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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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主！”一群人缓缓围了上来，身上都带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烧伤和箭伤，只是他们的眼神是如此地信任、如此地坚定。
有帮主在，他们一定可以度过这一次灾难。
“兄弟们的伤亡如何？”列海开口了，声音一如以往地镇定。
几个三袋弟子上来禀道：“现伤亡五百余人，有二百五十个兄弟们逃避不及被烧死，老弱妇孺伤亡五十人，其余各派均有伤亡……”
列海紧皱的眉头终于得以有些舒展：“看来伤亡并不是太大……”
一个弟子抢道：“幸而兄弟们机灵，看到那漫天的火红箭羽，周围又遍是易燃的芦苇，知是逃避不过，后来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把船翻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大多数人都往水里跳了下去，躲到被翻过来的船底之下，置身于水中而火难以烧及，被翻过来的船卧在水面留了许多空气在里头大家同时得以在水下保持呼吸，这才使伤亡减少到五百余人，可惜一众躲不及的兄弟妇孺……”语罢又伤感起来。
“狗娘养的朝廷，他们就是这样过河拆桥的？帮主！请您下令，兄弟们定和他们一决生死！”一个三袋弟子按捺不住抱拳怒道。
听他一言，周围不由群情汹涌起来，都嚷着要一决生死。
不料，列海把手一摆：“安静！”声音瞬间如一道无形的墙把众人的声音顿时压了下来，“此刻我们需要的是把大家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不要忘了，我们之中还有老弱妇孺，还有你们受伤的兄弟！”一句话把如一盘理智的冷水泼在众人的心头，顿时冷静了下来。
是啊，还有爹和娘，还有孩子、孩子他娘，还有一众受伤的兄弟，他们上去拼命了，谁又来保护他们？谁又来照顾他们？
“在后山有一个巨大的山洞，足够容纳我们这么多人，大家先把老弱妇孺和伤员好好安置下来！”列海扬声道，声音顿时传到众人耳中，清晰如耳语。
众人沉默了，缓缓往山洞移动。
“师父……”小庭敬仰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天生的领袖。
一个真正的领袖不仅要带领兄弟们杀在最前面，还要在最艰难的时候下最准确的决定……
“小庭，”他很少直呼她的名字，“安置的事情你去办！”
“嗯！”她二话不说，转头跟着众人往山洞而去。
她知道，每次他直呼她名字的时候都是他心情最沉重，也是最严肃的时候，听从他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列海抬头看着被浓烟笼罩的天空，双眼逐渐危险地眯了起来。身后靠近了熟悉的感觉，他却不回头：“怎样？”
“不怎样！”那人突然笑得灿烂起来。
一只白鸽俯冲而下，准确地停落在那人的肩上。
※※
遥望山洞外那高大的身影，小庭不由有一丝走神。
突然一只手往她肩上重重一拍，把她吓得蹦了起来，回头一看却听：“小鬼头，看什么呢？”
是郭大娘。
小庭狼狈地把一口气转过来，埋怨道：“大娘，你做什么吓我呀？”
“不吓你，你怎么会醒？”郭大娘看着外面暧昧地一笑。
小庭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
郭大娘却不答，突然肃色问道：“你看见小梅了吗？”
小庭一愣，窒道：“好像……没有！你没有看见她吗？”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安。
郭大娘闻言脸色大变：“难不成她……”
“不会的！”小庭脸色变得苍白，“这里这么多人，可能她就在这洞内某个地方，我一直在照顾伤员太忙所以没看到她罢了……我……”她再也说不下去，因为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进入山洞的人都是她负责安置的，里面并没有小梅。
“她会在哪里？”小庭问完才觉得无谓，转身便往外面奔去。
郭大娘想拉也拉不住，唤来一个五袋弟子暂时负责，便也跟着奔了出去。正到洞口却被几人拦住，郭大娘定睛一看，道冠褐衣，是峨嵋派的几个首席弟子。
“郭大娘请留步！”为首的一个峨嵋女弟子拱手道。
郭大娘双眉一皱，唯有停下来。
“不知郭大娘可有看见我们掌门？方才小堂主走得太快，小辈只好来问郭大娘了！”那女弟子道。
“你们拦不住她便来拦我？”郭大娘低声嘟囔后正色问道，“怎么？你们掌门没和你们一起？”
几人把头摇得快掉了下来。
为首那女弟子急道：“走的时候很急，路过后山时师父突然让我们先走，说是一会儿就赶来，结果后来船发了也没见师父，后来一想师父定会搭后面的船来与我们碰头的便没再等，但是……上得岸来，下面好几个师妹中箭不治，我们到处寻找也没找到师父，这、这可怎么办呀！莫不会着了什么危险？”
“呸呸呸！”郭大娘打断她，“那老虔婆武功厉害得很，能着什么危险，你们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没事的！”她盯着她们几个正在流血的伤处叹了口气。她和峨嵋那老虔婆可是打小混泥巴长大的交情，那老虔婆有多少斤两她郭大娘会不知道？那火箭雨就算再集密两倍被钻不进老虔婆峨嵋太乙剑下一分土地。只是这老虔婆又在搞什么鬼，打小就爱乱表爱心，该不会跑哪去为人做法事了吧？
“总之，你们先去疗伤，你们师父我来帮你们找。”郭大娘把她们安顿好，思索了一下，还是往小庭的方向去了。
※※※ ※※※
不要死，不要死！你不能死！
飞奔在焦黑的湘妃竹林中，她心里的焦急比燃尽君山的烈火还要强烈。小梅不会武功，她一个弱女子在这火箭雨中如何能逃生？此刻眼前浮起小梅卧在李青耀坟前那空洞的模样，心里的不安越发涌动起来。
她是故意不走的吗？是想陪着他一起去？
思及此，小庭脚下不由用足了力气。
※※※ ※※※
土地一片焦黑，地面变得如成年的刺猬一般，经过无数带着火的箭雨洗礼，这片土地上似乎已经留不下一块平常的土地、一丝带着活力的生机。
似乎，等于有可能。
就在这只成年刺猬的背上竟然裸露出一片原来的肤色，形状正如一个三臂长的圆，或者可以说是一个半径三臂的太极，就在太极的两个点上有两个人，一个卧倒在土堆前，一个身穿道袍傲然站立着。
这就是小庭找到小梅时所见到的情景。
“给我三个月！”这是小庭找到小梅后听到她说的第一句话。
回话的却是那个穿着道袍的人：“一言为定，我在峨嵋等你！”
这人是峨嵋派掌门清叶，小庭见过，毕竟江湖上女掌门并不多见。
小庭屏住呼吸慢慢地走近小梅，虽然很想知道她和清叶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她最关心的还是小梅有没有受伤。才迈近两步，一把没有出鞘的剑挡在了她面前，是清叶。
“小娃儿，让她一个人独处吧！她没有事。”
“但是……”虽然她这么说，但小庭仍是放心不下。
清叶微微一笑：“你相信我吗？”她的眼睛是如此澄明，小庭只好点点头和她一起走到远处。
“清叶师太，谢谢你救了小梅，我替李大哥谢你。”小庭一拱手。
清叶抬手便制止了她：“你不用谢，我救她是有条件的。”
小庭一愣：“条件？”
清叶满意地看了看远处的小梅：“她是棵好苗子，第一眼见到她我便十分中意，可惜当时她心里只有李堂主一人，我怎样也说服不了她加入我们峨嵋派。”她叹了口气，“也许是天意，走的时候我竟然看见她摇摇摆摆地走着与大伙相反的方向，心里很是担心，于是就跟着她来了，这才救了她。”
“师太真的想收她为徒？”小庭大喜，失去了李青耀，如果能给她另一片天或许能让她继续有活下去的理由。
清叶笑着说：“你们帮主不会反对吧？毕竟她是你们丐帮的人。”
小庭摇头道：“不会，不会！”
“我与她说，丫头，我救了你的命，我现在成了你的恩人，你要如何报答我？”清叶继续道，“当时她的眼神空得让我好生担心呐，于是我与她说，其实很简单，你的命已经属于我，我要你入我峨嵋做我峨嵋的弟子，陪我五十年。”
的确，小梅虽然看上去很柔弱但内心里却是十分刚烈的一个人，如果不强硬点，恐怕很难给予她活下去的欲望。
小庭一笑，正欲说话，却听——
“好哇，你这老虔婆竟然跑我们丐帮挖人来了！”声音气足洪亮，带着一点笑意。
清叶微微一笑，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话音刚落，一道圆滚滚的身影便从天而降，啪地一巴掌拍在小庭头上：“你这小鬼头，腿长长了吧你，跑得这么快，也不知道等等你郭大娘！”
小庭苦着脸，摸摸被那五条“香肠”打麻了的后脑勺，嘟着嘴偷偷道：“我腿要是还能长长就好了。”身高，她心中的永远痛啊！
郭大娘不理她，笑吟吟地走到清叶身边就势一搂道：“老虔婆，你就放着你那些宝贝徒弟死的死、伤的伤，自己却留着在这和我们小堂主瞎扯瞎聊？”语罢，不等清叶说话，又啧道，“还勾引我们纯洁的小梅！你们峨嵋老妖怪这些年来就教了你这些本事？我看没什么进步嘛！”
清叶微微一笑：“老妖婆，你也没怎么变嘛！”
一时，小庭可以感觉空气中火花的激荡，不由一身冷汗。她们两个以前是不是有仇啊？正欲上前在她们之间的大火烧起来之前，灭火，却又听——
“老虔婆！”郭大娘顿时两眼一片泪光。
“老妖婆！”平时慈眉慈目，仿佛雷打不动的清叶竟也颇为动容。
两人突地抱成一团大哭起来，让小庭一时哭笑不得。她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当年那峨嵋老妖怪把你带走说是要把你培养成掌门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面了，一晃就是四十年啊！”郭大娘说起当年很是感慨。
“怎么？你还想我啊？”清叶擦擦老脸上的眼泪揶揄道。
“怎么能不想？你一声不响就走了，借我的针线包还没还呢！”郭大娘一脸悔恨。
“嗨，多久的事了，就一个针线包你就耿耿于怀到现在啊？”清叶啧道，“倒是你，四十年不见，你就一点也没想我？我到你们丐帮都多少次了，总也找不到你，不是你后脚走我前脚到，就是说你到岭北地区去了。怎么？害怕见我躲着我呢？”
郭大娘突然面露尴尬，结巴道：“我、我、我这不是……长胖……了……胖了嘛！我是怕你认不得我了。”
清叶轻笑道：“就为这个？你还记得当年咱约好修身的事？”
郭大娘嘿了两声道：“当年拉过手指，但是就是忍不住谗，修身的事也总做不到。”
“觉得失约对不起我，不敢见我来着？”清叶理解地一笑，“罢了吧！你现在这年纪如果让你再修身，怕是会要了你的老命。我们姐妹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吗？我啊……”
说着两人准备席地而坐叙旧长谈，小庭却忍不住打断：“等一下！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吧？郭大娘，刚才你不是说峨眉山的弟子‘什么死的死、伤的伤’来着，清叶师太，我想你最好先回去看看！”
清叶惊讶了一下，随之笑道：“没想到小堂主如此细心。放心吧！生死都有它的规律，她们有她们各自的造化，今日一难是个劫数，留下来的就要学会锻炼自己去承受下一个劫数，我不能总呆在她们身边，峨眉山弟子首先要学的就是如何自立于世。”她看了远处的小梅一眼，“所以，她提出的三个月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三个月是让她从新站起来所需要的时间，她是个坚强的孩子，我相信我不会看错的！”
看着清叶嘴边满意的笑，小庭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时候郭大娘却道：“啊！老猫，他怎么来了？”
小庭一回头，果然，老猫远远便向她们招手了。
“你师父让我来找你！”
有什么事？看老猫的表情，似乎也十分迷惑。
※※※ ※※※
写信？
有没有搞错？这不是让她出丑吗？二师娘不是知道她不会写字吗？呃，应该说是不会写宋代的字。
“写啊！”白如侠一脸笑咪咪，硬塞过来一支几乎烧成炭的树枝。
望着面前的白色布帛，小庭满头冷汗，这不是戏弄她吗？
巡视四周虎视眈眈的列海、白如侠、梦花、丐帮八大长老一众人等，小庭有种被摆上桌子的感觉——任人宰割！
小庭喁喁道：“我不会写。”
白如侠把眼一瞪：“怎么不会写呢？你以前是怎么写就怎么写呗！”
小庭急了：“你们个个都是读书万卷的人，做什么要逼我写？自己不会写啊？”
梦花摇着扇子：“的确不会。”
“开什么玩笑？”小庭一脸不信，他们定是想捉弄她。
白如侠往白色的布帛上一拍：“给我写！”那危险的眼神代表什么小庭十分清楚。
小庭一脸委屈地提起那焦黑的树枝，竭尽全力回忆这两年多来所见过的宋朝汉字……
白如侠咬牙切齿道：“不是让你‘以前’怎么写就怎么写吗？”
小庭怀疑地看着白如侠，她似乎话中有话啊！
以前？
小庭颤栗一惊看着白如侠，她该不会知道……
白如侠狡猾地一笑：“怎么？我听说你们岭南人都会写一种特殊的文字，说一种特殊的话，身为岭南人的你难道不会？”
是……是这样的吗？
小庭深深表示怀疑，二师娘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快写！我说什么全写下来，还有，把这些全给我写了。”白如侠捧来一堆已经撕好的白色布帛。
“这是？”小庭看着那些布帛满腹好奇。
郭世海解释道：“之前飞出去的信鸽都飞回来了，由于之前的鸽笼都被几场箭雨给全数破坏，但是幸而这些鸽子都没有事，我们打算把这里的情况写在布帛上由信鸽带出去，向各方求得支援，但是又怕这些信鸽会落到对方的手中，正好白女侠提议说让你来写，我们只有同意了，毕竟这是最安全的方法。”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的确很安全，但是除了我自己，我想这种文字是没人能看懂的了。”小庭终于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古代人哪里看得懂简体中文啊？
“谁说的？”白如侠神秘地一笑，“你只管写。”
“可是……”小庭急了，她不知道在宋代的岭南是不是真的有一种特别的文字，如果真的有，她这种与那种也定是截然不同的，现在他们的希望全在这一方布帛上了，信鸽把信送出去了，的确达到了令对方无法识别的意图，但是求救的意图也是无法达到啊！
“写吧，小庭！”列海沉默了这许久终于开口。
他又叫了她的名字，小庭叹了口气唯有提起那焦黑的树枝在那白色布帛上划下……
※※※ ※※※
洞庭湖面上，传来一道急促的报信声。
“大人！”一名官员火速奔进船舱内。
王汝眉头一皱：“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大惊小怪？”
“禀报大人，守望君山岛上的弟兄们方才见到无数信鸽突然冲天而起，遵照大人之前的命令只许进不许出的禁令，想让射手把其全部射下，但连日来射手们几番的攻击已经筋疲力尽，且信鸽各有方向且数量众多，飞行速度又极快……”那官员难以启齿地顿了一下接道，“只、只射下十二只，其、其余的都飞走了……请，请大人恕罪！”那官员惊恐之极猛地磕头，地板“砰砰”做响，让人清楚地感觉到其余震。
“混帐！”王汝拍案而起怒道，“你们平时里是吃什么的？一个都是饭桶！几个鸽子都捉不住，我要你们又有何用？”气急正欲举掌把他击毙罢了，却被那官员突然递上来的白鸽挡住了。
“大人，请、请您先、先看了这鸽子里面的内容再杀了下官也不迟啊！”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这信鸽了。
王汝脸色一沉，一把抓过信鸽取下竹筒扯出里面的布帛一看，眉头不由再次紧皱起来：“这是什么？”
那官员脸色大变结巴道：“下、下官，正是觉得奇怪，才、方才……”
王汝双眼瞬时转变了几个方向，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怎么？”帘后传来令人心惊的声音，惹得王汝一时汗背淋漓。
怎么偏被他听到了？
“这信很是奇怪。”还是老实说了吧，这人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哦？”帘后之人奇道，“你研究了丐帮通信的暗号多年，不是自信可以完全破译了吗？怎么会有奇怪之说？”
江湖上每个门派都有其自成的暗号体系，是不能告诉外人的，这些暗号体系又及其复杂，一些大的门派就更不用说了，有些暗号甚至是除最高辈分的几人知道而已，因为这些暗号里面隐藏着帮中极高的秘密。自信可以完全破译丐帮暗号体系的王汝也是几乎用尽了大半生的力气才得到现今的成果，但是，现在……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帘后之人语气好像有些不爽了。
王汝额上垂下一滴冷汗，脸色不由有些苍白：“这……这似乎不是丐帮的暗号。”
帘后之人哦了一声：“不是丐帮的暗号，莫非是其它门派的？”
王汝肯定道：“也不像是其他门派的。”
帘后之人有趣道：“那是什么？”
“似乎是海外的一些文字。”王汝猜疑道，“臣曾见过一些从海外传来的文字，似乎和那些有相似之处，只是这意思……”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外形的确很像，但他竟完全看不懂意思。
唐朝时曾有大量海外之人前来学习，一些外国文字，如英文等在中国也是有传入的，王汝正是一个学贯中西的人，但问题是……
“臣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何意思，请容臣详细研究！”他没有了办法，只能用缓兵之计了，毕竟帘后那人是多么恐怖的人他十分明白。
“报——”王汝挠头抓腮对布帛上内容完全没有头绪的三个时辰后，又一个催命的消息传来——
“禀大人，天上又出现了无数的信鸽，方向是君山岛上，射手们……”
没等报完，王汝忍住怒气打断道：“这次又射下了几只？”
“十、十五只！”
“哦？长本事了，多射了三只！”王汝冷笑道，“没有把射下来的鸽子带来吗？”
“带来了，里面的布帛都是一样的内容，下官为大人带来了其中一只。”
一只灰白相间的信鸽被呈到面前，王汝接过一看，额上的冷汗不由又多了几颗，怎么又是这些希奇古怪的字？
※※※ ※※※
望着冲天而起的无数白色身影，时间仿佛倒流回到昨日的第一场“红雨”下的时候，一切仿佛如在梦中。但是君山地面上让人寸步难行的朝天箭羽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君山上还生存着的人这个事实，现在的君山就像一只巨大的刺猬，表面上长满尖锐的利刺。
是的，一场“红雨”是不足以消灭整个君山上的人，毕竟武功高强到可以使用内功把靠近身体半尺内的物体都震开的并不止一个，要知道君山大会上请来的都是各门派最顶尖的高手，这也是洞庭湖面上的人至今仍不敢踏上君山的原因。而且他们也不会天真到以为一场“红雨”就能把整个武林都灭绝，因此是需要三不五时的往君山的地面打招呼的，因此看见红雨是这几个时辰以来唯一可以解聊的事情。
几个时辰里，轮流站在山洞之前挥剑斩开一些可能射进洞里的箭羽的人已经换了几批，怎么说，守住诺大一个洞口还要持续使出密不透风的招数是十分累人的。
“累了吗？”耳边传来列海的声音，“走吧，轮到我们了。”她和列海是一组的，安排的时候列海就以她身体弱为理由，把她与自己编为了一组。因为唯一一个能在别人自顾不暇的时候还能照顾别人的只有他——列海。
“师父，你干什么？”小庭讶异地看着列海，他竟然在把插在地面上的箭羽拔起来捆成一堆。
列海回头笑道：“那‘红雨’刚下完不久，我看这一时半会儿他们不会这么快又为我们下一场，趁这当口咱赶快把这些东西收一收！快来。”
小庭狐疑地看着他：“这些箭收起来要做什么？”
列海笑道：“古有诸葛亮草船借箭，今有列海君山集箭，很快你就知道它们可是大有用处的了。”
小庭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帮着把地上插着的箭羽拔起，一些散落在地上的就拣起来。
“对了，那些还完好的箭和损坏的要分开知道吗？”列海回头补充道。
分开？难道那些好的箭还要拿来用吗？那损坏的要做什么？
小庭头上冒出很多问号，但见列海不再理她也只好把问题暂时压下，按他说的去做。不过她的疑问并没有积压多久，列海就揭开了谜团——
其实“红雨”中也不全部是带火的箭，中间夹杂了许多普通的箭羽。那些完好的箭（基本都是一些普通的箭羽，因此没有被烧尽）被堆积到一旁，据说是等到外面的人回消息，组织好时间攻出去的时候用的；而那些损坏的箭则用来当木材点燃为众人晚上取暖。这么说来，他们似乎还要感谢洞庭湖上的人三不五时地送资源过来呢！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因为君山上的湘妃竹和木材几乎都被“红雨”燃尽，所以托了那些烂箭堆成的火堆为众人取暖的福，晚上众人没有受冻，很多受伤的人伤势都有所好转了。
早上，天空再次出现无数白色身影的时候，伴随而起的是众人带着希望的灿烂笑容。
※※※ ※※※
怎么也想不到啊！宋朝怎么会有人能看懂拼音啊？而且还会写拼音！
小庭看到布帛上面的内容眼珠几乎要突了出来。
“你那什么表情啊？还不快翻译给我们听！”白如侠往小庭头上一拍，要把她拍正常过来。
小庭却仍是用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向梦花：“到底是怎么回事？”
梦花兀自摇着扇子，笑着不肯说话。
小庭又看向列海，他也只是笑。
再看其他人也一头雾水，小庭只好看向最不可能正正经经回答问题的二师娘。
白如侠却笑得灿烂，竟然难得正经地回答起来：“什么怎么回事？就这样。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你们丐帮的暗号体系，可以感觉的出来这套暗号历史十分久远。”
众长老得意地点头道：“的确。”
白如侠语气却一转：“也正是因为它久远，所以，知道的人就越多，丐帮人口混杂，什么人没有啊？所以这套暗号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存在着致命的危险。”
“这，怎么会？”周围发出不可置信的反驳声。
“怎么不会？”白如侠把声音提高了几分，“近几年，丐帮的密函频频被劫，这就是预警的信号。还记得两年多前高老三是怎么死的吗？对方早就破解了丐帮的信号，得知高老三途中要经过家乡高家庄，因此在前面布了埋伏。”
“如果是为了密函，那当时为何他们杀了高老三后却没有把密函拿走？”这件事情小庭可是历历在目。
“错，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密函。密函的内容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了，因为他们知道丐帮的密函并不会只有一封，也就是说我们丐帮经常把秘密的信息通过几种渠道发送、确保信息一定能送到目的地的方式他们十分清楚，所以真正有价值的，是通过这次的埋伏证明他们之前对于丐帮暗号的破译是完全正确的。”白如侠一席话让在场众人心惊肉跳起来。
她继续接道：“不过，我说了，很早我就发现这件事情，因此我们夫妇与列大哥商量，最后决定把从岭南一个神秘的村庄里请来一些年轻人安排在丐帮的主要分舵和堂口以建立全新的暗号体系。”
众人怀疑地看向列海，却见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岭南一个神秘的山庄？
小庭却为这句话思疑起来。
“之前我说了，岭南有种很特别的文字和特别的语言，小庭会的字，他们都会，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他们是同乡。另外，只要有一只信鸽能飞出去，那么他们都能立刻得知，相反就算落在别人手里，就算到死他们也找不出里面蕴涵的意义来，因为这种文字只有他们的人才认识。”
“最近人手很是不够，所以我只留小庭在君山岛上以防万一，而把原本在岛上的那人派出去了。”列海笑道，“二弟可与我拍胸脯保证了，说是小庭定能担当此任。”
同乡？！
小庭瞪大了眼睛。
“那你又如何确定，对方的人里面没有这个村里的人呢？”老猫提出了他的疑问。
“我没有告诉你吗？”白如侠自信地说道，“这个村的村长是我的朋友，一个可以救命的朋友，他能保证这个村的人绝对不会站在与我们相对的位置上。”
列海提了提眉头：“这我倒没听你说过。”
白如侠笑道：“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不过你只须相信我绝不会害你便是了。谁让你是这冤家的大哥？”语罢她撒娇地掐了梦花一口，却并不弄疼他。
“事情已经说完，还不快把信里的内容念出来？”白如侠一眼瞪住小庭。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