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轮》已然烬

18、洛书派

　　“小妹妹贵姓？”
　　“田。”
　　“田洛书。”叶云烟语气中带着坚定。面朝女童的方向。
　　田洛书一愣，随即欢快地笑了：“呵呵，姐姐真聪明。不知姐姐是怎么知道的，我的名字以及走出林子的法子。我想另外一位姐姐也很想知道。”
　　莫飞没有回应田洛书征求的目光，而是望向叶云烟。她是有些疑惑叶云烟如何得知这一切。叶云烟本该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
　　“云烟自小身子弱。六岁时生了场大病，眼睛也是那个时候……当时左大夫云游四海，顺手救了云烟，见与云烟投缘，便在府上逗留了些时日，说了些洛书派的事。”
　　“看来师父也治不了姐姐的眼睛。”田洛书的语气竟还有些幸灾乐祸。

　　莫飞握着叶云烟的手无意识地增加了力道。没有办法吗？

　　洛书派每代掌门都以洛书为名，通习医学药理、奇门术数。洛书多喜隐居。若非有缘有心，江湖人是无法知晓洛书派，更遑论找到洛书派了。然而，不知红轮与洛书派有何渊源，红轮之人是不许在洛书派门前动武的。

　　“我带两位去厢房。早些休息吧。”田洛书端着烛台，走在两人前方，回身，笑得天真无邪。而莫飞觉着不舒服，就像……被野狼盯住的兔子的感觉。

　　夜已深。
　　莫飞睁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轻轻起身，走出了厢房。

　　“我知道你会来。”田洛书正磨着墨，对突然到来的莫飞并不感到意外，“笔墨纸砚我都准备好了，请。”
　　田洛书不过十二三岁的摸样，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智，无形中更是给人一种能看透人心的错觉。这，太糟糕了。
　　墨香漂浮在整个房间。
　　【治好她的眼睛。】
　　“姐姐，我都说了，这是我师父都治不好的。”田洛书挑了挑眉，边将莫飞写完的纸条扔进香炉中。火舌一卷，吞噬掉了那犀利的字。
　　【你要什么？】莫飞并不理会田洛书的拒绝。
　　“姐姐啊……”发现莫飞望着自己的眼神已经露出凶色，田洛书调笑的表情骤地变得严肃了些，“一物换一物。”
　　【好。】转身准备离去。
　　“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治得了。”
　　【你很骄傲。】
　　莫飞离开许久，田洛书还盯着这四个字出神，最后将宣纸随手扔在了香炉里：“你又何尝不是？”

　　第二日，田洛书就开始为叶云烟准备治疗眼睛的草药和工具。那些草药有些稀疏平常，一般山上就可以采到，有些却是只有九五之尊才能享用到的。然而，在那间外表似茅草屋，内里其实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样样俱全。田洛书倒是不心疼，珍稀草药一把一把往浴桶里扔。
　　浴桶放在一间小屋子里。这件屋子构造奇特，极易积蓄热量，并高出地面半米，下方可以生火。而田洛书的目的就是用药物蒸熏，先将叶云烟堵塞的眼部经脉疏通。

　　田洛书指挥外边的莫飞在屋子下随时点燃不同植物的枯枝和绿叶，还有不知名的“香料”。里边的叶云烟几欲被热晕了过去，却又因陌生的一丝一缕的香气清醒了过来。

　　这个药物蒸熏每次持续时间是三个时辰，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具体情况还要看叶云烟自己的身体素质。

　　每次治疗结束，叶云烟都是昏昏沉沉的，根本无力自己从屋子里出来。莫飞亲自将她从浴桶里抱出，小心地为她披上外套，再抱回房间，路上尽力平稳自己的步伐防止惊扰到半梦半醒的叶云烟。
　　一次，叶云烟在迷迷糊糊间迷迷糊糊地问到：“为……什么对我……好……”
　　一个答案在喉间萦绕，却只能转几个圈，又被咽回了肚子里。

　　田洛书为莫飞检查过，她的声带受到了严重的腐蚀，似乎是中过什么毒。问她。莫飞也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