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胆小鬼（GB）》彼冥

2、报恩？

　　“姐姐我要怎么投胎啊”
　　“将因果报了，就可以投胎”
　　小鬼看着嘴角毫无弧度的褚玦，动了动嘴，又闭上不敢多问

　　黑猫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
　　“太爷爷，你需要猫粮吗”
　　“我不吃东西的妮儿，你上班去吧”

　　到了办公室，褚玦整理着桌上的报表，同事正在开小差，手机上播放着正火的电视剧，叫什么狐

　　小鬼有些无所事事，一会儿扣手指，一会儿吐泡泡，东碰西摸的，全都穿过去触不到，褚玦看不得他这样，对他勾勾手，他支着白净的耳朵凑到她嘴边

　　褚玦看着眼前饱满的耳垂，眼神暗了一瞬，那张木头脸只是动了动嘴
　　“无聊你去看电视”

　　昨晚折腾得太晚，今天有些困乏，手上的事到一段落，褚玦轻扭了下脖子起身泡杯咖啡，见小鬼正盯着同事的屏幕，看得津津有味

　　有那么好看吗
　　褚玦撇了一眼，电视里是一个人救了只狐狸，狐狸化人形的古早桥段，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下班，小鬼一路都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时不时瞧褚玦一眼，又转过去，褚玦余光看着有些莫名，晚上洗完澡，褚玦打开洗浴间的门，烟雾缭绕中见到自己床上一片雪白的身体，她转身又把门合上，刷了个牙，再打开，还是那个场景

　　男孩双腿修长，指甲圆润可爱，腰很细很软，锁骨窝里有颗痣，显得更加诱人，零碎的黑发衬着肌肤雪白，更有破碎感，仿佛轻轻一捏就会坏掉，湿漉漉的眼睛自下而上仰望着褚玦

　　褚玦木着脸，心跳莫名地快，让她觉得奇怪“你做什么”
　　“报恩呐…主人”

　　褚玦没说话，沉默着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孩，没注意到你和他指尖黄色的线有一丝粉色流窜，他似是有些慌乱

　　“电视上说，是，是这样报恩的”
　　“你要再这样，我就把你放在炼狱里，恶鬼会把你的皮剥了丢进油锅里，鞋脱了扔在刀山上”

　　“不，不要…呜呜我不要剥皮，我再也不脱衣服了”他并不知道那是超度，想起那个断成两截的女鬼，只觉得姐姐都能把她解决了，那解决自己肯定不在话下，小鬼赶紧把衣服幻化出来，双腿跪在床上抱住褚玦的腰，整个人声音发颤，显然怕极了

　　感受着贴在她腰间的身体，褚玦滞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睡觉”
　　“喔”

　　半夜，褚玦看着抱着自己腰，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鬼，收回搭在他臀部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盯着怀里的人看

　　小鬼脸颊鼓鼓的奶膘有几分稚气，嘴唇嫣红，无意识微微张开，刚在手掌下的臀部圆润，因为侧着，白色T恤勾勒出纤细腰线，褚玦深吸口气闭上眼，过了很久，天亮了

　　褚玦吃着早餐，眼下有些青黑，偏偏肇事者还在旁边和大爷爷聊得欢，精神奕奕
　　“我昨天晚上梦见有人一直打鼓，好奇怪，鬼会做梦吗”小鬼无意识地嘟着嘴，满脸茫然

　　大爷爷看着黄线中有一丝粉色，有些疑惑想挠挠后脑勺，但举着爪子才想起来自己是只猫，便放弃了
　　“按道理来说有意识就有梦，但实话说爷爷才疏学浅，不知道梦到打鼓是为什么嘿嘿”

　　“咚咚咚咚咚，一会儿有一点慢，一会儿又一下子快起来了，姐姐你知道吗”小鬼突然望向褚玦

　　褚玦眼神复杂看了他一眼，小鬼心里还是满脑子的疑惑，但看褚玦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闭上嘴巴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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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直系上几级的领导叫褚玦去办公室，她平时工作效率高有能力，同事们心想褚玦可要飞黄腾达

　　不错，于思文和褚玦父母认识，关系不错，平时对褚玦青睐有加，多加提点，当然褚玦都很快跟上了没掉链子，这次是让她来协助他最近工作的，于思文把褚玦当接班人培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褚玦也熟悉了这个岗位的工作内容和流程

　　褚玦听完工作安排之后表示没问题，但看着脸色发黑的于思文
　　情况不对
　　“唉，还怕你不能胜任，可以就好，小玦啊，最近于叔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于叔最近气运有亏？”
　　在办公室乱飘的小鬼听到褚玦的话，好奇地定在旁边，一会儿看于思文，一会儿看褚玦

　　于思文一愣，笑道工作场合不能迷信，但看着褚玦认真的神情，她一向严谨不可能开玩笑，他迟疑说“小玦在这方面还有研究？”

　　“嗯”褚玦应声
　　于思文笑了一声，颇有些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段时间真是体会到，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我感觉最近总遇到些最坏的事，过马路有车闯红灯，还好有人推了我一把，走井盖它没盖稳，也差点没能出来，但我没做什么，哪天我要真没了，得有个人接我的班”

　　说完自己想想也觉得荒唐，呼了口气“你当我说胡话啊小玦”

　　褚玦注意到他脖颈上有条红绳，挂着一个形状奇怪的布包，上有【步步高升】，便问了一下，得知这个符是他的妻子为女儿求的

　　女儿如愿考上了心仪的学校，本来该还愿，但妻子想着这符灵，干脆让于思文挂挂，也求个升官发财再还愿不迟，于思文一向不信，但他不想看到妻子不高兴，就带上了

　　褚玦缓缓说道“人各有命，世间气运是有限的，一旦有人借了气运，就会有人亏损，而你们没有及时还愿，导致这个符吸收的气运，都反在了你身上”

　　于思文迅速将符咒摘了下来，确实他戴上之后就开始倒大大小小的霉，虽然不信，但这事真玄乎了

　　褚玦看着于思文依旧发黑的印堂，没用，气运已经亏了，只能说“如果于叔信我，和嫂子妹妹晚上一起来我家”

　　于思文点了点头，没说话，小鬼跟着褚玦飘出办公室

　　晚上回了家，客厅里小鬼和大爷爷又开始了每天的聊天，书房里也能听见，褚玦在一堆书籍里看，她记得有一本就记载着相关资料

　　小鬼一脸兴奋地给大爷爷描述办公室里的场景对话，一整天呆在褚玦工作的地方，没人和他说话，他都快闷死了，大爷爷何尝不是，现在小鬼对着大爷爷，语言加上肢体动作，生动形象，眼睛睁得溜圆，一大一小，乐呵得很

　　大爷爷听完，连忙奔进书房把那本《请愿杂记》刨了出来，褚玦接过书，看着满地狼籍，算了，还是先看书

　　知道怎么做之后褚玦把书房收拾好，在客厅待到睡觉，也没人造访，大爷爷还在气愤他们白找了那么久的书，别人根本不来，小鬼同仇敌忾，坐在沙发上无声地跺脚直哼哼

　　“睡觉”褚玦发号施令

　　看着飘在你身后进房间的小鬼，黑猫全身的猫炸开

　　“诶？诶！小鬼你往哪儿走呢”

　　男孩赧然从房间出来，低着头，黑亮的眼珠不住地咕噜咕噜左右转，飘向另外一个卧室，黑猫一脸【这还差不多】，把爪子揣在胸前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门无声打开，一个身影悄悄飘到褚玦房间，黑猫快速扇扇耳朵，睁眼盯了半天，没看到小鬼被叫出来，想着那条黄粉黄粉的线，叹了一口气，苍老的声音有几分忧愁“害，常言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第二天，于思文第一次无故旷工，办公室上上下下在讨论，褚玦皱眉，放下手上的工作，打了个电话给于思文问问情况

　　接电话的是于思文的妻子吴阿姨，知道是褚玦之后，她压抑的哭腔又窜上来，请她一定要救救于思文

　　原来昨天晚上于思文回去和她们商量，妻子将信将疑，不太相信帮女儿考上重点大学的吉祥符会害丈夫，女儿则是随了父亲，完全不相信这些东西，要不是让妈妈安心，她根本不会戴，所以昨天他们一家没有到访

　　但第二天一出门，一辆疲劳驾驶的大卡迎着家门撞过来，将刚出门的于思文直接撞回家里那道墙上，再弹到地上，浑身都是血，连地上都流了一摊，在家里的妻子和女儿看到吓得腿都软了，赶紧送到医院抢救

　　这时候急救室外，于思文的妻子接到褚玦的电话，想起昨天丈夫说的话，后悔到无以复加，求褚玦一定要过来

　　褚玦问了地点，向上面请急假直奔医院，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见到眼睛红肿的吴阿姨和他女儿于舞，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主治医师对站起来的二人疲惫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吴阿姨腿一软就要摔下去，离得近的小鬼想去扶一把，但吴阿姨直直穿过他的手跌了下去，小鬼收回手，愣愣地看着手心，褚玦不想看他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趁着扶人的动作短暂牵了一下小鬼的手，接着把吴阿姨扶了起来

　　小鬼回过神，看着褚玦修长的手，黄线隐隐又粉了一分

　　还想被姐姐牵……

　　吴阿姨站起来后就挣扎着去看丈夫“思文！褚玦来了，她一定可以救你”

　　褚玦一言不发，进门就拿出东西开始做法，一众医生欲上前阻止，吴阿姨激动的不让医生进来“你们要是打扰我丈夫，我就吊死在医院！”
　　于舞也站在妈妈身边，满脸泪水不说话，医生们堵在门口不敢动

　　褚玦捏开于思文的嘴，画好的符咒燃起，灰烬尽数落在他口腔，随着褚玦的掌风，于思文一口浊气从喉间呛了出来，检测仪上直线开始起伏，心脏微弱跳动

　　医生们心里一惊，说要再次抢救，吴阿姨才把医生放进来，最后于思文活了下来，只是下半身瘫痪，再也不能行走，吴阿姨抱着丈夫哭得天昏地暗，一直念叨是我害了你，于舞在旁边眼睛泛红，指尖掐入掌心

　　带着呼吸机的于思文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他是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清醒了很多，只要女儿前途光明，自己没所谓，反正是个年过半百的人，一个男人得妻女如此，足够了，但他说不了话，只是尽力抬起手抚摸着妻子的脸摇头

　　“小舞，你父亲活过来，你借来的气运会消失，学业将不会那么轻松，好好努力”
　　学业在她看来完全没有父亲重要，她压抑着哭腔回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的，谢谢你…褚玦姐”

　　这件事过后，褚玦连跳几级，坐上于思文的位置，有些不太熟悉的地方，也能常去于叔家讨教，吴阿姨每次都做一桌好菜，褚玦看着旁边眼巴巴看着饭桌的小鬼，心里有些笑意，又有些好像是心疼的情绪，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