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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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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殿外突然传来了走路时盔甲碰撞的声音,殿内的大臣不由得心中一紧,没有叛国的大臣生怕有人带兵逼宫,而叛国的大臣自然是做贼心虚,冷汗直流。
反观沈念,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这下,叛国的大臣更加害怕了,却也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慌乱,此刻要是被皇帝看出什么端倪,死的第一个便是自己,他们就是死也不能第一个死。
恰巧此时有人对着走入殿内的统领大喊:“大胆,何人准许你带刀进殿的?莫不是想弑君!”
这话一出,这人便被周围的人投去了看弱智一样的目光,先不说他是不是因为心里有鬼才自乱阵脚,在如今大部分军权被李晏掌控的情况下,宫内的军队只听从沈念和李晏的调配,就算是有军队入殿也必然是沈念准许的.
可笑的是这人竟还以为现在是前朝那样朝内武官横行的时候,所以自然是以为这殿外军队是受了武官指使,想借此机会将功赎罪。如此的蠢,也不由得让诸位官员暗自发笑。
殊不知沈念坐在那龙椅上,早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边也有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爱卿倒是十分关切朕,下次切记,这大普的兵权,只要朕一日坐在这龙椅之上,便不会属于他人,可别闹了笑话叫人看去。”
那说出这话的官员闻言也尴尬不已,没想到真是闹了个笑话,但沈念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也能恰到好处的解释这件事了,心中感激的同时也不忘恶狠狠的看向身旁的几个低头不做声的官员,他们前些日子也和自己商议过要不要叛国通敌,虽说自己内心也有些许纠结,才并未上书弹劾这些官员,但终究是没有做出这些事的,况且也有另一个原因——武帝深夜召见这一事让他彻底没了贼心。
前两日他在家中正欲睡下,却被铁西营的人闯入家中,将他“请”去了武帝寝宫内,在外人看来似乎只是武帝突然来了兴致,召见臣子谈心,加深君臣感情,扶持属于自己的派系,毕竟满朝文武乃至整个大普都知文帝病逝前将朝局洗牌过,就算是前朝大臣,也是新的,文帝来了也需花费些时日,所以对于新登基的武帝来说是最麻烦的,大臣自成派系,她又何谈的军政大权牢牢在手?
实际上,那一晚武帝与自己并不是谈心,处于非常时期,一举一动都会被朝臣打听,朝臣自以为那一晚自己向武帝弹劾了一小部分的妄图通敌叛国之臣,殊不知却是配合她演一场戏。
在此之前,他和朝中大部分人都抱着一样的想法,新帝乃文帝一朝公主,若非太子死于京师保卫战一战,秦王死于边境敌袭,周王反叛,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她。
李晏能爬到这个位置全凭自己,也因有一早已逝去的镇北侯父亲而被处处质疑,沈念对她心存愧疚想帮一把却也被一并拒绝,但世人和群臣又怎会承认自己不如一女子?当李晏成为世人皆知的宠臣时便会被彻底坐死依靠家中势力坐上此位的名头,现今便是这样。看似坐在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却是稍错一步便会被骂死,女子从军都如此不易,更何况是女子为帝?
纵使李唐时开了女子为帝的先例,但世人怎会真的认可?也正是与武帝彻夜长谈后,这官员才会勉强认可武帝,不敢有了贼心。
官员正想得出神时,沈念突然开口,将大殿内的沉默局面打破:“诸位爱卿可知边境最新战报?上次的战报如此不堪,镇北侯又是如何在此次打出如此漂亮的胜仗?朕倒是有些许怀疑,有人对此做了手脚。”
说这话的时候沈念甚至带着一丝冷笑,在大臣看来此时已是板上钉钉,而且武帝早已掌握证据,不由得让气氛更加凝重,完全没有人想到这出大戏是沈念自导自演,反而是他们自乱阵脚了。
朝堂上再次陷入了沉默,沈念似乎有些许不耐烦,开口询问底下的一名官员:“徐爱卿可有何想说的?”
徐上霖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尽力隐藏自己让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了,可这把火还是能烧到他头上,前些时日这些官员做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不过事情并未涉及到自己的派系,他也只包着看戏的念头,谁也不想当这个恶人去弹劾别人叛国,未免会让他人对自己有所戒备,可今日这一出,沈念很明显是知道了打算兴师问罪,所以此时说出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徐上霖在心里把算盘打的砰砰响,也想凭此事在往上爬一爬,,便开了口:“臣有一事想禀报皇上。”
沈念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她十分清楚徐上霖想说什么,也恨不得他马上说,这枪才能开得出去,便连忙同意:“说。”
“臣要弹劾礼部尚书王权明伙同多位大臣私通叛军,此等通敌叛国之举,罪不容恕,当斩!”徐上霖说完,抬起头看着沈念,见其毫无波澜的样子,心都凉了半截,而后又补上了一句,“镇北侯平日中的战斗总能出其不意地获胜,上次战败,是臣等缺乏对其的信任了,臣恳请皇上责罚!”
沈念听完这话,不由得感慨,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说出来的话既弹劾了他人,有功,又承认了自己的过错,让皇帝怎么都找不到理由去责罚他,要是人家都已经承认错误了,沈念还罚他,那便是一个不英明的举动了。
于是乎,沈念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顺着徐上霖弹劾的内容说了下去:“朕近些时日经常听闻,朝中有大臣见大军吃了一场败仗,便惶恐不已,通敌叛国,此举若是少数人做出便罢了,可朕最信任的大臣竟也参与其中,宋少朋,滚出来给朕说说你是何意!”
以往沈念在朝堂上一直都以较为温和的态度与大臣论事,此时还是第一次生如此大气,底下的大臣连忙死死低下了头,若是此事没有确切证据,他们还能和沈念打太极周旋一下,让沈念顾忌官员们的势力而不了了之,但现在很明显,她已经有了证据,京中传言许久铁西营已在京师保卫战中覆灭,可除了铁西营,朝臣怎么也想不出还有何人能打听到此事,探子要是被安插进来,那么大家很快就能发现,所以唯一的可能只有铁西营。既然是铁西营所得到的情报,必定有证据,无论怎么样都将无力回天。
宋少朋一激灵,连忙跪下:“臣冤枉啊皇上,还请皇上明察,此事若是有,那也是王......”
说到这,宋少朋连忙将嘴闭上,好似‘不小心’把什么秘密讲出来了一样,但是又并未将这个秘密讲完,令人浮想联翩。
这话虽未讲完,但在座的人全都心知肚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宋少朋口中的王平,那人被这一盯,却也没露出什么破绽,不同于宋少朋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饶,王平则显得极为平静,走到了大殿中央,缓缓开口:“臣对大普之忠心日月可鉴,还请皇上明察,还臣一个清白。”
这番话说完,也丝毫看不出他有何心虚,沈念不得不在内心感慨这人的定力,今日要不是她证据充足,怕是真的会被这一群人给骗过去。
见时机已到,沈念对着张褚衡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转身走向了殿外,紧接着,十几个身着铁甲的铁西营士兵便进来了。
大臣们见此情景,心中有些害怕,早些时候,大家都认为这个皇帝好糊弄也好掌控,所以并未怎么在意其暗地里的收拢军政大权的行为,即使有人禀报上来,也是视而不见,令人没想到的事,这一个不在意,还真酿成了大祸。
要是在早期就早些察觉到沈念的行为,纵使朝中极大部分官员是新换的,势力并不大,但只要稍加拉拢,把沈念当傀儡皇帝是一种及其简单的事情,也不至于落得个军政大权皆被其紧握在手的下场。
众人都以为铁西营早已在京城保卫战失散,哪里会想到此刻竟出现在了这里,不少人心中一凉,心知已无力回天。
“朕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愿主动站出来,下场倒是不会那么凄惨。”沈念话锋一转,“若是不愿站出,需朕提醒,那便......”
话虽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什么意思,冷汗直掉·。
等候的功夫,沈念手中拿着一把剑轻轻擦拭,待到差不多了才扭头看向那些做出了选择的人。
大部分大臣心知事到如今,不承认只会死得更惨,咬咬牙便站出来了,毕竟沈念既是一个女子,还说了会从轻处理,于情于理应该都不会严重到哪里去。
实际上他们不知道的是——沈念说的从轻处理其实是另一种意思。
片刻后,沈念直直地盯着那一片人,而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的人只剩下部分,沈念简直快要气笑了:“大普任职京中的官员有如此多的通敌叛国之人,这究竟是朕的大普,还是他沈易的大周啊?不如朕将这龙袍脱下,把这龙椅让给沈易,再号召全京恭迎大周皇帝回京?”
底下依旧是一言不发,没有一人开口,沈念便也不打算再说下去了,吩咐狄蚺:“带下去吧,铁西营审后禀报朕。”
那些主动站出来的人一听要被铁西营审讯,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皇上,臣已照皇上所言去做,为何需铁西营来审讯?臣冤枉啊!”
怎料沈念以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那开口的大臣,说出来的话让在场的人心凉了一片:“朕何时说过要从轻?所言之意不过是留个全尸罢了。”
那人愣了愣,随后便是一长串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