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救援崩坏副本》我会做月饼

22、旧云上之城（8）

　　没等白衣服女人和小男孩反应过来，佟爱卿脸上的笑容逐渐诡异，她慢慢抬起握着铲子的手。
　　她看准两“人”之间的缝隙，将举起的铲子狠狠砸了下去！
　　白衣服女人最快反应过来，一把将小男孩推开，她似乎被佟爱卿激怒了，被缝住的嘴发出了声音。
　　“别急，我只是想问问些问题。”佟爱卿尽量让语气平缓下来，毕竟她心里还是很怕这个白衣服女人。
　　白衣服女人不是很想听她解释，嘴中出现了威胁意味的“呜呜”声，她没什么理智，最后的温柔和人性只留给小男孩。
　　“我不伤害他，我们继续玩这个游戏怎么样？只有你和我的捉迷藏。”佟爱卿抓紧时间，在白衣服女人还勉强对她没有杀意时说出她的态度，“我当鬼，被我抓住了你就要回答我一些问题。没被我抓住，你可以任意处置我。”
　　白衣服女人稍微冷静了些，看出佟爱卿没有试图对小男孩动手，但佟爱卿的这一串话让她无法理解。她只是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在脑内用她仅剩的理智去理解这些话。
　　“你只需要和我玩捉迷藏，他可以在一旁休息，我不会伤害他。”佟爱卿重复了一遍，“如果我输了，任你处置。如果我赢了，你也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白衣服女人仅剩的那一部分理智大概是明白了她这句话的意思，但女人并没有立刻同意，而是默不作声地做了一个动作：
　　她抬起手，先是指了指佟爱卿，再指了指小男孩，比了一个枪的手势，随后再指向佟爱卿，比了一个做针线时的动作。
　　她似乎是感觉到这些动作很模糊，从裙子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偶，递给了佟爱卿。
　　那人偶身上也全是粘稠的血，佟爱卿接过时发现，这人偶做工粗糙，但表情很惊恐，身上缝了很多针线。
　　白衣服女人伸出手轻轻地一下又一下用指尖按着人偶，而人偶也在她的按动下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尖叫声。
　　佟爱卿明白了白衣服女人的意思：如果佟爱卿敢伤害小男孩，她就会把佟爱卿做成人偶。
　　她几乎是在同时想起了白衣服女人的档案介绍。
　　【她只伤害那些欺负少年的人。】
　　佟爱卿先点头同意了白衣服女人的条件，随后在两人的沉默中开始思考。
　　这些故事目前来看是黑兜帽的记忆。也就是说白衣服女人可能是真的鬼，也可能是在他记忆中的一个对他来说是保护神的人。
　　但为什么保护神的形象却是女鬼一般的形象呢？
　　在很多人的记忆里，保护自己的人形象都会比较神圣，伤害自己的人形象就会偏向奇形古怪。但黑兜帽却是反过来的，被游戏方认可的“保护神”在他记忆中却是一个女鬼形象。
　　这些矛盾让佟爱卿百思不得其解。她看向被白衣服女人推到一旁的小男孩，他脸上满是茫然，似乎对目前的情况很不理解。
　　他也没有躲在白衣服女人身后，而是离白衣服女人还有些距离，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染了些白衣服女人手上的血迹。
　　白衣服女人没有说话，拿着人偶一声不吭站在原地，似乎在判断佟爱卿有没有说谎。
　　佟爱卿仍然握着那把铲子，不为什么，她只感觉在握住这把铲子后，她已经和铲子形成了契约、共鸣，如同那些魔〇少女握着法杖一样。
　　白衣服女人沉默许久，才有了动作。她将人偶重新放回口袋，纤细的手放在白墙上，佟爱卿看见白墙上浮现出了几行字。
　　【我明天再来和你玩捉迷藏。】
　　【希望你不要违背你说的话。】
　　【再见。】
　　佟爱卿看完这几行字后，再次点头：“我答应你。”
　　白衣服女人黑发下的嘴似乎想努力做出一个微笑，但她应该很久没有笑过了，因此这个表情做得很怪异。
　　【再见。】
　　这行字消失，白衣服女人离开了一楼走廊，她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道道血迹。
　　就在白衣服女人的背影消失时，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小男孩突然倒在了地上！
　　“没事吧！”佟爱卿一惊，立刻丢下铲子冲到男孩身旁，“怎么了？！”
　　她下意识将一根手指放在小男孩鼻子下方：“还有呼吸，晕过去了？”小男孩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呼吸还在。
　　但佟爱卿想不明白为什么白衣服女人离开后，小男孩就突然晕倒了。
　　就在佟爱卿关心他的情况时，原本漆黑一片的一楼走廊慢慢透进光亮。
　　“天亮了？”她好奇地望向一楼走廊的大门处，却在那一刻眼前一黑，脑中又出现了晕眩的情况。
　　“没有系统提示……那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佟爱卿思考出个所以然，晕眩越来越严重，大脑像是遭遇到了什么压迫一样强制让她睡着。
　　她的身体什么力量也没有，只能在一楼走廊被阳光充斥的那一刻倒在了地上，昏昏睡去。
　　……

　　天亮了。
　　佟爱卿猛地清醒了过来。眼前是自己在白天住下的那间房子，自己正躺在那张床上，所有她看见的东西都和白天一模一样。
　　她愣住了一下，随后狠狠掐了左手手背的一小块肉，痛觉依旧。
　　不是梦。
　　“不对，我明明是在走廊晕倒的，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回到房间了？”佟爱卿扶住还有些晕眩的头，“小男孩呢？”
　　她知道夜晚发生的这一切不可能是梦，因为刚才惊醒时的她便注意到自己的白衬衫已经染上了血色，手上也黏糊糊的，虽然没有血，但仍然不怎么舒服。
　　她又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左手手背的肉，让自己快速清醒过来思考问题。
　　“白衣服女人说今晚她会再来找我玩，目前她对我的敌意还算可以控制，我应该还算安全。”佟爱卿沉思着离开了床，在客厅转来转去，“我可以确定的是，这是黑兜帽的记忆，白衣服女人肯定对应着他生前的一个人，而这个人对他很好……”
　　“保安说过，这一栋楼的其他住户都对小男孩一家敌意很大，因此白衣服女人对应的角色只可能是——”
　　她脑内闪过一个答案：
　　“小男孩的妈妈。”

　　“只不过小男孩的妈妈疑点也很多：小男孩说她在睡觉，可小男孩回去时，她又能第一时间给男孩开门。她很有可能根本没睡着，就在门口守着！”
　　“小男孩谎称妈妈在睡觉的原因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他爱撒谎吧。”
　　“而且小男孩妈妈守在门口，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害怕儿子被住户伤害，还是有别的原因？”
　　“不过，我与其在这边空想，不如主动去找那户人家。”佟爱卿望向房门，“还是去了解一下他们家的情况吧。”
　　她下定决心后，稍微整了整身上衣服的褶皱。
　　“红色血迹是擦不掉了，到时候再编一些故事就好。”佟爱卿看向那一块血迹，“希望今天晚上不要更多血在我身上，不然理由真不好编。”

　　她拿上钥匙，摸见手机仍在口袋里。张居箫没有发消息来，最新的系统提示是【云上之城万物集】
　　深呼吸一口气，佟爱卿让自己平静下来。打开了房门走出房间。
　　走廊被阳光笼罩，佟爱卿所在的房间右边就是小男孩一家的房间，房门紧闭，佟爱卿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早上八点，比她平常放假时的起床时间都早。
　　走向小男孩一家的屋子，她敲了敲房门，敲了四五下房门后，屋内才传来脚步声，应该是大人走了过来。
　　“咔哒——”
　　房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出头，她应该很少认真地去打理自己的容貌，但依然显得很漂亮。
　　“有什么事吗？”女人看见她后很困惑，但还是很礼貌地询问着。
　　“我是新搬来的邻居，来跟你们打个招呼。”佟爱卿脸上的笑容很阳光，看不出什么问题，“您好您好，我是一位主播。”
　　她又看向自己空空的手，很抱歉地说道：“真不好意思，刚搬来都没买什么送给您，就来打扰您了。”
　　“没事。”女人对她防备心很重，始终只把门打开一点。但很快她身后就传来了小孩的声音：
　　“妈妈！你在和谁说话？”
　　小男孩跑了过来，女人转头看向他，一脸责怪：“有客人，你自己回去玩。”
　　小男孩一下子失望了，但当他看见门外的佟爱卿时却满脸惊喜：“姐姐！”
　　“还记得我啊？”佟爱卿对着他笑了笑，“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呢。”
　　“不会不会。”小男孩眉开眼笑着，对一旁的女人介绍道，“这是昨天陪我玩的姐姐，她人很好！”
　　女人听完小男孩说的话后，对佟爱卿的态度好多了，只不过她还是选择先训斥了一下小男孩：“以后不要随便去打扰邻居。”

　　训斥完小男孩后，她邀请佟爱卿来她们屋子里坐一会儿。看得出来，她对每一个对她孩子好的人态度都很温和。
　　佟爱卿走进她们家屋子后，才发现这一间屋子和她的那一间几乎一样很空，只是家具和物品要更齐全一点。
　　“我们家东西不多，主要是因为我没什么钱来布置。”女人对房子很空感到抱歉，“让你见笑了。”
　　“没事，这样很温馨。”佟爱卿说的是实话，她从这些仅有的家具里感受到了女人对这个家的用心。
　　女人扯了扯嘴角，想表示出自己因为她的夸奖感到很开心，不过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一下子就让佟爱卿想起了白衣服临走前的笑。
　　她坐在沙发上，女人给她倒了一杯茶，不过她没有立刻就把茶喝进嘴里。而是看向了始终跟在女人身边的小男孩。
　　昨晚小男孩并没有这么靠近白衣服女人，他是知道白衣服女人的奇怪吗？
　　小男孩贴着女人耳朵说了一句话，见女人点了点头，他便走向了其中一间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他怎么了？”佟爱卿看着小男孩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申梓。
　　“他想去画画，不过他画画时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会关上门。”女人很温和地解释着，“我家孩子画画很厉害，虽然我看不懂他画的是什么。”
　　“挺好的，你家孩子一看就很机灵。”佟爱卿亲切地笑了笑。
　　女人听见她夸赞小男孩后，心情明显就好了不少：“是啊，我家孩子很乖的。你是除过我第一个陪他玩的。”
　　说到后面一句话时，女人有些低落，应该是想起了其他住户对她们一家的态度。
　　“我很喜欢他。”佟爱卿言简意赅，但表明了她的态度。
　　女人点了点头：“谢谢你。”
　　“对了，他叫什么？”她转移了话题，询问小男孩的名字。
　　“姚尘任。”女人简单地说着，“我叫姚倩，他和我姓。”
　　女人故意避开了孩子父亲的话题。但佟爱卿早在保安那里就知道了女人的故事，她是被男人骗了才有了黑兜帽这个孩子。
　　于是她也没有提起这个话题，而是顺着姚倩所说的事情继续夸赞着：“名字很好听。”
　　“您太客气了。”姚倩又是一笑，“说实话，您是我见过对我们这一家态度最好的了。”
　　“不至于吧？”佟爱卿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这里的人对我们一家子都不怎么好，可能是我的问题吧，可他们也老欺负尘尘，我实在没办法了，干脆让尘尘少出去。”
　　姚倩一提起这些事，心情就逐渐低落，她将那些住户的恶意都推到自己身上，反复告诉佟爱卿：
　　“我的孩子是好的，我的孩子没有问题。”

　　“看得出来您很爱他，但他这个年纪也需要多出去走动走动吧？”她抿了一口茶，“这样限制他的活动，对他不会有影响吗？”
　　“是啊，我也这么想过。”姚倩似乎很为难，“可我发现，他的运动量并不缺少，而且也没有那些自闭的情况。”
　　“什么？”佟爱卿意识到了这其中的问题。姚尘任半夜偷跑出去玩捉迷藏，姚倩难道知道？
　　“我一直感觉很奇怪，明明早上他都窝在房间里画画，可他对外面的世界好像很熟悉。”姚倩脸上逐渐困惑，“有一次我带他出去散步，在我印象中以前我从来没有带他出来过，可他却能很清晰地认出那些街道。”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一开始我以为他可能偷摸着看那些地图什么的，可他的回答很奇怪。他说……”姚倩深吸一口气，将姚尘任的那句话道出：

　　“——妈妈，我经常能去到这些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