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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孤儿院 ...

  •   “咕——咕!”天昏暗着,零星的几棵树上,落着只只棕色的小鸟,轻灵的叫声打破了郊区的寂静。它们敏捷地蹦飞在树叉之间,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远处。一个女孩坐在已微微枯黄的草地上,她眼神木讷,呆坐着,小巧粗糙的双手互相搓着。真奇怪,竟会有人比它们起的还早。但鸟儿们没有过多的给予理会,便迅速地起飞,向山林间去,消失在枝叶间。
      太阳缓缓攀升,轻探出头,地平线被染上了温暖的红色,接着是橘红色,在天边与蔚蓝晕染开来。清晨的阳光是柔和的,风还有些微凉,吹起了女孩的鬓发,死水般的眼睛终于荡起波澜。她就这样坐着,安静恬美,望着,瞩着,瞳孔携着金橘色的流沙,悄悄逝过。
      太阳冒出半个头,尽情散发着灿烂的光。女孩起身了,她拍拍腿上的杂草,走向不远处的一栋略显陈旧的建筑物。顺着木质楼梯走上楼,开始逐一敲门。没过多久,一群孩子就从房间里出来了,有几个衣服还没穿好,蹦哒着,边走边穿。他们年龄各不相同,大至十五、六岁,最小仅四、五岁。孩子们有条不紊的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打扫卫生,做饭菜,洗衣服…女孩进入储物室,麻利地系上头巾和一条洗的发白的围裙,去卫生间用木盆接了水,浸湿抹布,拧了一下,水哗啦啦地流回盆里。女孩负责一楼和二楼的楼梯交界处,楼梯的栅栏的灰尘可不好清理,她需要半跪在地上,频繁地换位置。擦过之处,都泛起水光。当第三盆清水也变浑浊时,女孩舒了口气,直起腰来,掀起围裙的一角,抿掉额间的汗水,活动了下酸痛的颈椎,结束了早晨的工作。
      太阳升到了半空,院外传来了小镇钟楼的钟声。
      “开饭了,孩子们,快去洗手!”安门娜夫人拉开嗓子,催促着,马不停蹄地指挥:“今天是谁收拾储物室?哦,西里尔,别躲了,快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一把拽出躲在人群中的西里尔,毫不客气。
      “拉文德,”夫人又说,“亲爱的,麻烦你去叫一下罗比森特先生。”说罢,又匆匆地去帮助年龄小的孩子,指导他们。
      穿过人群,拉文德避开西里尔充满怨念的眼神,走上了三楼,这里曾经是修道院,还能看出许多宗教元素。罗比森特先生的房间在三楼的阳面,也是这里最宽敞、豪华的一间,安门娜夫人的房间也远不及这里。
      顺着走廊走去,拉文德来到一扇有两个自己多高的门前,轻敲了三下。
      “进来。”门内传来厚重沙哑的嗓音,听起来他昨晚并没有睡好。拉文德抬起手,拉动带金色花纹的门把,推门走进,“罗比森特先生,到早餐时间了。”
      “知道了。”他慵懒地起身,眼睛猩红浑浊,不修边幅的胡子,肚子像怀孕一样隆起,看来昨天没少喝酒。
      门内传来了浓烈的气味,拉文德皱了下眉,房间里充斥着酒味,精致的小木桌和木地板上,摆着几个名贵极了的酒瓶,桌旗、床单上都沾染了红酒渍。真糟糕,他又弄脏了。拉文德心里犯起了嘀咕,又得我们洗了。
      早餐还是一如既往,两个全麦面包和一份糊糊。孩子们和安门娜小姐并排坐着,只有罗比森特先生吃着独一份的早餐,单独坐在一张桌上。今天他吃的什么?煎蛋、培根、蔬菜沙拉、面条,还有一杯名贵的红酒,拉文德吃饭的动作不自觉重了起来,狠狠地咬着面包。年幼的孩子眼巴巴的望着,看起来要馋哭了。
      “他肯定是故意的,其实他完全可以回房间吃。”男孩扭过头,低下身子悄悄的对旁边的拉文德不悦地说。
      他叫卡萨布兰卡·弗盖特,是拉文德的朋友。
      她放下了手中的面包,悄声回答,“别看了,越看越生气不是吗?”若无其事般的咬了口面包,丝毫不受影响。
      桌子上摆着一块手帕,罗比森特先生吃完优雅的擦了擦嘴,就起身离开了,临走前向安门娜夫人交代了两句。孩子们也动身收拾餐具,有一帮孩子需要去镇上“打工”,为孤儿院赚取补贴。此时孤儿院终于传出孩童的嬉笑声,死寂般的森林迎来了鸟儿的啼鸣,生机盎然。女孩儿们在后厨洗碗,因打闹互相推搡,而不时发出一两声娇嗔,围裙被溅上了泡沫水,在阳光下五彩斑斓。男孩儿们就干些体力活,搬书,搬桌子……一只小小的身影正静静地扫着院子,那把扫帚对她来说有些大了,拉文德显得有些吃力。与孤儿院的孩子们相比,她缺少了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和朝气,或者说,他们身上携带的不仅仅是朝气,孩童面孔下又隐藏着漠然。
      真让人恶心。
      天天看着这群“天使”,真是不舒服。她主动请缨,来扫院子,赢得一丝清净。
      这时,孤儿院内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像有人在用指甲挠玻璃。似乎是故意想让她听到,才会把声音拉的那么长。“哈!快看,是给布朗的信!”
      手中的扫帚顿住了,最后拉文德面露疑惑,不解的望着孤儿院。
      谁会给自己写信?真是怪事。不管怎样,还是要去看一看,万一真是我的信,落到了西里尔那个家伙的手里可就不好了。这么想着,拉文德把扫帚靠在院中的粗壮的梧桐树上,准备把信抢回来。西里尔站在一楼通二楼的楼梯处,远远看去,她手中扬着一封微微泛黄的信,红色火漆封口,似乎…还印着什么图案。拉文德动作一凝,心头震惊,该不会……周围的孩子好奇地望着西里尔,围在楼梯口,个子矮的就掂起脚尖,探出小脑袋。真稀奇,谁会给一个孤儿送信呢?
      拉文德快步走向人群,周围的人见状都让开了一条道,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人群传出了细微的讨论声。西里尔见拉文德走上来了,单手叉腰,扬起眉毛,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呀,稀客啊,巫女不去扫垃圾,来这儿干吗?”她的声音又尖又细,还故意夹地甜丝丝的,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拉文德抑制住了把她嘴缝上的冲动,厌恶的表情立刻浮现在了脸上,“把信给我。”她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我没有心情跟你浪费时间。”
      西里尔立刻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拉文德不屑的抬了抬头,傲然的神情让她很不爽。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她收起了动作,撅起嘴,盘起胳膊,怒视着拉文德。拉文德毫不畏惧,从容不迫地走上楼,两人的脸近的可怕,都能看清对方脸上的毛孔。“别人的东西你就别碰了,手会烂掉的。”拉文德“好心”说,冷眼瞧着她,声音很平静,在她耳边的话像恶魔的低语。所有人都听见了,大厅里一片静默。
      西里尔微微颤抖,脸颊涨的通红,不可置信地尖声质问:“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这个巫女!你诚心的对不对?”人在惊慌中会做出许多荒谬的行为,西里尔猛地把拉文德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她毫无防备地重重从楼梯上滚落。人群中发出惊呼,但都迅速闪开。拉文德也没有料想到,目瞪口呆的望着她,随即视线便迅速变换,眇眇忽忽。
      随着一声闷响,拉文德倒在了地上,痛的要命,她感觉自己骨折了,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头晕目眩,无力地呻吟着,一时竟爬不起来。也不奇怪,毕竟她瘦极了,都能看到肋骨。人群中不知谁竟笑了出来,周围的窃窃私语像蛆虫一样钻进耳朵,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文德艰难的抬起头,有些恍惚,在那一瞬间,似乎所有孩子的脸都变成了魔鬼,幸灾乐祸,冷眼旁观。
      拉文德有些反胃,她拧着眉,这些孩子 ,让她感到可怕。
      “拉文德!”
      有人在唤她。
      一个黑影快速的挤进人群,连忙冲到她身边。“你怎么样?可以起来吗?我去找夫人!”拉文德的视线还有些影影绰绰,她望着眼前的人,心里踏实起来,仅一个身影就能认出来。
      “卡萨,先扶我起来吧。”她语气有些虚弱。
      西里尔立刻慌张起来,眼神漂浮不定。
      “我警告过你,离她远点儿!”卡萨咬牙切齿地说,但目光始终没在她身上,小心地扶起拉文德,手臂上的淤青是那么刺眼,不由地瞪大眼睛,对西里尔怒目而视。
      “不是我,是、是她自己不小心的!”西里尔又发出她尖细的声音,从楼梯上冲了下去,努力为自己开脱。“而且,她刚刚还用她的巫术来诅咒我,从楼梯上滚下去是她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拉文德的音不自觉拔高,凌厉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看的西里尔目光躲闪,“我不明白,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罢了。”
      “是你自己摔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大家都看着呢!”她的声音放大了无数倍,孤儿院的玻璃似乎都要被她震裂开。好像声音越大,就越能证明她的“清白”。西里尔视线扫过人群,迫切的想要得到答复。众人只是看着,没有出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拉文德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了,放开了卡萨的手,不顾疼痛,慢慢走到西里尔面前,楼梯发出沉重地噔噔声。他担忧的望着她,站在楼梯口,生怕西里尔再做出什么极端行为。拉文德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信,扬在她面前,黑着脸,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我的,西里尔,你会付出代价的。”说罢,便在卡萨的搀扶下,越过西里尔上了楼。
      她攥紧拳头,脸一阵青一阵白,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眼拉文德,看着二人却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离去。
      “真糟糕,你怎么弄的,亲爱的?”拉文德坐在安门娜夫人的床上,她撩开后背的衣服,背部布满了淤青。
      “是西里尔,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了。”安门娜夫人立刻露出头痛的神色,轻叹口气。
      “罚她三天禁足,真是不老实。”她担忧的望着拉文德的伤势,转身从柜里拿出药箱。
      “夫人,”卡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拉文德还好吗?”
      “需要静养几天,亲爱的。她的工作只能安排给别人了。”背部传来凉丝丝的感觉,安门娜夫人动作很轻,生怕把她弄疼了。
      “交给我吧,夫人。”卡萨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安门娜尔夫人欣慰的笑了笑,手里的动作没停,不停地擦试着。“真是个好孩子,那就拜托你了。”
      拉文德早早就回了房间休息,她趴在床上,望着那封因的争吵变得有些皱巴的信,“这是……”拉文德愣住了,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标志了。
      “霍格沃茨!”
      过度的激动导致她声音变得发颤。拉文德手指颤抖着抚摸火漆印章,绝对不会错,她的嘴唇哆嗦起来,缓缓的打开那封信: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大魔法师、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
      亲爱的布朗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记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
      米勒娃·麦格 谨上
      噌的一声,她猛地坐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信纸,又从头到尾的读了一遍,随后便呆坐在那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心脏似乎都要爆炸了,狠狠的撞击着胸口。身上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了,拉文德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那双眼睛,像充盈的湖水般,慢慢波动着,闪着光,金色的波光在眼眶里打转。她低着头,一声不吭。
      双肩不止住地抖动,嘴角微微抽搐。
      “哈,我是对的……”
      拉文德猛的睁大的眼睛,呻吟般笑着。
      天哪,人生——怎能如此有趣?
      “你、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卡萨的声音突然从门口,语气中带着不知所措,他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整个人显得有些慌乱。
      她缓缓转过头,垂着眼眸,扬起下巴,轻佻地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怎么,擅自进入我的房间?”
      卡萨支吾着,脸都憋红了,好半天才道:“你……哭了,我……担心你,才来看看。”
      “好啦,”她把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拍拍床,“不逗你了,我没事。”
      “拉文德,”卡萨松了口气,坐到了她旁边,有些不自然,他瞥了眼拉文德,咳了两声,下定决心般,道:“待会儿收拾一下吧,我们老地方见,去看日出,好不好?”
      “哦?是什么特殊日子吗。”她漫不经心的问。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如果说身体抱恙的话,就不要太勉强。”卡萨有些担心的望着。
      “不要紧,老地方见。”
      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天的尽头铺着一层灰蒙蒙的蓝。拉文德穿着一件旧修女服,这是是她最好看的衣服了。浅金色的头发用黑布条盘了起来,高高的立在头上。
      “你来了。”
      卡萨拿着个篮筐大步走来,他梳了头发,洗了脸,看上去精神许多。
      “没久等吧?”
      女孩细细打量着他,继而展开笑颜。
      “没有,你今天真帅。”
      这话是对的,卡萨生了副好皮囊,栗色的卷发到耳根,精致立体的五官,尤其是那双黑色眼睛,勾人心弦,看过去就会陷进去的程度。虽然只有12岁,但任何一个女孩儿都会心动吧,西里尔会那么痴迷他也不奇怪。
      卡萨立刻故作高冷,撩了一下头发。特意把声音压低压粗,用一种油腻的腔调说:“怎么,被我迷住了?”
      一时语塞,拉文德的下半句“你简直是我见过最帅的人。”硬生生被咽了回去,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你从哪里学的?”
      “电视里呀,不要皱眉头,会变老的。”卡萨伸出手点了下拉文德的眉间,出声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圣诞节?不对,还早呢……万圣节?不是。
      “嗯……不知道。”拉文德摇摇头,男孩似是着急了,期待的目光炯炯。她有些好笑的望着他,“那你说说,是什么日子?”
      “你生日啊!”
      卡萨向前一步,突然伸出手捧着她的脸,用力地揉着,语气略带责怪。“这都忘了?不能多为自己想着点吗?”
      拉文德被挤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声。卡萨手劲很大,她根本推不开,直到一滴晶莹黏稠的液体落在草地上。
      她迅速用手捂住嘴,把口水吸进去,怒瞪着卡萨,像一头炸毛的狮子,吓的卡萨慌忙松开手,连连后退。他眼见形势不对,赶紧从篮筐拿出一件东西,放在她面前。拉文德定睛一看,竟是个巴掌大小的奶油蛋糕,高举的拳头也缓缓放下。
      “哪来的?”拉文德怒气减半,不放心的质问,“你又去扒钱包了?”
      “当然不是,是夫人给的。”卡萨说,但语气明显底气不足。
      拉文德怀疑到盯着他,卡萨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心虚的要命。
      “我说过了,你不要跟那群人再去扒钱包了,钱几乎全到罗比森特那个混蛋的口袋里了,还美其曰补贴孤儿院。”拉文德呵斥道,有些恼怒,“你要是被警察抓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们快吃吧,你看,天都黑了。”卡萨连忙岔开话题,不等她说再说些什么,把野餐布铺好,放上孤儿院的晚餐,还有那只小蛋糕。“过来,过来。”他拉过拉文德,让她坐下,殷勤地说,“你想先吃饭,还是先吃蛋糕?”
      望着满眼期待的卡萨,又看了看昏黄的天空,她暗暗叹口气,
      “先吃饭吧。还有,你再敢揉我脸,你就死定了。”
      简单的晚餐过后,终于到了最重要的环节。
      卡萨有一副好嗓子,稚嫩的童声像玉石一样清脆无瑕,声音高低起伏,像歌剧院里的音乐家。但拉文德的加入使着完美的声音被破坏了,她的嗓音是贝多芬听了都要自毁双耳的程度,虽然他早聋了。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to you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
      “生日快乐,我的维纳斯(罗马神话中的女神),许个愿吧。”
      拉文德双手交叉,闭上眼睛。
      “好了”
      她睁开眼睛,低垂的睫毛半掩住了瞳孔,拉文德对着他粲然一笑,“我们吃蛋糕吧。”拿起蛋糕,挖了一小勺送到他嘴边。
      卡萨一怔,“啊,”他眼神躲闪,“那个,你许的愿望是什么?”
      “问这个作甚?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男孩有些扭捏,有心事似地抿下唇,卷发盖住了他的眼睛。他探过去,慢吞吞地吃下勺中的蛋糕。
      很美味。拉文德尝了一口,她已经不记得上一回吃奶油蛋糕是什么时候了,感激的回望卡萨,但他依然垂着脑袋,勾着唇角。拉文德动作一滞,少年褪去稚嫩的脸庞写满了心思。
      卡萨感到一股热气夹杂着香味呼来,抬起头,正对着拉文德的脸,他都能看到她两鬓的金色绒发和瞳孔中的纹路。欲要说些什么,拉文德突然伸出手放到了他额头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手凉凉的。
      “不热啊。”拉文德略带不解地说,手顺势滑下,落到了他脸上,“啧,脸有点热,怎么这么红?”
      他显得有些慌乱,连忙站起来,干咳两声,脸却更加红了。“我、我没事,就是穿多了。”随即飞快地瞟了拉文德一眼,他的脸烫极了,像火焰般炙人,幸亏晚霞红的厉害,心甘情愿地当了遮羞布。
      其实并没有多少吃的,这顿晚餐很快就结束了。他们并排躺着,一同望着丝丝缕缕的云,云沾染了红晕。
      “你身上还疼吗?”卡萨轻轻问道,语气分明夹杂着羞涩。
      拉文德躺在草地上的头扭了过去,望着他深深的黑眸,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他眉上的痣。
      “还好,只要不动就不疼。”
      忽然间有了微风,远处的山林哗啦啦的响了起来,鸟儿归林,软软的草互相拍打着,调皮地扫着他们的脸颊和耳朵,痒痒的。
      “嗯……”
      “怎么了?”
      “话说,我这个痣有什么寓意来着?”
      “我说过吧,大富大贵哦~”
      说着,便一下子翻过来,手撑着脑袋,笑眯眯地望着他,“你要包养我嘛?”
      “谁要包养你。”卡萨感觉被调戏了,脸又是一红,轻哼一声,又不敢去看她。
      拉文德心底涌起了一丝悲伤,倒不是卡萨小可爱无情的拒绝包养,只是她要去上学了,只是她自己。
      拉文德垂眼望着他,伸手把玩他的卷发,卡萨很乖,没有反抗。
      “我要去读书了。”
      他顿了一下,随即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道:“去吧,读书好啊。”
      “你会想我吗?”
      “……会”
      拉文德放下了他的头发,慢慢躺到了卡萨的怀里。
      “那就看看日出吧,我一直在。”
      “……”
      “那,”他道:“以后我就对着太阳祈祷,我知道那头是你。”
      卡萨轻轻搂住她,黑色的眼睛久久凝望着拉文德。
      微风轻盈的跑来,吹拂着芸芸众生,拥抱着大地,匆匆吻别。
      “我想该说“晚安”了,我的百合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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