情，“啊，哪里哪里。”

　　一身象牙色雪纺套装的艾多笑着，边将手上戴着的乳胶手套扔到一旁的垃圾篓里，再从皮包里取出一双真空包装的白色丝制手套戴上。

　　“多姐，又来接那小子了？”贾任带着鼻音打招呼到。

　　“是啊，真对不起，他老是给你添麻烦，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还有，小任任你有很久没来我家吃饭了，今天晚上一定要过来。看看，你一定又熬夜了，皮肤又干又涩的。过来我给你弄个水果营养面膜，然后喝一杯香气四溢的药草花茶，保证你精神焕发，皮肤又滑又嫩。”艾多用手轻轻掩住嘴笑道。

　　“呵呵，哪里哪里，那小子多来几次我就可以多享受享受多姐你的美容服务！”贾任打了个哈哈，示意席雨去带人。“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少见到他总出入这里。”

　　“简曼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成年后做什么就是他自己的意思了，没有人逼迫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而且，看来他喜欢警局食堂的饭菜胜过我做的，所以我也是无可奈何啊。”艾多笑容可掬的说道，“是吧，曼？”

　　简曼露出一贯的皮皮的笑容，身上穿的衣服因为几天没换被睡得皱皱的，头发更是一堆稻草，眼角还有大坨的眼屎，“是啊，是啊，艾女士说的又怎么会有错呢！真是多谢了，下次我嘴馋了，你可还得记得来接我。”

　　“当然了。”艾多递上一双干净的手套，简曼接过戴上然后握住了艾多的手，“我们告辞了，小任任，别忘了今天晚上的约会哦！”贾任扯扯嘴角表示明白。她心里烦着呢，才甩掉一个冯娜娜又跑出这么个妖精，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