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广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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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新音清醒过来。
初/夜翻来覆去折腾的后果就是，她的腰像折了一样，两腿的肌肉也酸痛不已。她勉强动了动，从床上坐起身，一点一点适应濒临散架的身体。
这就是放纵的代价。
身旁的涂书夏还没醒，侧脸在晨光之下呈冷白色，像一块寂寂清清的白玉。
视线落在他额角发出的薄汗，楚新音抽了张纸，怀着对艺术品的珍惜，动作很轻地给他擦了擦脸。
收回前言。
他就是上天赐给她的小仙子。
尽管她小心再小心，涂书夏的睡意仍像泡泡一样易碎，被她一碰就消散得一干二净，清凌凌睁开双眼。
他握上她的手，手心冰得楚新音一颤。
“……音音。”
面对温存过的男人，她心里、眼里一片温热的柔软。“怎么了？”
“我……肚子疼。”
肚子疼？
“嗡”地一声，楚新音在脑海里迅速过了很多大和谐画面，最后将回忆定格在夜灯之下，床脚一团又一团的手纸上。
“……是不是，因为咱们那啥了？”
难道Omega不能这么用？
还是说，就算被进的是她，也会对他肚子里的孩子有不好的影响？
涂书夏迷茫地摇了摇头，“我需要去医院。”
楚新音面露难色，“但我这的医院只能看女人的妇科……没有给Omega看病的地方。你如果硬要去的话，可能会上新闻，然后被人抓走做研究的。”
涂书夏眼中仿佛闪过连绵阴雨，暗色交叠，眨落一滴泪，“是我不好，非要胡闹，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对不起。”
他好爱哭啊。什么时候都是。
楚新音陷入自责，抱了抱他，安慰道：“你这么说，那我还有错呢。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别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阳光明亮清澈，犹如粉末一般，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室内，石英钟的指针“咔哒咔哒”，漫步在纯白的钟盘之上。
八点四十一分。
楚新音心里一横，不顾酸痛的身体，下床换衣服，“走，咱们去医院。”
涂书夏懵懵地看她，“可以吗？”
楚新音大义凛然：“可以，到了医院就说怀孕的是我。”
嘀嘀咕咕问了一路涂书夏的症状，到医院的时候，楚新音两手插兜，径直挂号妇科。
等了几分钟，终于轮到她看诊。楚新音深呼一口气，走了进去，坐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
医生温和而慈祥地问她：“怀孕多久了？”
楚新音瞪大眼睛，作无知状。
她稍微有点理解那些演技不好的演员为什么喜欢瞪眼了。因为这大概是个想得到他人信服的表情。
她回答医生的问题：“大概三个多月。”
“之前检查是在我们医院做的吗？”
“不是。”
“那你之前的检查结果带来了吗？”
“之前没检查过。”楚新音硬着头皮，抱住自己，瑟瑟发抖，“我害怕抽血。”
医生皱了皱眉，眼含责备，“你这样是对自己和孩子不负责任的表现。”
他叹了口气，“先说说你有哪里不舒服吧。”
楚新音下意识瞥了眼陪在身边的涂书夏，根据刚刚了解到的情况，斟酌道：“……一直以来都养得挺好的，但是昨天和老公进行了几次性行为，今天就肚子疼。”
医生额头抽了抽。这俩心大的年轻人，怀着孕还敢一夜做“几次”呢。
“就算是怀孕中期也有流产的风险，你们就不能考虑考虑孩子的安危？我从医几十年，还是头一回见你们这样做父母的。”
楚新音厚着脸皮道：“我们也是情到深处，难以……”
医生截断她的酸话，不耐道：“就现在，去隔壁验血。”
楚新音死命坐住板凳，“不行，我都说了害怕抽血。硬要我抽的话，影响我心情，我彻底流产了怎么办？”
医生几度张口，终是把话咽了下去。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不抽就不抽吧。
他拿出听诊器。
楚新音应激反应一般，带着椅子向后退了老远。
医生拎着听诊器的手愣住，“你做什么？”
楚新音一本正经：“我老公不让别的男人碰我。”
医生：“……”
他朝门外招了招手，“我们这有女护士。”
楚新音补充：“女的也不行！”
医生无语地望向陪同的涂书夏，“你这是错误的观念，影响你妻子看病了。”
腹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对夫妻脑子都不正常。
楚新音挡在涂书夏面前，与医生对峙，“大夫，你就说说，因为这个性行为而导致腹痛，该怎么调理吧。开药记得开温和一点。”
医生不松口，“这不行。违反了我们医院的规定，你是让我昧着良心看病。”
没想到随便一家医院就遇到一个好大夫，真让她为广大病患感到欣慰。
她恳求道：“求您了，给我们开些对症的药就行。我们真的做不了检查。”
“为什么？”
楚新音做出挫败的样子，“哎。因为我们这是未婚先孕，证件都在家里人手里呢。您就行行好，帮帮我们吧。”
医生“哼”了声，一副“正如我所料”的样子：“我就知道，搁这等着呢。你们搞得奇奇怪怪，不就是这回事吗。年纪轻轻，一时冲动，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他在挂号单的背面写了几个药名，“去外面药店买吧，别让别人知道是我给你的药单。”
楚新音诚心感谢，给他鞠躬，“谢谢医生。”
涂书夏也随着她鞠躬，“谢谢医生。”
出了医院，楚新音直奔药店，按照药单买完才回家。
一个坏消息，她的存款见了底。不过也没关系，马上就要复工，复工就会有工资。
涂书夏看着桌上被她配好的药粒，有些排斥。
楚新音端着水催促他，“快吃吧，吃了就没事了。”
涂书夏垂下眼帘，道：“我没见过这种药。我总觉得，口服药应该已经被淘汰了。”
楚新音掰开他的嘴，将药塞了进去，“别废话了，你懂什么叫入乡随俗不？先吃着，咱们这属于死马当活马医。”
涂书夏不情不愿地将药兑水咽了下去，报复意味地咬了咬她方才举动粗鲁的手。
他是个精致主义的人，给自己用的东西总是很讲究。楚新音有时候觉得他像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
吧唧亲了他一口，给他顺了顺毛，她赶他去休息，自己则在书桌前开始备课。
时间长了脚，慢悠悠从窗前走向斜方。月升而日出，是新学期开学的一天。
楚新音穿着一身严肃的纯黑正装，将碗里的粥喝干，胡乱擦了擦嘴，“我今天开始要上班了，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拿那个备用机给我打电话，手机会用了吧？”
吃了药以后，涂书夏的身体就没什么大碍了。他慢条斯理地喝粥，观望着楚新音忙里忙外地收拾东西，等她整理完毕要出门时，把人叫来身边，照例吻了吻她的额头。
盯着她瞬间明亮的眼睛，涂书夏眉眼舒展，心情轻快地亲她的唇。
世上没有什么比“和喜欢的人两情相悦”更幸福的事了。
楚新音元气满满地进了校门。新学期新气象，老师和同学们都是同样的朝气蓬勃。
和同办公室的老师寒暄叙旧一番，楚新音去了自己的班级，她是五年级二班的班主任。
班级的小孩一如想象里的闹腾，楚新音故意让高跟鞋发出声响，警示他们老师来了，该闭嘴了。
她教学生也一样贯彻“和气生财”，不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她不会和学生闹不愉快。
走进教室，学生们貌似等待已久，一脸兴奋地看着她，瞳孔里放出耀眼的光。
楚新音扫视一圈炯炯有神的眼睛，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整个班级的小孩齐声道：“恭、喜、老、师、获、得、爱、情、的、结、晶！”
声音洪亮，在整个走廊回荡。
楚新音懵了。
什么？
坐在第一排的小孩问她：“老师，你生宝宝的话还教我们了吗？”
这是个威胁她工作的严肃问题。她低眉询问：“是谁跟你们说老师要生宝宝的？”
有同学指认：“是李芊君说的，她说她妈妈在医院上班的时候看到老师了。”
糟糕，疏忽了，没想过学生家长会在场。
那她当天在医院的所作所为……岂不是被看见了？
楚新音风中凌乱。
一堂早课浑浑噩噩地上完，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办公室。
路上遇到其他老师。
“恭喜啊，楚老师。”
“……”
都怪小孩乱喊，被听到了。
“楚老师，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没告诉我啊！”
“还没办婚礼……哈哈。”
“楚老师，恭喜啊！你对象我们认识不？”
“他……家里挺远的，你们应该不认识。”
“小楚，听说你怀孕了？放心养胎，咱们学校给女老师的待遇好，休产假也给开工资！”
“……谢谢主任。”
楚新音更累了。
她有点担心自己未来要跟电视剧里一样，往肚子里塞海绵来假装怀孕。
《爱情结晶》比想象中还要热门，连一年级的孙老师都听到了风声，特地敲开她办公室的门，“我听说你怀孕了？”
“呃……哈哈。”
“恭喜你啊。什么时候结婚？”
楚新音尴尬搓手，“再说吧，现在没有时间。”
孙老师好心道：“趁早把婚礼办了。到时候肚子大了怎么办？”
提起这个，楚新音又忧虑起来。
要是涂书夏几个月以后还没穿回去，这孩子该怎么生呢……
她现在就该学学怎么在家里自助生孩子了。希望万能的互联网能再次解答她的疑问。
因为“医院风波”的暴露，楚新音的复工之日糟糕透顶，熬到最后身心俱疲，上楼的时候走几步就要歇一歇。
在家门口换鞋的时候，她听到了熟悉的说话声，余光瞥见鞋柜上的鞋，一颗心沉了下去。
楚妈妈听到开门声，板着张脸迎来玄关，“你这泼猴，还知道回来啊？”
泼猴……
楚新音闭了闭眼。看来她最近在看《西游记》。
“这是怎么回事？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楚妈妈将昨天的挂号单拍在鞋柜上，极其响亮的一声，“妇科”两个字像长了腿一样在她面前跳舞。
“你怀孕了怎么不跟家里人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广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