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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上弦 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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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上弦学校
忍者学校在水影办公大楼的不远处,是村子的中心的建筑之一。开学已大半年了,各类升级以及毕业考试都将在一个月后开始,较小的低年级生们也开始对整个学期来的知识进行整理,学校里每天都会传出对着一堆忍者暗号发呆的学子哀嚎的叹息,然后马上会被热闹的训练场上手里剑刺入木桩的“突突”声遮掩。
毕业生们的状态虽然也是紧张,却是和低年级的截然不同。即使以杀戮为主要形式的血腥毕业典礼已改革多年,但“血雾里”的毕业考试仍然充满着令人恐惧的气氛,死亡率在各国中堪称最高的雾隐下忍毕业考试绝对没有老师们温柔的脸孔与轻松的基础考核。注重实战在这个村子根深蒂固,浴血的第一战意味着忍者生涯的开始。毕业生们看似平淡的举动里,暴突的青筋与大量训练而导致睡眠不足的黑眼圈随着诡异的氛围开始在教室里蔓延。
他们的父母多是这样过来的,他们也将这样走下去。
当我踏入教室的时候,很明显觉得那一双双的眼睛情绪很是不对,好奇,猜测,戒备……跟随再不斩大人那么久,我学会了从眼睛里看出一个人的表情,毕竟大人终日蒙面,即使察言观色不是我的长处,我也得了解再不斩大人,一日三餐的命运都在他手上啊……(……)
任务出多了,渐渐知道杀人是怎么回事。将手上的兵器刺入人体,让那个人永远地静止在时间长河里,这便是真谛。我终于开始想起小雪小明的静止,那种我怎么吵闹也不会激荡起一丝回音的安静,死人特有的安静,真让我好奇。(= =不合逻辑)
这样的我,永远不会知道终结的生命到底意味着什么。
既然只是让一个活泼乱跳的家伙永远地安静下来的话,那还是很简单的,只是不知道意义何在。再不斩大人说,只要一个人死了,就再也不会说话,不会行动,没有感觉,自然也不会妨碍别人的路。
连肚子饿也不会了?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各位未来的忍者,这是白,接下来一个月会加入这个集体,一个月后的毕业考试也会参加,大家好好相处。”说话的教师是个中忍哥哥,话听上去蛮亲切的,语气偏偏冷淡而无所谓,仿若讽刺。
“白,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是……白……”
“好了,自己找个座位,我们开始上课,今天给大家复习的是怎样挑选适合水遁术释放的环境……”
我还没有说完,当然其实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很喜欢饭团?其实再不斩大人的兴趣是擦刀?大家将手中的武器通通放下?不过我一团乱麻一样的思绪还没理清,老师就不管不顾地开始截断我话头讲课了。环视这些陌生的同学,好像也没有什么人感兴趣的样子,只是等我找了个空位做好后,隔壁的冲天辫男生小声地问我:“小妹妹,你几岁啊?那么小就来毕业班,会很危险的哦……”颇为幸灾乐祸的语气。
我八岁了……我很想答,但是人家不是问我,所以我不做声,眼睛望着讲台上中忍哥哥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唔,那个水遁手印很熟悉……再不斩大人好像用过……要记下……
“啧,又一个傲慢的小鬼……”
他究竟在说谁啊?(=皿=这个混蛋小鬼……)
笔纸摩擦的沙沙声中偶尔有些微的说话声。我认真地在本子上涂涂画画,往往一个特殊场地施术最佳位图的旁边会画着歪歪扭扭的文字。再不斩大人不喜欢教我写字,这些都是看着忍术卷轴摸滚带爬学来的,有一次大人兴起拿过我的涂鸦本来看,结果那个表情……儿童不宜,我没有看。
但是他还是没有教过我写字,只给了一堆忍者通用暗号和标志让我在学字之余牢记。杀人工具只需要懂得杀人术就可以了,他说。
看不懂文字=看不懂任务卷轴=没有收入=食物危机。
超人也有三分钟的限时。当知道再不斩大人是靠任务来赚钱的时候,我心里颤巍巍的,万一大人哪天累惨了做不了任务,咱可以顶上先撑撑场子不是?呃,应该可以吧……
日子飞快,普遍身高都可以俯视我(怨念)的同学们大部分已经开始没日没夜地呆在训练场里。他们对我这个在临近毕业考插班的娃大都选择性忽略。毕业在即,没有人有心思搞好同学关系,对我这个小豆丁多是轻视。
是是我知道我矮啦不要再戳这个点行不行啊……
然后,下忍毕业典礼揭开帷幕……
“今天,你们只要进入三号训练场,找到留在里面的暗号然后顺利解读出来,就可以进入笔试场地,当然,只有最先解读暗号的三十人可以进入笔试场地,其余的人就回忍者学校再努力一年吧,如果有命回来的话……”老师站在描绘了雾隐标志的巨大木门前,面带三分玩味地看着我们一众或坐或站的考生。三号训练场我从来没有去过,但是隔着厚厚的木门,我却感觉到里面有我喜欢的气息,寒冷的,熟悉的,冰的味道。
这次的毕业考是分组考试,每组三人,也没有说要全组通过才算合格,想来是让我们自由发挥“同伴”的作用了。跟我一组的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冲天辫男生平野森,听到老师宣布我们一组时他对着我龇起了一口白牙:“小鬼不要拖我后腿!”另一位队友麻生千鹤则友好多了,斯文的方框眼镜后少女一双杏眼很是温柔:“白,阿森,多多指教。”
“千鹤你不用跟这个小鬼客气啦,这阴沉的家伙跟我同桌那么久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阿森大大咧咧地摆摆手。
“麻生君……你……好……”我结巴着打招呼,一向不善言辞的我对平野森这种说话语速过快的人很没辙,他跟我说话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发呆了……
“扑哧……”千鹤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肚子,在阿森渐见发黑的脸色下将笑声隐了下去。森转向我,目露凶光:“我长得很对不起观众吗!你这家伙居然一下子回答了千鹤却从来没有理过我……混蛋!”
说着他一下子摸出个苦无就想冲过来,老师瞬身在我俩之间用一根手指戳着阿森的额头,不理会他手舞足蹈呱呱大叫却无法前进一步的姿态,只看着我平静略微发愣的眼睛轻轻地说:“有什么事的话考试开始的时候再好、好、解、决,现在,考试开始!”
阿森立刻停止他的耍宝,冲天辫精神地耸着,他的目光却冷冽而充满斗志:“好了,小妹妹,不想死掉的话就跟紧哥哥我吧。”
我想问很久了,你到底在跟谁说话啊,哪儿来的小妹妹啊喂。
千鹤又一笑,将手腕缠好绷带,扶了扶眼镜调笑:“阿森别反过来要人家这孩子救你哦……还有,白是个厉害的男孩子呢?是吧?”她咬重了个“男”字,然后见方才还气势十足的阿森刚迈出的脚一歪,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好不容易站稳了,阿森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审视着我的面容,最后十指扣好手里剑,若无其事地往三号训练场里钻。
“你这个死小鬼欺骗我感情啊啊啊!!”
阿森大哥自言自语是不好的……
三号训练场里是一片光秃的树林,透过层层棕色掉皮的树干可以远远地看到,一个无垠的大湖表面结着晶莹泛蓝厚厚的一层冰霜,大湖中央,小小的一个黑点朦朦胧胧的,目力好的,会看到,三十个暗号卷轴静静地躺在那。考生们进入的一瞬间大部分已经瞬身消失隐藏起来,周围开始泛起不自然的大雾。我和千鹤潜伏在一截倒下的枯树干后,感受着大湖湖面的冰霜散发出来的寒气,忽然觉得,那样熟悉而亲切。
力量的感觉,冰,要消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