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村官》甜野猫

5、机会

　　担心问玉知道他哥哥的事，阮丹宁没有带他进去，只是让他在外面等着她，问玉倒也听话，她让他在外面待着他就乖乖待着，不吵也不闹。

　　“阮姑娘，我正准备让人去找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史学臣给她倒了一杯茶。

　　阮丹宁和他说了声谢谢，神情看起来有些迫切。

　　“史师爷，验尸的事知府大人批了吗？”

　　史学臣点点头，“早上大人来了之后我就和他请示了这事，他当时就批下来了。”他把桌上的卷宗拿给她，想着她应该不识字，他正准备和她大概说一些册子里的内容，阮丹宁已经自顾自地翻看了起来，他的眼底悄然闪过一丝探究，一转念想到她之前都能独自一人把尸体搬到府衙来，他忽然又觉得这好像没什么新奇，“刚刚结果已经出来了，根据验尸结果来看，你兄长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给毒死的。”

　　“砒／霜？”阮丹宁猛地抬头看着他。

　　史学臣点点头。

　　“仵作从你兄长的尸体里发现了大量的砒／霜，这应该就是他为何突然暴毙的原因。”

　　“这么多砒／霜药铺能买到吗？”阮丹宁问。

　　史学臣看她明明不过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现在得知兄长被人毒害，不仅没有哭闹害怕，而且竟还能保持冷静理智，仔细和他研究分析着案子，又想起昨日她一个人拖着尸体跑到衙门求他们帮她主持公道，史学臣觉得她的心智还有胆量绝非一般人能比。

　　“药铺里一般都会存有一些，以便治疗一些特殊的疾病，不过这么大的量，一般的药铺还真拿不出来，现在只能去查查看哪些药铺往年还剩有存量。”

　　“那你能不能帮我查查？”阮丹宁拜托着。

　　就她现在这身份，肯定差使不了那些药铺老板，如果是他们衙门的人去，他们多少都会配合一些。

　　“你放心，回头我就让人去城中各家药铺查查。”

　　若是以前史学臣肯定不敢随便答应这些事，不过刚刚沈大人走之前说，以后衙门的事都交给他处理，若非必要以后不要去打扰他。

　　在他来之前，史学臣一直觉得他肯定比上一任知府更难缠，他到底是从京都调来的，那里随便一个芝麻小官到了他们这里，都能砸死一大片，哪知道他竟是个不管事的，来衙门晃了一圈、露了个面就回去了。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感到庆幸还是感到悲哀。

　　“那就麻烦你了。”

　　阮丹宁连连和他道着谢，看着时间不早了，想着问玉还在外面等着她，她和他告了别就准备离开，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他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个捕快，隔着老远就听到他和史师爷嚷。

　　“师爷，这李四今天又没来，厨房里已经什么菜都没有了，这让我们中午吃什么？”

　　史师爷皱了皱眉，脸色明显不太好。

　　“他又没来？”

　　“可不是！这都三四天了，就算家里有事，也得提前打声招呼吧？他倒好，大家这都忙了一上午了，又累又饿的，看着马上就要中午了，连口热饭都没得吃，这还让人怎么干活？”卫晟越说越来气。

　　史学臣暗忖了片刻。

　　“要不然你带人去他家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别怕是出了什么事。”

　　“他能出什么事？”卫晟一脸不屑，“我看他保不准又是去哪里赌钱去了！说起来，当初我们就不该和他签采买契约，他家的菜本来就不怎么样，而且还比外面别家都贵，要我说我们干脆换一家得了！”

　　史学臣敛下眸子没接话。

　　“史师爷，我家里就是卖菜的，要不然我回去让我爹娘给你们送些过来？”阮丹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回来，现在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这边。

　　她早上还琢磨着怎么把家里的菜卖出去，没想到机会这就来了。

　　“你是何人？来府衙做什么？”卫晟刚刚急着找史学臣，现在她这么一开口，他这才注意到她。

　　阮丹宁昨天来的时候有些晚了，所以他没有见过她，史学臣简单和他说了一下昨天的事，卫晟听了顿时就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没看出来，你这小姑娘细胳膊细腿的，还挺有能耐的。”

　　阮丹宁笑而不语。

　　“你刚刚说你家里有菜，你知道我们府衙有多少人吗？每天需要多少菜吗？”卫晟接着又问。

　　阮丹宁四下看了看。

　　“府衙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傅家有多少人，你们这里应该不会比他们那边人还多吧？”

　　卫晟一脸不屑。

　　“人再多又如何？左右不过都是些贩夫走卒，没有学识、不讲情义，就只有那一身的铜臭气！”

　　阮丹宁明显感觉到话里话外他对傅家的不满，不过她只当他看不起傅家这样的商贾之流，毕竟这年头他们虽然有钱，在社会上地位却是最低的，再加上他们一向重利轻义，更是为人所不齿。

　　“卫晟，你先出去吧。”史学臣适时开口。

　　卫晟倒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他看了一眼阮丹宁，问道。

　　“这看着就中午了，既然阮姑娘家里有菜，我同她一起去弄些回来？”

　　史学臣看起来有些犹豫，和他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卫晟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府衙每个月的伙食都是有定数的，之前他们已经和李家签了长期的采买契约，每个月按时结，现在突然去别家买，就意味着得这个月多花钱，到时候这个月的伙食肯定超支了，说起来这其实也算不上大事，附近的府衙哪个不这样？多花那么一点两点谁知道？也就他是个老实人，花了一个铜板，都要让账房如实记下来。

　　“就多花那么一点，又不是多大的事，你何必那么较真！”卫晟一脸不以为然。

　　史学臣神情有些严肃。

　　“朝廷发下来的饷银都有名目定数，那又不是自己家的银子，怎么能随便乱花？”

　　卫晟也有些恼了。

　　“怎么就乱花了？现在李四找不到人，衙门还有几十号人等着吃饭，你总不能让大家都饿着肚子吧？”

　　看着二人马上就要吵起来，阮丹宁适时开口道。

　　“史师爷，这两天你帮了我这么多，这些菜我们免费送给衙门的，就当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她看得出来他是个正直的人，出于同行的惺惺相惜，她为了帮帮他才有此提议，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在官场上这样的人有多难得，如果因为那么几个铜板失去这么一个正直的官吏，那才是得不偿失。

　　“阮姑娘，你可真是个良善人。”卫晟毫不吝啬地夸奖着，偏过头他又对史学臣道，“你看，人阮姑娘都白送我们了，这下你总没话说了吧？”

　　史学臣用眼神示意他先住口，卫晟虽然有些不服气，不过到底是住了嘴。

　　“阮姑娘，你不用感谢我，我之前帮你，那都是因为我的职责所在。”顿了一下，他从袖子里拿了些银子给她，“你把这些银子收下，这些菜就当是我买的，不过还得劳烦你同卫晟走一趟。”

　　阮丹宁满是钦佩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抬手接过来。

　　“史师爷你客气了，反正我也要回家，现在还能蹭个车，何乐而不为？”

　　因着时间不早了，阮丹宁也就没有多留，和史学臣告了辞，然后就带着问玉和卫晟一道回了家。

　　可能是第一次坐马车，问玉上了车就不停地东张西望，想着自己身上脏，他不敢到处乱摸，他就这么挨着阮丹宁坐着，愣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不小心碰到了哪里会被人打，还记得以前他和哥哥在集市上讨饭，有次不小心撞到了人，那人对着他们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后来还是哥哥护着他，他才没有被打死，不过他却在破庙里躺了一个多月，想到这些，问玉越发想念哥哥，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阮姑娘，你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怎么把你弟弟带成这样？”

　　忽然听到卫晟这么一句，问玉瞬间就涨红了脸。

　　“小孩子不都这样嘛？”

　　阮丹宁顾忌着问玉的情绪，这时候也就没有和他多做解释。

　　“那倒也是，我家那小子平日里也是这副德行。”

　　卫晟现在差不多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在这个年代，应该早就娶妻生子了，所以听他说自己有孩子，阮丹宁倒也不觉得奇怪。

　　“卫捕头，你孩子多大了？”

　　“五岁多了，闹腾得很，整天舞刀弄棒的，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那不正好，以后长大了继承你的衣钵，去大理寺当个捕快。”

　　“……哈哈哈，借你吉言！”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多久马车就出了城。

　　清河村就在城外几公里的地方，这边过去倒也不远。

　　阮丹宁一行人到村子里的时候，时间刚刚到中午，地里干活的都回家了，偶尔能看到几个人在田边的树下乘凉，应该是在等着家里人送饭，不知道是谁看到了他们的马车，马上招呼大家过来。

　　“那是谁家的马车？以前我怎么没见过？”

　　其他人跟着望过去，正好看到马车在阮家院门前停下来，一个个抻着脖子往那边瞧。

　　“那该不会是傅家的马车吧？”

　　“我听老六说傅家过两天才来接人，今天这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谁知道呢？傅老爷是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没到时间他照样能把人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