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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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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虞府,分外的沉静。
无它,家主虞司寇和下人们说要登门拜访一个世外高人,早早的便离开了,前脚虞司寇刚走,后脚昨日早朝才被贬官的杨孝义便带着许多奇珍异宝登门说要向虞司寇提亲迎娶嫡女虞素华,虞司寇的嫡长子虞冕之以及虞司寇的夫人都不在府上,仔细一寻,府上竟没有一个能决定此事的人。
杨孝义在门外等候了许久,却只等到了一个趾高气昂的管家:“杨太师,哦不对,现在应当是杨府尹了,家主今日恰巧离开了,不如杨府尹改日再来。”
“改日?”杨孝义被这么放鸽子,未免有些气愤,自己确实被贬官,但也不是这一个虞府的管家能冷嘲热讽的,大怒道,“我看这虞府,压根就没有要与杨家联姻的意思,否则怎得本官日日来,家主恰巧日日都不在!你说改日,改日本官可还有机会来虞府都不一定!”
开封离京城,多少还是有点距离的,更别说杨孝义还是被贬成了地方官,他今日要是没有提亲成功,以后也别想着提亲成功了,武安帝为什么愿意让他在日后再回来担任太师?就是因为忌惮杨家和虞家的势力,若是杨广卿今日不能和虞司寇提亲成功,别说太师了,回京城都不一定能回得了。
那管家被这么一说,也没由得气愤,虞家身为大世家,就算是一个管家,在外面也是及其受人尊敬的,而今却被一个不受杨家重视的府尹这么怒斥,干脆也不装了:“我看你是还没认清自己几斤几两吧!家主原先愿与你联姻,那是看在弘农杨家的面子上,可此次贬官之事,若你真的为杨家家主,为何杨家无一人出面为你守住这太师之位?你不过是杨家养的一条狗罢了,何处需要你,你便四处乱吠乱咬。”
闻言,杨孝义原本还气血上涌的状态猛的一下便冷静了下来,是啊,按照常理,不过是一个虞家的管家,若是没有虞司寇的授意,他又怎敢真的对自己出言不逊呢,想到这里,杨孝义立马露出笑容,将手上的东西塞给了管家,推搡之间,还不忘塞了一袋沉甸甸的金豆子给这大管家:“小的方才是说笑呢,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大人能笑纳。”
杨孝义的想法,大管家用脚都能想得出来,但不要白不要,大管家收下了那袋金豆子,脸上也挂上了一幅虚伪的笑容:“杨府尹,我方才也是说笑呢,你放心,待到家主回来后,我立刻便会向他美言几句,说不准,家主一高兴,便让杨家虞家联姻了呢?”
强行忍着自己心中的不爽,杨孝义对着大管家拜了拜,表现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便离开了。
待到杨孝义走后,大管家才露出心中的想法,一脸鄙夷的看着杨孝义离开的背影:“呵,一条狗罢了,不过一点小恩小惠便妄想让我与家主说将大小姐嫁给杨广卿?杨孝义、杨广卿父子两,不过是蠢货加蠢货罢了,这杨广卿有了个‘京城第一才子’的名号,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来人,将这些珍宝都抬去家主的屋内,就说是一些小官孝敬他的,待家主回来,我会为你们请功。”
大管家身边的下人连忙将杨孝义带来的东西全都搬去了虞司寇的屋内,当然,大管家可没说过不能偷拿一些,下人们将东西搬到那里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心有灵犀的伸手拿了一些细小好藏的物件离开。
只是可怜了杨孝义,被贬了官,将自己府上最后的珍宝献给了虞司寇希望其帮自己一把,却因为这大管家的瞧不起而没得救不说,家产也是倾尽了。
不知是沈念故意的还是无意之举,竟特地将杨孝义贬官到了弘农杨家的所在地——开封,因此杨孝义最后的机会,便是虞家了。
可直到七日后,沈念屡次派人来催时,杨孝义都没有受到虞司寇的回复,几次上门拜访,也都是被下人敷衍过去,最后只能被迫带着杨广卿离京。
杨广卿只记得离京前那几日,他无时无刻不在被杨孝义破口大骂,而自己日日夜夜都在盼望见到的虞素华,从始至终也从未出现过,他不由得察觉到,自己兴许是被张褚衡耍了,但被吹捧多年,极其自负的杨广卿又怎能接受自己决策失误的事实?干脆选择了逃避,离京的那一日,杨广卿坐在马车上,身旁是已经骂累了不愿再骂他,黑着脸的杨孝义,隐约之间,杨广卿察觉到了什么,不顾杨孝义的咒骂,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让他失望的是,他所看的地方空无一人,杨广卿自嘲一笑,收回了手。
而一处房屋后,躲着身边跟着丫鬟,泣不成声的虞素华。
那日朝中一支不知名军队擅闯议事殿的消息,民间没什么人得知,但朝中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便果断将怀疑的对象转移到了杨孝义身上,所以说,即便杨孝义不被贬官,继续留在了京城,也必然会被朝臣排挤,朝臣弹劾李晏的奏折将会分走一大半到杨孝义那里去。
有了这样的事情,这几日,朝臣们暂时没做出什么反对李晏的话,李晏不知与武安帝达成了什么协议,最后同意了南下的要求,将曾经南下的那一只军队带出,因李晏是丞相,不得随意离京,再加上上一个以这个污蔑李晏‘胆小怕事’的官员已经被沈念送去和方钦作伴了,对于沈念提出的由丞相决定带兵之人的提议没敢提出异议,沈念与李晏僵持几日,最后竟决定派出狄蚺领兵。
南下的兵马,很快便集结好了,出征那一日,李晏将自己准备的三个锦囊都塞给了狄蚺,虽说狄蚺貌似也不需要,但保险起见,还是要做多手准备。
沈念对此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人才嘛,不嫌多,要是因为决策失误而葬身战场,那便得不偿失了,只是有些不放心狄蚺脱离战场这么多年,带兵是否会有些困难。
对此,狄蚺的回答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狄相的武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又怎会不相信?”李晏出言解释,“只是兀糜王乌烈年轻气盛,战略并定会与常人不同,反其道而行之才为其最喜欢做的事情,此事狄相在上次议事已知晓,因而才要多加小心。”
在场的士兵和大臣们都一头雾水,他们离丞相皇帝以及这突然空降还带着面具的将军太远,自然没人能听得见李晏喊狄蚺“狄相”,虽说好奇狄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能空降而来统领三十万军队,但想到其带着面具,便想当然的认为是铁西营的人了。
毕竟铁西营的标志便是铁面具,如此想,倒也说得过去。
狄蚺看了看曾打赢了自己的李晏,不由得感慨:“想当初我不过是个刺杀镇北候未果的罪人,与大普还有着血海深仇,今日竟会为大普的江山而卖命,不知镇北候会给何报酬?”
李晏深黑的眸子盯着狄蚺,开口回答:“此事便是狄相要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做完这件事,我便还狄相及狄相家人的自由,高官厚禄这等世俗的事物,便由狄相决定要不要。”
心知李晏这是在和自己博弈,但如此阳谋,狄蚺也不得不跳进去,骑在马上的男人冷哼一声:“呵,我要的是取代大普,既然要取代大普,便得留在朝中渗透大普,不是吗?”
“我知道。”李晏笑了笑,“所以皇上才把铁西营交给了狄相。”
老实说,狄蚺最喜欢的便是李晏这幅无论怎么样都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最讨厌的也是她这个样子,总是让人觉得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看的很不爽。
不爽归不爽,欣赏也是真的欣赏,狄蚺看了看站在李晏身旁的武安帝沈念,最终下了马,把李晏拉到了自己身边,低声问道:“你当真对皇帝没有非分之想?”
闻言,李晏开始头疼,之前狄蚺便在私底下和张褚衡跑来问过她,她担心是套话便一直没有回答,但他们又说自己不是老古董,可以理解的,李晏现在都记得,当时张褚衡笑眯眯的和她说:“若是你对皇上没有非分之想,那必定是皇上对你有非分之想了。”
过了这么久,李晏本以为狄蚺都忘了,没想到竟还能提起此事,正想开口否认,便听狄蚺慢悠悠的开口道:“可惜了,若是你二人当真非两情相悦的话,那么文帝遗诏中“若李晏求娶,二人乃两情相悦,准,视其为先帝赐婚”中的李晏另有其人了,我还真是可怜皇帝,唉,这不知还需多久,才能真的找到当真与她两情相悦的另一个李晏……要不你把你的字告诉我,我去替她寻寻不与你同字却同名的?”
闻言,李晏猛的一下愣住了,随即瞪大双眼问狄蚺:“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