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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徐听理视角(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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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成七年冬
在太医的诊断下,我怀孕了。
我甚至顾不上姑姑劝我少走动怕动了胎气的劝说,立马就跑到皇帝改奏章的隆熹殿去了。
我欢天喜地的告诉皇帝,我怀孕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皇帝只是愣了一下,说:“好,朕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天气冷,你别冻着。”
他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高兴,只是很平淡,甚至听起来还有些忧愁。
我只好兴致恹恹的回去,我问姑姑,听到我怀孕,为什么陛下看起来并不高兴。
姑姑说,皇帝第一次为人父,感到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我想也是,想到几个月后的生产我也有些紧张。
临近年关,皇帝愈发得忙了,来得更少了,但送过来的补品从来都没有少过。
在过年的当天,皇帝甚至还陪我一起在御花园看了烟花。
我到也安心的养着胎,日子过得快活又惬意。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天的早上都有预兆了。
我看着之前皇帝身上的香包,带了很久都没有味道了,再加上那个做工的确实粗糙。就想着亲手给皇帝缝一个。
怀了孕什么都做不了,于是就干脆缠着姑姑教我做女红,不知道被针扎了多少次,香包的绣花都不知道因为不满意被我拆了几次。
终于在做好的那天,满心满意的递给在我寝宫里,刚换好衣服的皇帝。
皇帝没反应过来,一阵寻找,没有找到他之前的那个香包。
他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声音也极其的冰冷:“朕之前的那个香包呢?谁让你私自换朕的贴身衣物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生气,惶恐地跪了下来:“臣妾看陛下的香包没味道了,就让姑姑拿去给陛下重新换香料了。”
随我跪下的,还有身后的那一群宫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皇帝的脸色比锅底都黑。
直到姑姑诚惶诚恐地把刚刚还没来得及拿走的香包找出来,送给皇帝的时候,皇帝才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以后没朕的允许,谁都不准碰它!”
我俯首说:"是,臣妾知道了。''
皇帝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跪在地上一下松了一口气,手里刚绣好的香包掉在了地上。
因为身子太沉,我根本起不了身,宫人们七手八脚的把我扶起来。
姑姑捡起来掉在地上的香包,犹豫的问我怎么处理。
我摆摆手:“给本宫收起来吧。”
一个香包而已,皇帝为什么那么紧张它?
这一切的谜底都在那个夜里揭开了。
皇帝饮了酒,宫人要给他更衣就寝,可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宫人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来请我。
我的小腹已经隆起了,行走也愈发的不方便了。
等我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被皇帝赶出来的宫人了。
我轻轻推门而进,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皇帝。
我走上前去,轻轻地把他摇醒:“陛下,您在这里容易着凉,臣妾伺候您更衣就寝。”
皇帝也看见了我,他起身把我抱住,十分的难过:“卿卿,我知道你是生气,我和别人有了孩子,所以你也怀了别人的孩子,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他可以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朕也可以做到,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刚想抬起手安慰皇帝,听到这句话,我的手僵在了空中。
“卿卿”,“别人”,“孩子”。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戏那我是谁?我又算什么?是台上唱戏的那个人?
我的大脑一片混沌,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安抚好皇帝,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殿门的。
姑姑看见我不对劲,立马过来扶着我,关切地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抬头看向黑色的天空,在这四方的宫墙之中,连月亮都看不见。
我的梦做了近十个月,终于是醒了。
姑姑扶我回到长明殿,我整个人都是迷茫的。
我问姑姑,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姑姑回答说,喜欢是喜欢那个人的容貌气质,而爱是即使对方有不足之处,也依然会接纳。
那我对皇帝是喜欢,还是爱呢?
我不知道。
当我知道他的心上人是别人的时候,我是难过的,可看到他那么痛苦,我还是很心疼他。我心疼他甚至超过了我自己的难过。
算了吧。何必纠结呢,这些都不重要,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
我摸着小腹,感受着肚子里的生命。
一个月后,我生下了庆应。
生产真的很疼,我生庆应整整生了一天。
庆是皇帝取得,意为庆幸母子平安。应是我取的,我希望他以后所求都有回应。
与其说是希望他所求有回应,还不如说也是希望我的所求有所回应。
生下来庆应之后,皇帝并没有来得更勤了,只是如同往常一样,一个星期来个三两回。
有时会在我的寝殿里就寝,有时候公务繁忙就回去了。
在我寝殿里就寝,事情也不意味着我必定要侍寝,皇帝只是抱着我和我讲一讲今天的奏章上哪里又有了灾情?哪里的案卷需要再次断决?
我只是听着,后宫不能干政,我是知道的,每每这样我就在皇帝的怀里慢慢睡着了。
等我醒了的时候,皇帝每次都是在逗孩子,逗了一会儿就去上早朝了。
在外人眼里,皇帝还是很钟爱我这个皇后的,日子过得和平常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可终究还是有所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