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
“行啊老周，你们队回来的最晚不说，还成唯一带伤回来的了？”
虽然出山的过程略显惊悚，但好在接下来一路都没再遇到什么古怪生物，也就只有两个倒霉蛋在刚才地动的时候扭伤了脚，其余人除了受到惊吓倒没有任何伤亡。
医疗队队长原本还想调侃两句活跃下气氛，但看到他们支队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甚至还隐约带着几分惊惧的模样，就收回了几乎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轻咳两声吸引了周陵的注意，往后努了努嘴：“领导在后面。上山怎么了？撞到熊了？”
“要只是这样就好了。”
周陵嘀咕了声撑着腿站了起来，熟悉的营地和熟悉的人多少让他安心了不少，顶着医疗队队长疑惑的视线尽量语气轻松地说：“没什么，你帮忙检查仔细点，我先去汇报一下情况。”
——也就是果然有别的情况。
“你们这样还不如等雨停了再下来呢。”
虽然刚才雨大的简直像一桶桶从天上倒下来一样，但这会儿却淅淅沥沥起来，眼看着似乎也快停了。
“正巧运气不好呗。”
早点晚点收到消息都行，但偏偏这个点下山的时候撞到了那头……只能算是运气不好了。
营地中这会儿坐满了人，虽然被紧急召唤了过来扑灭山火这会儿却只是在山下待命这点多少让人奇怪，但是出于对组织的信任，并没有人对此有什么意见，也都相信了这次扑灭山火的主力是中科院新研发出来的灭火弹，只是为了防备别的意外情况，还需要他们在原地待命一段时间。
但这也太奇怪了。
周陵一边走一边想，总觉得这件事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要是一开始就已经知道要实验灭火弹，那为什么还要让他们上山？灭火弹也不至于是什么需要特别保密的东西，总不至于他们前脚刚上山，中科院的灭火弹后脚就刚做完紧急送到这里来了吧？
“……是……哈克龙在处理……剩下的交给……”
那是个陌生的女声。
随队来到这里的女同志数量本来就不多，大多数也都是周陵认识的熟人，但唯独这个声音他是第一次听到。
而且她也像是意识到自己过来了一样突然停下说话声，敞开的门帘后扭过来的脸是一张纯然陌生的连，周陵用自己还没退化的记忆发誓自己从没见过这张脸，哪怕是在路边擦肩而过都没见过这张脸。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的长相，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奇怪。
她看到自己后就没有了声音，周陵看领导的反应不像是不认识她的样子，只是错眼间他突然察觉对方似乎抽了抽鼻子好像在闻嗅什么味道，接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错愕起来，像是看到什么不该存在这里的东西却出现在了这里一样。
周陵眼皮一跳，骤然想到了在森林中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那头巨兽。
*
妙蛙花的香味很难让人在闻过之后忘记。
虽然暴雨冲刷掉了不少痕迹，但管白敏锐的感官还是让她捕捉到了残余在外面这位消防员身上属于妙蛙花的芳香。
从香味的残留状态来看，对方不仅与妙蛙花狭路相逢过，遇见妙蛙花的时间也不远，如果有顺着对方来时的路找去的话，应当是还能找到妙蛙花的行踪。
“这位先生。”
管白上前一步，原本想问问对方是不是在刚才见到过一头背上开花的巨大生物，但立刻就被庄承挡在自己面前的背脊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进来说吧。”
庄承稍微打断了一下管白略显迫切的节奏，侧身把她完全挡在自己身后给对方让出了进来的位置。
非常明显的保护意思，这种特权的表现让周陵瞬间不舒服起来，但却更加清晰意识到有自己不清楚的事情正在营地中发生。
……或者、自己也不是这么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和女同志在同一封闭环境中不关门已经是职业习惯了，但是现在敞开的大门还是让庄承觉得没什么安全感。
不管是这里的动静、还是了解这里动静的人对他而言都有些太多了。
宝可梦出现在他们世界的数量和速度已经超出原本计划中的上限，先前的方案肯定是无法再继续下去，但一想到这件事即将暴露在外，庄承又开始有了相当职业病的疑神疑鬼。
——就像现在他觉得周陵的出现也过分巧合一样。
管白倒是没能从自己身边这位一向脸上山水不漏的军官身上察觉到他的情绪。
她仔仔细细地嗅辨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芳香，在周陵感觉到尴尬前小小后退一步和他保持了一个相当礼貌的距离，这才对身边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说道：“张书记，这里还有第二种宝可梦的存在，我要去找一下对方。”
“是气味吗？”
她的动作并不算隐晦，更何况在他们面前还重新光明正大更加仔细地嗅辨了一下，不难看出她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只是对张磊而言，这么短时间内要接二连三接受这样的冲击实在是有点考验他这把年纪。
但看了眼不动如山的庄承，又想到在他们两个到达之前就已经从中央传递到自己这里的消息，他感情上控制了一下自己这会儿一直没降下去过的血压，终于在分神的时候留神到了周陵满身的狼狈。
“怎么不先休息一下再过来，”关心的话脱口而出，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对方一定要在这时候来见自己的理由，“——你和那种、宝可梦打过照面了？”
“是的。”
周陵总觉得老领导这会儿才刚从混乱中清醒一点，不然早在刚才这个小姑娘闻味道的时候就应该跟着看到自己这一身还在往下淌的泥汤了，不过……
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可以问一下山火和‘灭火弹’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这是一件自己可以继续追问下去的事。
此刻他的思路非常清晰，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看着顶多也就只是学生年龄的小姑娘，刚才满脑子在他眼前跳的眼花缭乱的上交国家流这会儿又开始在眼前弹幕一样飞闪了。
“可以啊。”她语气轻快，好像这件事本来就准备告诉他似的。
“引发山火的是一小群熔岩蜗牛。其中一个孩子因为刚进化又受到惊吓所以不受控制地放出火了，剩下的孩子们也被他这种情绪传染了所以才引发了大面积山火。他们后来察觉到这里有一座死火山决定往那个方向迁移，但刚进化的熔岩蜗牛还不太会控制自己的温度，所以山火面积进一步扩张了。”
哪怕不知道对方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但是这样简单直白的名字构成也足以说明为什么是对方引发的山火。
实际上在发现瑟瑟发抖聚在一起的熔岩蜗牛时，管白还真松了口气。
这比她想象中最糟糕的场面可要好多了，如果是脾气暴躁的某种宝可梦，事情就很难收场了。
她不想再这个尚且没有做好准备的世界和传说中的宝可梦展开战斗，更何况这个世界最开始认知宝可梦，就是从脾气并不好并且真实带来了破坏的烈空坐开始的……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很希望在局面稳定下来前不会发生野外战斗了。
“‘灭火弹’本身不存在，是我拜托了哈克龙用祈雨熄灭了火焰。”
因为本身是岩浆的高温引燃的火灾，光靠雨水的温度确实没有这么容易能灭火，所以管白花了点时间安抚熔岩蜗牛们。
等受惊的小家伙们从崩溃大哭到几乎无法聚集成型的状态稳定下来后，山火才终于进入可扑灭的状态，哈克龙这才加大了雨量铺天盖地浇灌下雨水，这会儿正在检查还有哪里的火星没有被扑灭。
“我就说怎么感觉山火的面积确实被控制过一样，原来还有妙蛙花在。”
一想到那只现在还在城市中的妙蛙草，妙蛙花的存在简直就像救星了！
庄承倒是希望对方并没有亲眼看到宝可梦，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要有点希望的。
可听到对方的肯定回答、而且说不定是他们整个支队都知道了这件事后，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我们恐怕得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了。”
第一个宝可梦保护区的位置都已经选好了，甚至连建设进度也已经推进了大半，但现在发生的事情让接下来的计划重心不得不全盘转移——被人发现宝可梦的存在倒是小事，这样的信息管控他还是有自信的，可熔岩蜗牛的生活环境却无法在常规条件下模拟出来。
他们考虑了很多状况与地理环境，第一个保护区同时拥有着沙漠和雨林还接壤着雪山，海拔落差极大能够最大程度上满足宝可梦的不同生存环境。虽然没有大型湖泊，但是水资源也相当丰富，可以说是能考虑到的一切都考虑到了，但唯独没有想过还有宝可梦是生活在火山中的。
……倒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因为布莉姆温一家的存在、以及管白所持有的宝可梦和一直到如今遇见的野生宝可梦没有生活在极端环境中的，所以关于极端环境下生活的宝可梦这个议题优先度并没有这么靠前，他们也原以为这种宝可梦不会出现的这么早。
只能说意外终归还是比明天来的更早。
“ 欸？”
管白的倒是有些不解庄承的选择。
“担心熔岩蜗牛暴露吗？只要把他们转移到火山的那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死火山的温度和环境对他们来说虽然不是最适合的，但那也不是一般生物和设备进得去的环境，只要控制住消息，熔岩蜗牛你是不用担心的。”
周陵看着庄承叹了口气，又看了自己一眼——虽然下山的时候就已经通知过兄弟们暂时先把这个消息宣扬出去，不过这里也确实不是什么非常保密的场合，如果真的有消息泄露出去的话，也确实没法说去。
毕竟他们会遇到那种生物确实是无妄之灾。
“虽然这里人迹罕至，但也靠近边防线了，”庄承能理解管白不想大动干戈的心思，但这件事波及的后续安排也不仅仅只是这些，只是这些话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还有他人在场的情况掰碎了和管白解释，“而且熔岩蜗牛的数量是我们目前观测到的最大的宝可梦种群，就算生活在火山中，我们也有必要安排人手驻扎保护。”
“你们不觉得麻烦就行。”
管白不擅长这块，提出这点也只是出于自己护林员的身份提醒对方。既然在这边驻扎还有别的考量不仅仅只是为了宝可梦保护，那她也就没有必要给出过多意见了。
总归是他们这些原生住民比自己更了解。
“妙蛙花你也要去找吗？”
虽然知道这是个肯定的答案，但庄承还是问了一下管白。
“是啊”
提到这件事，管白眼睛都亮了好几个度：“有妙蛙花在的话，就不用担心妙蛙草了。他们这种群居的宝可梦有着同类的陪伴会健康很多，而且妙蛙草刚进化，还得是妙蛙花照顾着更加合适。”
“你一个人去？”
“我可以一个人去吗？”
虽然还是询问的语气，但庄承看到管白眼神明显就亮起来了。
看来这些天大概也被关的不行吧。
到底也还是小孩子呢。
庄承虽然很想这么说，但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
“暂时还不行，”他说，“我会和你一起去的，不过得晚一会儿。这里的事情中央会派人来处理，等接手工作的人到了我再陪你一起去。”
原本还有个好消息也是要告诉她的，但因为出了这档子事，这件事也只能往后放放了。
“哦……”
虽然并不算意料之外的答案，但管白还是难免露出了可怜巴巴的模样，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后想起来哈克龙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正打算告诉庄承接下来的收尾，就看到他对自己微微摇了摇头。
“那我先去外面等你。”管白看了眼一直降低存在感一言不发的老先生，又看了下身上沾染了妙蛙花香味最多的消防员先生，略一思索后突兀开口：“等下可以把这位先生带上吗，庄先生？”
庄承眼皮一跳，抬眼对上的就是管白清澈的眼神。
干净、纯粹、一览无余。
一览无余。
他骤然意识到管白应该是已经察觉他们的想法了。
“我会征求他们意见的，”庄承说，“现在要麻烦你在外面稍微等我一下了。尽量不要走太远也不要随便走，要是发现了新的宝可梦行踪你先通知我一声，最好不要自己一个人行动。”
“我知道的，庄先生，”这个年龄并不太大的小姑娘也只是笑眯眯地乖巧应了下来，“你先忙你的吧。”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 2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