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救援崩坏副本》我会做月饼

18、旧云上之城（4）

　　张居箫似乎被她的这句话吓到了，她用力擦了一把脸上还存留的泪水。
　　“你…你这是……”她不明白佟爱卿这时候说这话的意思。
　　佟爱卿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我相信你，就是这样。”
　　她在这件事之前仍然对张居箫抱有一丝戒备，毕竟对方的真实目的只是救申嗣，自己只不过是个意外闯入这个计划的新人，张居箫随时都可以动手，没有人能谴责她，毕竟她也漫不经心地提到过：
　　“这游戏里，你们新人的地位最低。”

　　但她仍然在这任务中出现的几次危险中义无反顾跑来救自己，在这个诡异的地方遭到袭击的时候也永远站在自己前面，来保护自己。
　　“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佟爱卿思考了一阵子，真诚地再次告诉她。
　　佟爱卿在刚来到这个游戏的时候就意识到，这是个非常标准的无限副本大逃杀游戏，所有玩家都会拼尽全力往上爬，爬到不会在游戏里死去的地位。
　　他们这种新人要么慢慢同化，要么直接死。
　　就像那句话：“在这个游戏里，对他人的慈善就等于杀死自己。”
　　“你明明比我强的多，遇到那种事把我丢出去送死会打得更轻松些，但你还是选择护住我这个没技能的新人。”佟爱卿慢慢说着，“你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
　　“我刚才听到那只鬼说的话，那是你的心结吧？”
　　她想到那只鬼说的话，差点就让张居箫崩溃了，又想到先前张居箫对谈起她家里的事很抵触，“你能保护好人的，你保护好了我，这就证明你是个有实力的好人。”
　　“你姐姐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张居箫一直沉默不语听着她讲，但听到佟爱卿提到姐姐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显得很急切：“我姐姐，真的会这么认为吗？”
　　佟爱卿不知道她家的情况，只是点点头：“你姐姐肯定会这么认为的。”
　　张居箫不再说话，过了很久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
　　佟爱卿在这片沉默中感觉有些尴尬，便指了指被重伤此时跪坐在湖边的黑兜帽：“我们去盘问一下它吧。”

　　张居箫没说话，而是默默走了过去，像是还在思考佟爱卿刚才说的话一样。
　　佟爱卿慢慢跟过去，发现黑兜帽已经彻底倒在地上，因为周围一片寂静，两人还能听见它的喘息声。
　　应该活不久了。佟爱卿下了这个结论，但她看见沉默不语的张居箫弯下腰，一只手揪住黑兜帽的领子将它提了起来。
　　“你还能说话吗？”佟爱卿站在一旁轻声问道，她知道这个声音大小足够让人听见了。
　　黑兜帽颤抖了一下，声音很低：“你们这些活人真不讲理……”
　　“你先动手的好吧。”佟爱卿无奈地说，“还手是正常的，不然我们要站在那让你打？”
　　黑兜帽像是不想和她争论：“反正我都快死了…你们还想问什么问题吗？”
　　张居箫开了口：“为什么那些鬼会直接消散，你却没事？”
　　“这个啊……”黑兜帽语气很慢，“他们已经忘掉了太多东西，连执念都记不清了，一打就散，像云朵一样。”
　　“我有问题，你所说的‘聪明的鬼’有没有找过你？”
　　佟爱卿紧接在张居箫的问题后问道。
　　“让我想想。”黑兜帽陷入了沉思，沉默许久才继续回答，“有一个，但我记不太清楚了。”
　　“是谁？”张居箫追问道。
　　“一个小女孩吧。”黑兜帽似乎正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不怎么高，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是云上之城的居民，说她是特地来找我的。”
　　“这件事还不是很久，所以我还记得些。”黑兜帽冷笑一声，“她说她知道我和圣母有交情，也有实力。想请求我把她家人送出云上之城。”
　　“我告诉她，来到云上之城就是死了，怎么走？”
　　“她却坚持说她家人没有死。但是她后面又说不出她家人没死的话，为什么会来云上之城？”
　　“我再劝了劝她，说来了就来了，好歹团聚了。她却很坚决地说要我帮她，把她家人给送走。”
　　“我觉得挺奇怪的，就让她慢慢梳理一下再说。”黑兜帽深吸了一口气，“她说她家人是莫名其妙来的，说她家人不属于云上之城，哪怕死了也该去别的地方。”
　　“她说她发现她家人成为了特殊的存在，所以她相信能送家人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一听就笑了，既然来了这还有什么特殊的存在？但她却执意要和我做交易，说宁愿她魂飞魄散也要送家人离开。”
　　“一个小孩子能有这样的魄力，我当时觉得挺有意思，就答应了她，但条件是得有活人去发现她家人的特殊，我才能助力救她的家人。”
　　“那次过后，她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不知道她家人有没有被发现……”黑兜帽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直到只剩下呼吸声。
　　张居箫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复杂地看向佟爱卿。
　　特殊的存在、家人、云上之城的居民……

　　佟爱卿也明白了。
　　她慢慢开口：“那个小女孩，不会是……”
　　张居箫冷冷地道出了答案：“申梓。”
　　黑兜帽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哦，那小姑娘没跟我说她的名字，原来叫申梓啊？”
　　两人沉默不语，都在思考方才黑兜帽说的那件事。
　　按黑兜帽的说法，那就是申梓来找过他，请求他帮助自己救出申嗣，因为她发现申嗣在云上之城是特殊的存在。
　　那申梓又是什么身份？
　　“云上之城的剧情越来越复杂了。”佟爱卿只能喃喃道，“如果申嗣是需要被拯救出去的人，那申梓在这个剧情中是什么？”
　　“她以自己为代价去救申嗣？”张居箫思索着，“难道她还有记忆不成？”
　　她松开了黑兜帽的领子，黑兜帽立刻掉在地上不再动弹，只能听见它的呼吸声。
　　“申梓和申嗣都是概率极低才能被刷出来的特殊npc，而黑兜帽又说只有活人发现了申嗣的特殊，申嗣才有可能离开……”佟爱卿思考了一阵子，想明白后弯下腰骂了一句黑兜帽，“你怎么还骗小孩？”
　　黑兜帽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佟爱卿没怎么听清，又追问了一下，他才极不情愿地重复了一句：“才不算骗呢，本来就这样。”

　　“在副本内她们玩家就是活人，而申家兄妹又是概率极低的特殊npc。在玩家刷不出他们的时候，两人就只能一直轮回下去……”
　　“太狠了。”
　　佟爱卿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就算这只是副本剧情，她也感到了两人在轮回中的痛苦。
　　“话说申嗣的那个任务还有多少时限？”她想起申嗣的专属任务，打开那部手机看了一下系统提示。意外发现两人在旧云上之城待了这么久，专属任务的时限依旧显示还有两天。
　　看来自从她们来到了旧云上之城，时间就暂停了。
　　旧云上之城的任务能增加he结局的进度和申嗣的好感，但她发现直到目前她们旧云上之城的进度仍差一点。
　　“是哪里还没完成吗……”她们目前已经知道了旧云上之城和云上之城的身份，旧云上之城任务提示就是让她们去问这些“孤独的人”，以此来获得信息。
　　方才大战中也替张居箫挡了一击的鬼鬼突然开了口，它的肩膀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但它的身体却没有出现消失的迹象。
　　注意到佟爱卿疑惑的目光，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答应了我，要帮我找回记忆的。”

　　“那些鬼能被攻击弄消散，为什么你不会？”佟爱卿迷茫地看着鬼鬼，手中仍然拿着那张照片。
　　鬼鬼似乎正在思考：“不知道诶，黑兜帽不是也没被打散吗。”它伸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黑兜帽。
　　佟爱卿想起黑兜帽说过它很多曾经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但隐隐约约记得有人在等着它回家吃饭。
　　“这可能是因为执念吧，那些忘记执念的鬼都一打就散了。”她自顾自分析道。
　　“那你还记得什么吗？”佟爱卿问向鬼鬼，虽然早已猜到了答案。
　　果不其然，鬼鬼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当她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鬼鬼又连忙补充，“你的那张照片，我虽然记不清什么了，但总感觉很熟悉。”
　　佟爱卿回头刚想招呼张居箫出发，却看见她正在黑兜帽旁边盯着黑兜帽，随后一把将它的斗篷扯下。
　　而当斗篷被拿走后，黑兜帽真实的样子让佟爱卿一惊。
　　黑斗篷底下是一个极其瘦弱的小孩，看起来也就五六岁大，身上几道大伤口，但也和鬼鬼一样并没有消散。
　　“旧云上之城的boss战是一个小孩？？”佟爱卿走了过去蹲下来吐槽，“那些鬼都听它的？”
　　“你关注点很清奇诶。”张居箫终于开了口，“你不好奇它为什么还能保持自己的模样吗？”
　　“对啊，鬼鬼也一样，明明都失去记忆了不是吗？”佟爱卿知道这点，只是想让张居箫稍微放松一下心情。
　　随后她用手轻轻碰了碰黑兜帽，“还活着吗？”
　　黑兜帽没说话，只是继续趴在地上，佟爱卿发现黑兜帽身上还有一些旧伤，像是从高处摔下过一样。
　　“黑兜帽的死因不会是跳楼吧？”佟爱卿琢磨了一下，黑兜帽却突然抬起了头，坚定地告诉她：“不可能。”
　　“你都忘记你的死因了，你还理直气壮告诉我不可能？”佟爱卿很无奈。
　　黑兜帽挨了顿打后好像更好交流了：“不可能，因为这些伤是我来这里后被打的。”
　　“……啊？”佟爱卿懵了，“你还挨打？”
　　“刚来的时候有个鬼不听我的话，我跟它打了一架，最终我没给它喝那碗水就把它踹进了湖里。”黑兜帽一本正经地开始回忆，“现在应该魂飞魄散了。”
　　“好惨。”佟爱卿简单评价了一下，“你还能站起来吗？”
　　“等我缓一下。”

　　黑兜帽趴在地上久久不说话，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才慢慢爬了起来，再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佟爱卿在他抬起头时终于看清楚了它的脸。
　　它模仿的是一个小男孩的脸，也不知道是从哪模仿过来的，脸色苍白，只有眼睛还挺大的。
　　“话说你们这些鬼怎么找到记忆？”佟爱卿问道。
　　黑兜帽指了指那片湖：“我只记得圣母交代我，让我先给它们喝这个水再把它们扔下去，说这样才能恢复记忆。”
　　“不过我也没见过它们出来。”黑兜帽若有所思，“可能已经走了吧”
　　佟爱卿看向那片湖，走了过去蹲着岸边，用手捞起一点水，再往嘴里倒了进去。
　　“挺甜的。”她稍稍品了一下，“不难喝，跟矿泉水一样。”
　　“我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样的，不过可以去一去”黑兜帽目前态度很好，鬼鬼支持这个想法，它本来就是来找回记忆的。
　　另外几人都来到湖边，喝下几口水。佟爱卿注意到那只黑猫也趴了下来舔了几口水。
　　“猫能不能下水啊？”佟爱卿指了指那只黑猫问黑兜帽。
　　“它的话，我见过，是死掉的猫，也是只鬼。”黑兜帽瞥了一眼，认真地回答道，“能下水，不过得看它下不下。”
　　佟爱卿不再多问，而黑兜帽在喝完水后第一个下进了湖里。
　　“你觉得黑兜帽值得相信吗？”张居箫在黑兜帽下进湖底后小声问着她。
　　“它和鬼鬼一样特别，应该是任务内容。”佟爱卿思索着，“先相信再说吧，湖里有什么也不知道。”
　　张居箫点了点头：“行。”
　　随后她拉住佟爱卿的手，一起跳进这片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