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不存在的浣熊市[综恐]》串烧鱼丸

1、第一章【修】

　　“里昂，醒醒。”有谁在叫他的名字。

　　“你怎么睡在这里？”

　　声音落在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的人耳中，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膜，听不真切。

　　里昂身体动了动，从趴伏在办公桌上的姿势慢慢起身。

　　“……呃。”

　　一阵剧烈的疼痛骤然蹿上他的头部，又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

　　“里昂？……你还好吗？”

　　看他脸色不对，来人将手搭上他的肩部，语气关切。里昂抬起头，看清面前的人是谁。

　　克里斯·雷德菲尔德——

　　浣熊市警局精英部队S.T.A.R.S.的成员之一，目前算是里昂的同事兼好友，同时也是他上次来到浣熊市认识的女性同伴克莱尔的兄长。话虽如此，但现在的克莱尔并不认识里昂。

　　所谓的上次也并非时间概念中的今日之前。

　　“那场噩梦”，里昂姑且这么定义。

　　在里昂的印象中，他与浣熊市的初见充斥着暴雨也无法洗刷的血腥与腐臭混杂的恶心气味。

　　警察局早已不再安全，他被迫对本该成为同事的人们变作的行尸走肉开枪，用尽全身解数躲避变异犬与舔食者、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大块头的追击。走出警局，他从一个地狱来到另一个地狱，下水道满是被丢弃的失败实验品，它们不成人形的身躯上巨大而浑浊发黄的眼球布满血丝。闯过地下实验室中那群疯狂的研究员搞出来的虫巢与吃人植物，接着还要面对注射过G病毒的威廉·柏金和解除大衣束缚的暴君。

　　终于，在爆炸倒计时的最后几分钟，里昂乘上了离开这鬼地方的列车。

　　劫后余生，他身心俱疲，仅仅是靠在车厢边缘稍作歇息，闭眼再睁眼，就回到了前往浣熊市警局就任的头天晚上。

　　这时里昂刚和交往许久的女友，或者应该说是前女友了，为是否必须要选择远离家乡的工作地点大吵一架然后不欢而散。他手中拿着装满酒的杯子，甚至没来得及重蹈失恋酗酒宿醉从而第一天入职就迟到的覆辙，满脸懵逼。

　　糅杂成一团的记忆让他头晕目眩，恍惚间里昂无法确定那真的是自己曾经历过的现实，还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他对于还要不要去浣熊市就职产生了短暂的犹豫。

　　平心而论，没人会想再去面对那些怪物们第二次。

　　他也不是例外。

　　但纵使心里有着抗拒，里昂的选择仍然是踩上冲往浣熊市的油门。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他只是觉得，万一那些怪物真的会出现在浣熊市，自己总该去做些什么的。他也想知道，如果自己能早一步到达浣熊市，是不是至少能多救下几个人。

　　可事实是他看见的浣熊市平和宁静，安布雷拉只是家普通的制药公司，阿克雷山区事件没有发生，地下实验室也从未有过存在的痕迹。

　　没有爆发的病毒，没有被投下的核弹，里昂按时来到警局报到，依照原本的人生规划顺理成章入职成为浣熊市警局的一名普通警员，每日工作就是在街上巡逻解决居民们的烦恼，或是坐在办公室整理档案、为每次的事件报告该怎么写而发愁。

　　他几乎要嘲笑把“噩梦”中那段不可思议经历当真的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点问题，又忍不住倾向于那确实是真正发生过的事。

　　否则为什么一切细节都对应得上？

　　比如，克里斯的确有个妹妹叫克莱尔。再比如，他分明初来乍到，却对浣熊市警局这种由旧日博物馆改建的复杂布局过分熟悉。

　　带里昂参观警局的同事说他记性好，带着走一遍就什么都记住了，只有里昂自己知道不是这样的。对警局熟悉，是因为“噩梦”中的自己将整个警局差不多翻了个遍，哪里有隐藏的机关、哪里放着什么型号的枪械、哪里的保险箱密码是多少，他一清二楚。

　　尽管理智上他明白这里没有病毒，同事们都还好好活着，但偶尔他还是会将身边人们的身影与和他们有着相同面容的丧尸重合。

　　他想，他终究没那么容易走出那场永生难忘的“噩梦”。

　　面对克里斯好意的询问，里昂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反问道：“你怎么来找我了？”

　　克里斯说：“我去档案室拿点资料，路过发现你们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进来就看见你趴在桌子上睡觉。”

　　“今天应该不是你值班，”他随手拿起里昂放在桌面上的文件翻看几眼：“又在看‘竖锯’的犯罪记录？”

　　脱离那场“噩梦”，病毒不存在自然也没有阿克雷山区事件，里昂之所以会来到离家遥远且偏僻的浣熊市工作，原因变成了近期重新出现且短时间内在这座城市连续杀害数人的凶手“竖锯”。

　　里昂本来也对“竖锯”一案有些想法。

　　早几年他还是中学生的时候，“竖锯”就已然是各类纸上报导和电视新闻中的常客。作为国际知名的高智商犯罪，“竖锯”从不亲自动手杀人，他设置出残酷的游戏，让受害者死前受尽折磨。

　　彼时里昂早已决定要成为一名警察，他对“竖锯”出于何种心态做出这种行为不予评价，内心深处多少期待过有朝一日能够获得亲友将其捉拿归案的机会。

　　可惜后来这位在无数人心中留下阴影的犯罪者早早销声匿迹，有人说他被警方抓住了，也有人说他死了，每个确切的消息。直到如今，他代替病毒引发的混乱在浣熊市活跃，也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

　　再怎么说，“竖锯”的杀伤力远比不上病毒扩散后随意就能导致一座城市的覆灭。

　　里昂有心想以此转移掉自己对那场“噩梦”过多的注意力，可惜涉及到“竖锯”的案件所有调查与追踪均由S.T.A.R.S.负责，暂时没有他这个菜鸟新人插手的余地，只能空闲时翻翻档案记录，至少足以让他不会再闭眼看见的就是丧尸与怪物。

　　显而易见，克里斯这个时间点还留在警局，要么是“竖锯”又有了动作，要么是S.T.A.R.S.得到了与之相关的新情报。

　　“我知道你对‘竖锯’感兴趣，有工作热情是好事，弹药注意分寸，累了就该及时下班。”克里斯没有把手上里昂看到一半的档案还他，不由分说将他送出警局，顺便监督着他去车库开车：“注意安全，回家好好休息。”

　　*

　　夜晚时间一旦过了十点，主干道上便很难再看见其他人，宽敞的路面上只有里昂的一辆车在以不急不缓的速度行驶。

　　身上泛着一股乏力感，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约莫是趴着睡久了的后遗症。他没打算这么晚才回家，本意是准备小憩一会儿，不成想一睡就睡到了这个时候。

　　在临近路口的地方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里昂不经意间用眼角余光捕捉到街角有个高大而细长的黑影。他侧头想仔细看看，不远处那盏方才还好好的路灯却开始快速闪烁，随后发出“啪”的沉闷声响，再也亮不起来。

　　而那道黑影也眨眼间没了踪迹。

　　也许是半夜睡不着出来游荡的居民，不算少见，若是被巡逻这片区域的同事遇到应当会劝他回去。

　　考虑到时间已经够晚，那人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里昂没有多管闲事，继续将车开往回家的方向。他租住的布拉姆福德公寓没有专门的停车场，因此停好车后还要步行几分钟才能到家。

　　浣熊市警局的建筑面积够大，警力却算不上充足，部分离市中心较远的区域治安管理说是混乱也不为过，布拉姆福德公寓所在的老旧街区就是这样一个位置，大事件没有小问题不断，附近来往人员鱼龙混杂，最常见的是喝得酩酊大醉满口混话的酒鬼喝三五成群打扮成叛逆模样的青少年。

　　他们通常会在外面出没到凌晨，但今天这里安静得过分，连平日里喜欢翻找垃圾桶的流浪猫都没见到一只。

　　周围不知不觉开始起了浓雾，转眼能见度变得极低，街道两边路灯昏暗的光芒在厚重雾气的遮挡下基本等同于失去照明作用，突然，急促的脚步声从另一侧响起。

　　里昂停住，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四周。他听着这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一路近至跟前。

　　里昂伸出手拉了一把，帮从雾中冲出来的人稳住身形。

　　酒气扑面而来。

　　“老约翰？”

　　这个中年人是经常在附近晃荡的酒鬼之一，总是副醉醺醺的模样，眼下属于是难得的清醒状态，正在气喘吁吁。

　　里昂问他：“你跑什么？”

　　老约翰眼神不住往他来时的那条路瞟，连个眼神也没分给里昂，仿佛那里有什么要命的东西，而他在逃命。

　　“关你什么事？快放开！”他气急败坏想甩开抓住自己的手，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成功：“我告诉你，再不放开我就……”

　　话说到这里，老约翰总算愿意转头看一眼，发现原来是浣熊市不久前新上任的警官，登时就换了个态度：“我还说谁抓我呢，是里昂啊。你一定要帮帮我，有个疯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追我！”

　　他说着，整个人都缩在了里昂背后。

　　与此同时，雾中又出现了另一个脚步声。

　　那脚步起初很轻、很慢，伴随着鞋底与地面接触后拖拉成钝长尾音的摩擦声，好像某个人踮着脚走路的同时还能整只脚踩在地上。

　　里昂想起他遇到过的一只丧尸。

　　不知是生前还是死后造成的损伤，那只丧尸一条腿从膝盖处折断，小腿以与常人完全相反的状态扭曲着外翻，和另一条尚且完好的腿一起支撑身体，行动时发出的动静与他现在听到的脚步声极为相似。

　　里昂没有轻举妄动，他沉默着注视声音来源的方向，脚步渐近。

　　那人的轮廓透过浓雾逐渐清晰，隐约看出是个身形瘦削、个子高挑的男人，前行的姿态极为怪异，如同在进行某种古怪的仪式。

　　他最后停留在距离里昂1米左右的地方，静止成一个奇特的动作。

　　大雾好似散去了些，男人的样貌暴露出来。

　　一身松垮破烂的旧西装，手脚展开成某种未知的符号，脑袋以奇怪的角度仰望天空，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却漆黑而细小，又尖又长的脸上嘴角上扬，咧成一个大约能称得上是微笑的表情，露出一口洁白但不怎么整齐地牙齿。

　　长相是与常人略有不同，举止也奇怪了些，难怪老约翰会害怕，里昂能理解。

　　至于他自己，在见过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病毒变异生物后，嗯……他觉得这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的程度吧。

　　“这位先生，有居民反馈说你一直追他。”调解纠纷也是警察的工作，虽然是下班时间，但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里昂看了眼身后的老约翰，上前几步凑近了些，温和地同男人搭话：“可以解释一下原因吗？”

　　男人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老约翰从里昂身后探了个头。

　　男人动了。他猛地跨开一大步，和老约翰来了个面对面，两侧嘴角拉扯得更高了。

　　“F**K！”

　　老约翰没忍住飙了句脏话。

　　见男人不想搭理自己，却执着地去吓老约翰，里昂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天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老约翰斩钉截铁：“我根本不认识他！”

　　“你再仔细想想？会不会是你和喝醉后惹到别人了。”

　　“不可能，我要是遇到过这种长相的人肯定忘不掉啊！”

　　在里昂和老约翰掰扯的期间，男人似乎失了兴趣，他退回去歪头看了看两人，忽地拔腿就跑。

　　“等等！”

　　里昂下意识想追上去，被老约翰扯住。

　　“里昂，警官！”老约翰嚎道：“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男人的背影被雾气淹没。

　　大雾渐渐散去，空旷的街道上哪里还看得见除了他们两人外的半个人影。

　　里昂：……算了。

　　上班后再向同事打听一下那个男人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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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浣熊市-出自卡普空的游戏《生化危机》
竖锯-出自电影《电锯惊魂》
布拉姆福德公寓-出自电影《罗斯玛丽的婴儿》
微笑的男人-美国都市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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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月17日，开始修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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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6日，第二次修改，对大纲做了下改动，后面的内容修改幅度可能会比较大，事件顺序也会有些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