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空为枝》云追追啊

2、徐听理视角（二）

　　昭成七年

　　寻筠郡主大婚，结婚的不是别人，正是阿哥。
　　寻筠郡主生性活泼，在两年前的宫宴上就瞧上了阿哥。
　　大婚在五月，是个好天气。
　　我看着府里的人在那个月里忙得不可开交。
　　阿哥也为了这次大婚费了不少心神，当每当郡主以各种理由来“看望母亲”的时候，阿哥眼里就有了平常见不到的柔和。
　　阿哥甚至在大婚前一夜，激动的一宿没睡。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也一宿没睡，因为生气。
　　母亲说我是未出阁的女眷，所以在郡主进门和阿哥拜堂的时候，我都不可以出席，喜宴就别提了，更不能参加了。
　　我只能巴巴的坐在自己房里，顺带着照看一下郡主。
　　什么都不让我做，这不摆明了让我无聊死吗？
　　可父亲和阿哥都同意母亲的做法，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的心里一直在盘算着该怎么度过大婚那一天。
　　大家都在为大婚的事情忙碌，我又不傻，既然喜宴我不能参加，那我出门总行了吧？
　　反正大家又不会注意到我。
　　我对铃兰千叮咛万嘱咐，任何人问起来就说我睡下了。
　　我穿着一袭男装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真的是现在连上街都无聊了。
　　忽然一个人抢过腰间的钱包，转头就向另外一条街跑。
　　抢钱！绝对不行，没钱逛什么？想着我拔腿就追。
　　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巷子，我看见原本腿脚飞快的小贼，突然就跪了下去。
　　正好，敢抢我的钱，我一脚踹到那人背上，大声呵斥：“大胆小贼，敢抢你爷爷的钱，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原本沉浸在我英勇的抓到了这个贼的喜悦之中，可当时感觉周围静的有些诡异。
　　等我抬头发现了一个个剑都半出剑鞘的侍卫警惕地盯着我，再往后一看，是一辆象征皇帝身份的銮车。
　　当时觉得是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冲撞了銮驾。
　　我立马下跪，捏着声音向皇帝请罪：“草民莽撞，无知冲撞了陛下，罪该万死。”
　　皇帝缓缓地抬起帘子，好像是认出了我，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你上前来。”
　　完蛋了。
　　我战战兢兢的走到皇帝面前，皇帝也不说话，直接用扇子挑起我的下巴，我被吓得心怦怦直跳。
　　我可不敢直视他，只是盯着地面祈祷着，不要被处罚。
　　皇帝笑盈盈地 “你是户部侍郎，徐均的次女？长得倒也真像。”
　　被认出来了！
　　我睁大的了眼睛把目光一下子转到了皇帝身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
　　“下次把男装记得把耳朵上的耳洞掩一掩。”
　　认都被认出来了，也不能不承认，可这么容易就被认出来了，也太丢脸了吧。
　　于是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急忙跪下：“臣女不知是陛下銮驾多有冒犯，请陛下恕罪。”
　　皇帝摆摆手：“起身吧，朕不怪你，现如今天色已晚，你尽快回去吧，朕派两个侍卫送你回府。”
　　皇帝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说些什么，可我还是脸红的，想到今天丢脸都丢到家了，真的。
　　我应声答是。皇帝满意的放下帘子，走了。
　　我恭敬的目送着皇帝的銮驾越来越远，一不小心愣了个神。
　　皇帝的笑起来可真好看。
　　直到旁边的侍卫提醒我：“小姐，卑职该送您回府了。”
　　我在两名侍卫的陪同下，一路相安无事的回到府中。
　　我在路上，一直在想着皇帝笑盈盈的样子，皇帝怎么就一眼看出了我？我之前并没有和他有过任何近距离的交流，上一次还是在皇宫远远的望见过一次呢。
　　直到我回府才明白，皇帝来参加喜宴，全府的人都出来迎接了，只有我一个人一直找不到人。
　　这些话是母亲追着我满院子跑的时候说的，怪不得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是谁。
　　可是他笑起来是真的好好看呐。
　　一个月后，京城的第一美人苏茗韵和那个冰块脸申行时成婚了。
　　可我现在可没有心情去管谁结婚不结婚的。
　　因为这一大清早的，宫里就来了圣旨。
　　说我贤良淑德，温婉大方之类的，到了末了一句话“有为皇后之德”，我跪在地上的脑子就嗡嗡响了，别的说什么我都听不清了。
　　父亲也惶恐的接过圣旨，谢过宣旨官。
　　“真的是恭喜徐大人了，皇后娘娘美名远扬，今天得一见，真是一个标致的人。”
　　“大人谬赞了。”父亲的恭敬的拿出一个鼓鼓的袋子放在了宣旨官手里。
　　宣旨官满面笑意的客套了一下，说几句客套话就回宫复命了。
　　等待宣旨官走后，父亲的脸上不免有一些忧郁。
　　母亲也有些担忧：“这是真的吗？我们的阿理被选成皇后了？”
　　父亲阴郁地点了点头：“两个月后就举行册封大典。”
　　阿哥蹙了蹙眉：“两个月也太匆忙了，按礼制礼部准备封后大典至少也要四个月。”
　　母亲沉不住，她知道我是个什么性情，进了宫于我而言毫无益处。
　　而我却没有想到其他的，我满脑子都是皇帝那晚笑盈盈的样子。
　　以至于父亲问我我都是懵的“阿理，你想进宫吗?”
　　“父，父亲，我···”
　　“我想去……”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没了往日的气势。
　　“阿理，皇宫是个什么地方，你会不知道吗？你如何能那样的地方？各种嫔妃争奇斗艳，尔虞我诈，表面看似风光，背地里干了多少些见不得人的事，你，你去了那样的地方怎么让你母亲我放的下心。”母亲的声音已经有些抖了。
　　我没有说什么，径直跪了下来：“母亲，女儿去意已决。”
　　我又跪着磕了三个头，整个人俯首在地上说：“女儿在阿哥大婚的时候就见过陛下了，陛下待人很和善，女儿也心悦陛下，所以女儿进宫是心甘情愿的。”
　　有时候人是很奇怪的，我只不过是见过他两面，就满心满意的喜欢上了他。
　　母亲听见我说的这一番话，哭得更凶了，父亲则轻轻揽住母亲，轻拍着母亲的脊背。
　　父亲十分认真的看着我，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认真。
　　“阿理，你要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你自己进宫，以为父的能力要护你周全就难了。你··要是不想去···”
　　不待父亲说完，我向地上磕了一个头，语气坚定的说道：“父亲，还请父亲成全！”
　　母亲听到这里转过身，扑过来，抱住我，眼泪涟涟的。
　　我看见阿嫂也在偷偷抹眼泪，阿哥牵着阿嫂的手，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当皇后的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为之一震，无数人都在好奇户部尚书的女儿是何等的姿色能引得陛下垂青，又是何等的荣幸能仅仅以区区尚书之女就做了皇后。
　　有无数人上赶着给徐府送礼，也无数人来打探消息，总的来说，那两个月，整个京城都是沸腾的。
　　而我则理所应当的被拘在家里学了两个月的礼仪，学礼仪很累，但是我也很期待，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府里门口和街上都围满了，要不是皇帝派了宫廷侍卫来维持秩序，恐怕连出发去皇宫都是一个问题。
　　来迎亲的是恭亲王，也就是阿嫂的父亲。
　　“臣来迎接皇后娘娘入宫！”
　　父亲向他回了一礼，旁边的管家向里堂喊：“有请皇后娘娘！”
　　我走出门，走到父亲母亲身边。
　　父亲按照礼法向我嘱咐：“今，吾儿出嫁为后当心怀天下，担肩上之责。”
　　我微微福身，回应到: “女儿知道。”
　　母亲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可碍于礼法一直没让它流下来。
　　恭亲王在一旁出声提醒时辰到了。
　　父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说了两个字
　　“去吧”
　　恭亲王示意跟在身后的姑姑上前。姑姑麻利地牵过我的手，扶我走向花轿。
　　花轿是皇家体制的，四面都是空的，只有薄薄的一层红纱笼在四周，上面雕刻了许多精美的图案，镶嵌了许多珠宝。
　　我走花轿向外望去，看见路旁的百姓纷纷好奇地看着我。
　　我只能按照姑姑教的礼法，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好不容易到了皇宫，我是从正乾门的主门进去的，还记得上一次进宫，虽然也是从这里，但是是从偏门在人潮之下走进来的，当时还没有多少时间细细的看大门的样子。
　　从门里望去就是大殿，我老远就看见了，站在大殿前等候着的皇帝。
　　本来比较紧张的，我在那时心里更多了几分欢喜。
　　我一步一步的向着那位年轻的君主走去。
　　那一路上我脑子里都是他的笑。
　　真的是多亏了身边姑姑的扶持，才让我勉勉强强，这一路上没有出什么差错。
　　恭亲王在前向皇帝回命：“陛下，皇后娘娘臣已带到。”
　　皇帝朗声应道：“皇叔辛苦了。”
　　皇帝随后牵过我的手，和我一起接受百官的朝拜。和皇帝一起看着台阶下的百官，我当时就有一种感觉，感觉这一辈子看着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头上的凤冠压着我，脑袋昏昏沉沉的，可皇帝的手那么稳健有力。
　　有了他的依靠，我就觉得头上的凤冠也不那么重了。
　　一天下来，这些杂七杂八的礼仪终于完成了。
　　可姑姑说什么都不让我休息，带着我换了一套白色的寝衣。
　　这才让我想起来，我还要侍寝！！！
　　虽然姑姑和母亲都教过课，这是我真的人生第一次。
　　红色的喜烛映到我白色的寝衣上，一晃一晃的。
　　我既期望皇帝来，又不希望他来。
　　正想着皇帝就推门进来了。
　　宫人们立即四散离去。
　　皇帝似是醉了，一身的酒气，走路也不是十分稳当。
　　我看见他进来，按照姑姑教的礼仪向皇帝行礼，可我站起来，刚要福身，就被皇帝一把拉进了怀里。
　　好痛啊，皇帝的胸膛是真的硬邦邦的，我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皇帝一直抱着我，嘴里反复说：“不要离开朕，不要离开朕······”
　　我被他抱得动弹不得，只好一直拍他的背：“好，好，不离开你，不离开你。”
　　皇帝突然松开我，双眼认真地盯着我，眼里是混乱的。
　　他明显是醉了。
　　我正想着该怎么让他清醒一点，嘴就被堵住了。
　　他的唇吻了上来，我下意识的想要躲开，皇帝一把扣住了我的头。
　　我已经不免张开了嘴，皇帝就此一道道突破了我的防线。
　　直到我呼吸不过来，才肯放过我。
　　我站都站不住了，只能靠在皇帝的怀里大口喘气。
　　还没等我回过神，皇帝就又亲了过来。
　　我被他亲得晕头转向的，开始不自觉的回应他。
　　然后我的身子一凉——我的寝衣被他扯掉了。
　　于是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皇帝已经去上朝了。
　　母亲说过，第一次都会有不适，可没有说过会这么疼，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我一看见皇帝就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脸上不禁热了起来。只顾着低头行礼，哪里敢看他。
　　皇帝问：“皇后身子可好，住的可还舒服？”
　　我脸都羞红了：“臣妾还好，宫人们都很亲切。”
　　皇帝点了点头：“那就好，那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自那以后，皇帝虽然不会天天来，但总少不了会有些赏赐。
　　皇帝性子柔和，宫人们也十分友善，日子要天天这样过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