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笃志楼西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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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归白的脑子有点乱。
她演算的草稿已经列了大半张草稿纸，密密麻麻的字母和数字却怎么也凑不出个正确答案。
教室静悄悄的，抓头发和叹气的声音格外刺耳。
前不久数学老师看着各位同学哈欠连天的状态直接把课件一关，干脆发下了数学卷让大家自己慢慢做。
效果也不见得好，至少江归白左手边的同学已经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就差没有倒桌面上了。
她睡意全无，尽管题没解出来，但心里的疑问倒是捋了个清楚。
首先，林婷的旷课。
至少班主任是不因为这件事而着急的，江归白回忆，他听见“校规”二字时反应比林婷旷了整整一节课要来得大的多，甚至对柴云深提出的提议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老师是这样的吗？
江归白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刚开学那段时间班主任对她们的态度。
但从认知上，她并不认为老师会放心地把这样大的事情交给学生。
其次，柴云深的态度。
她和柴云深就算算上晚上睡觉的时间，相处也不过一个晚上，如果是姜萱，她至少可以认为姜萱与林婷说话投机，因此格外上心。
但柴云深不一样，她并不是那样近人情的人，就像学期初那次事件，她和柴云深不熟，但也知道那次事件柴云深掺了一脚，以至于到现在风评依然好坏参半。
所以突然提出要帮助她的柴云深非常奇怪。
但因为林婷的那通电话和后面一系列对话，她认为柴云深瞒着些什么，她似乎不想隐瞒，却也不愿亲自和她说——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江归白将碎发拢至耳侧，望见了一直低头写题的姜萱。
她呼吸一顿，猛然想起柴云深叫谁都加上了“同学”二字，唯独姜萱她直呼其名。
她们很熟吗？江归白也不了解姜萱，但如果是姜萱，她或许能问到更多关于柴云深和她隐瞒的事情。
她有种预感，也许林婷的旷课与她们所隐瞒的东西脱不了关系。
铃声响得及时，江归白缓了缓神，跟上了往教室外走的姜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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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姜萱因为江归白而停下步伐，看向她：“她的事我正想去找学生会的人帮忙。”
江归白还没发话，姜萱突然“哦——”了一声：“是柴同学叫你来找我的吗？”
“是的，她说，关于校规你知道的东西更多。”
“她这么说啊……”姜萱看起来有些无奈：“我……只能告诉你，校规是我们自己制定的。”
“自己？”
“嗯。”姜萱看着文静，步子也不慢：“校规不是由校长或者其他领导单独决定，而是由校内除了普通学生外所有人共同决定的。”
江归白吃惊：“我没听过这样的事情。”
“因为这是要保密的事情。”
“那柴同学怎么知道？你又怎么会因为她而告诉我？”
“柴同学她……我也不清楚，我们并不是什么知根知底的关系。”姜萱说：“但是柴同学在这方面是可以信任的，既然她判断你已经开始被认定为目标，让你知道反而是一件更稳妥的事。”
“目标？谁的目标？”
“这所学校。”姜萱顿住，确认四下无人后：“……那些突然退学的人基本上都是没能保持自我的人。”
“保持……自我？”江归白猛然想起今早的校规：“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你认为你还是你自己的意思。”姜萱象征性敲了几下门，然后推开。
里面只有一个绑着高马尾的女生，正打游戏打得不亦乐乎，见姜萱来，抬抬眼皮，说：“稀客。”
失败的音效传出，她叹口气，把手机转了一圈塞回口袋：“有事？”
“有学生失踪了。”
“确实是大事。”她站起身，指了指江归白：“新来的？”
“也不能算吧……”
“那就是那个姓柴的带来的。”她斩钉截铁，转头礼貌地冲江归白笑笑：“你好，我叫史昭明，高二的。”
“你好，我是江归白。”她感觉自我介绍有些变扭，但也依然说了。
“其他人这会出去巡查了。”史昭明见姜萱想要找人：“姓柴的早来摇人了，姜姜，速度太慢啦。”
姜萱不作声，摇摇头。
史昭明见对面两人各看各的，叹口气，掏出手机：“我听姓柴的说了，总之，把目标先锁定在小江同学打电话的那栋大楼吧？”
“你也去？”姜萱问。
史昭明将手机屏幕面朝两人，上面正是一个转盘软件，而指针正正好好指到“好”。
她笑着说：“这就是命运啊——你要请假不？命运安排，今天假条免费。”
“麻烦你了。”姜萱默认。
史昭明点头，转而对江归白说：“小江同学就先回去吧，让你在外面乱转挺危险的，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也不好交代。”
“可是……失踪的是我朋友，我也做不到就等着消息。”江归白眉头紧锁。
“你带来的，怎么办？”史昭明看向姜萱，明摆了是想丢锅。
姜萱汗：“丢、丢个硬币？”
“这你找对人了。”史昭明把界面一退，一滑，重新摆出来：“来，这软件还可以模拟丢硬币呢，科学的力量真伟大。”
江归白被两人一唱一和推着，丢硬币时懵逼，被带出来时也懵逼。
“所以那栋楼在校园西北面？”
“至少地图上是。”姜萱抖了抖学校平面图。
江归白跟在后面犹如小透明，不说姜萱，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学生会成员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喔，厉害。”史昭明停下脚步，往上看：“小江同学，一挑挑到个废楼，这也是命运啊。”
“废楼？”江归白这才扫了一眼周围，光是瓦砾掉落的正门，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她疑惑：“我记得就在操场旁边的，怎么这么偏？”
“嗯嗯，鬼打墙。”史昭明说：“正常现象，如果怕了你就输了。”
“我们就这么进去？”姜萱很少参与这样的事务，校规上并不提倡进入废楼。
“没事，你仔细看嘛，陌生大楼，这是陌生大楼吗？这就一废楼，我认为我熟得不能再熟了。”
“真的？”
“假的，我活跃下气氛。”史昭明无奈：“像这种废楼，应该也是有一张规则的，因为学生会不会漏掉任何一栋楼。”
话是值得自豪的，但江归白没有从里面感受到一点点高兴。
她抬眼，外墙墙上正好贴了一张被风吹日晒而卷了角破破烂烂的纸张：
“笃志楼须知：
为保证各位同学的学习效率和基本秩序，请务必遵守以下守则。
1.不论你有多么紧急的事，入楼即静，为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禁止学生在走廊奔跑、嬉戏打闹。
2.笃志楼分别有东西两边楼梯通道，务必遵循西上东下的原则，有秩序地移动。
3.教学楼禁止带入动物，我们收到了多个学生举报曾在笃志楼看见有人携带动物入内，如再发现，严惩不贷。
4.风声是正常的，过道的声响是风声，笃志楼作为学校西北面楼栋，难以避免因风声而发出动静。
5.携带你的通讯设备，不要忘记你的通讯设备，并且时刻检查口袋。
6.学生会会对笃志楼进行每日不定时巡查，请保持包干区内整洁，并在无人使用时不在笃志楼内逗留、逃课。
7.笃志楼是允许在课堂需要时摄影的，摄影机请找摄影部，楼内没有摄影机。
8.笃志楼只有六楼，这是不包括阳台的情况，第七楼是存在的，它是阳台。请勿随意传播谣言。
9.请信任老师，老师会帮忙解决你的事情。
10.禁止从二楼翻……
……
”
后半部分的已经损毁得差不多，显然已经废楼了许久。
史昭明沉思片刻，说：“现在加个好友，待会进楼用手机打字交流吧，这栋楼有段时间没人来巡查过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江归白与姜萱都比了个OK的手势，三人一鼓作气进了楼。
楼道里静悄悄的，碎屑遍地，石子被碾碎的声音回荡在其中，除此之外便什么声响也没有了。
左手廊道的尽头，楼梯口外贴着一张梅红色守则。
江归白凑近了看，发现有些许变化：“
……
1.不论你有多么紧急的事，入楼即静，为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禁止学生在走廊奔跑、嬉戏打闹。
2.笃志楼分别有东西两边楼梯通道，入门西上东下，出门东上西下，朝向不对。
3.动物是正常的，人是不正常的。废楼禁止闲人入内。
4.风声是正常的，过道的声响是风声，笃志楼作为学校西北面楼栋，难以避免因风声而发出动静。
5.携带你的通讯设备，不要忘记你的通讯设备，并且时刻检查口袋。（记住。）
6.学生会会对笃志楼进行每日不定时巡查，请保持包干区内整洁，并在无人使用时不在笃志楼内逗留、逃课。
（学生会？）
7.笃志楼没有权利违反校规。
8.笃志楼只有六楼，这是不包括阳台的情况，第七楼是（不）存在的，它（不）是阳台。请勿随意传播谣言。
9.请信任老师，老师会帮忙解决你的事情。更要信任你的同学，相信他们，相信它们。（？）
10.禁止从二楼翻出，不要翻出外墙，记住，不要翻出外墙。
11.（乱码）（乱码）这里什么也没有，请不要认为这里有什么，这里什么也没有。
12.享受你的校园生活，笃志楼配备了全校先进的多媒体设备，秉持寓教于乐的理念，倡导师生关系良好发展。
13.笃志楼四楼没有左右两边通道，如果看见了，请绕开，只有中间的通道可以通向五楼，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人说的任何话。
”
这是篇完整的规则，但也是经过人为修改的规则，上面坑坑洼洼地用黑笔划去，又补充了一些字词，哪怕是印刷内容也和外面有所不同。
〔江：有两篇规则，里面内容好像不太一样，看哪个的？〕
〔史：自己判断吧，里面这篇显然是后面印上的，但贴上墙的时间也不短，如果没人看着说不定已经被做了什么手脚了。〕
江归白想起了柴云深也和她说过类似的话，她是这个意思？学校会对规则进行一定的篡改和伪装，要想深入调查，那么识破伪装自然是必要的。
江归白发现两篇规则第一条是完全一致的，而第二条开始产生分歧。
〔江：我们继续从西楼梯往上？〕
〔史：OK，我也觉得这段应该不出问题。〕
不等姜萱发话，史昭明率先踏上了西边楼梯第一阶，未了，还蹦哒两下。
〔史：挺好，你们来吧。〕
江归白不得不佩服，这人虽然第一次见面就在摸鱼，到了这种时刻却一点也不含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笃志楼西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