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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萤火 ...

  •   “我?”劣适偏头笑了。
      宋忧淅被他这一笑弄得不好意思了。
      言语上倒是没怯:“那是,我们少尊这么讨人喜欢。”
      劣适听她这么说也不急着进她房间了,他直接往门边一靠:“你这是都听了些什么关于我的事?为什么之前我听到的全是不好的。”
      “信息差,少尊。”
      她自己往屋里走,还不忘回头他看一眼。
      劣适也跟着走进去,指了指桌上的几本书:“你喜欢看故事,可以看看这些。”
      “要是想跳舞,你旁边那间房空着,可以去。”
      “要是想弹奏什么乐器了,可以来找我,我房里多的是,没有的也能给你变出来。”
      宋忧淅听完他这些话有一种自己要在此地久住的感觉。
      “你喜欢什么乐器?”毕竟都往房间里放了,多少都会一些吧,或者有那么几样是感兴趣的。
      “笛、琴、埙、箫。”劣适给她列了几个。说到乐器,他会的还真不少。
      术法武器之外,他花最多时间研究的非乐器莫属,权当陶冶身心,修身养性。
      “你想休息了吗?”
      “少尊有什么安排?”
      “带你去宗门里好看的地方。”
      喜欢视觉享受的宋忧淅欣然同意,跟着少尊出门。
      他们是步行前往,在路上她问到厉璟厉瑶两兄妹,劣适说厉璟和厉瑶是厉族人,他门是宗主子女,从小在宗门长大,一个二十四岁,一个十八岁。
      “在我来之前,厉璟才是少宗主,我五岁来到厉魔宗那年,他九岁。也许是他父亲看到我是父尊送进来的,传言我还和魔界太子是朋友,他父亲不敢委屈和怠慢我,就要把少宗主这位子给我,我不愿,但厉璟十分愿意,他说他本就不想当,让我替他一些年,实在不愿当了再还给他,他说他服比他厉害的人,说什么也要让我做,我那时还小,对这个没什么所谓,最后答应了,厉璟还真挺开心的,不是被迫,因为很多次代表辞易宫出任务,都是我,他很烦这些,其实我也烦。”但不能因为烦了就把这些丢给厉璟,他做不出这样的事。
      少尊也有无计可施的时候。
      “厉瑶和他一样,也觉得我当最好。”
      劣适说,年纪小的时候还是想的少,没那么多想法,但也知道不能无缘无故就平白占了别人的位子,拒绝的很坚定,但小孩哪里拗得过一堆人叽叽喳喳好说歹说,被突然要走了位子的人也不介意,反而十分赞同还跟着一通劝,他不想再被吵就无奈应下。
      然后一当就是十五年。
      “年少不知事,自己坑自己。”
      “但你这少宗主当得挺称职的。”会帮宗门出任务,也以一己之力带高了宗门声望,有任务也不推脱,虽然派给少宗主的任务本来也少。
      唯一懈怠的就是宫内大小事务,通通懒得管,扔给也很咸鱼的两兄妹。
      他一年总会回辞易宫住上一段时间。
      其实他没说刚当上少宗主那几年宗内有多少人不服,最后又是如何被他打服和威言危语恐吓服的。
      一堆人替厉璟打抱不平、背后议论他,他懒得解释,随他们说,厉璟是解释过很多次也没用,总有人觉得厉璟是屈于势力敢怒不敢言,也有人就是要这么一个理由去找他麻烦,连着两三年,一直有人来找劣适茬,只不过后面都服气了。
      走到一个拐角处,劣适突然停了下来,他也把宋忧淅叫住:“就剩一点路了,你闭眼,我带你过去,更有惊喜感。”
      他说着把手伸了出来,宋忧淅看着他的手,默默调整了一下呼吸,带着一点雀跃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在她把眼睛也闭上之后,劣适很自然地牵紧了她的手,让宋忧淅产生了一种他们早已牵过无数次的错觉。
      她由着劣适这么牵着她走了一段路,她的眼睛好像渐渐感受到了外界的光亮,应该是一种鲜艳的颜色。
      没多久劣适再次停下,边放开她的手边告诉她可以睁开眼睛了。
      宋忧淅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色的荧光海,其次是紫色的天空,她方才走过来时感知到的光亮想必就是天空的紫光了。
      海浪层层推向沙滩,很有动态美感,再配上蓝色的夜空,更显唯美。
      她第一次看见青色的海,紫色的天。
      她再次感叹厉魔宗地界是真的大。
      劣适说这只是青海的一角,它大部分在仙界,这里和仙界有交接。
      “不得不承认,仙界有不少好看的景。”劣适如是说。
      接下来,劣适和她往反方向去,因为离得有些远,用了瞬移之术。
      这次他们来到了一个冰洞,周围铺满了厚厚的白色雪块,还有坚硬的冰悬垂于头顶,形状都很独特。
      宋忧淅想: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
      冰洞好多地方都覆上了一层冰霜,这里的冰雪四季不化。
      “这里存有很多冰酿,我们时不时会来取一些。”
      这里好看是好看,没见过的都稀罕,然而冷也是真的冷,他们两个都只穿了一件衣服,就算有法术和内力御寒还是不经糟,没待多久他们就离开了。
      然后又来到了一处空旷平地,他们站在千阶长梯之下。
      宋忧淅还专门退后了好几步去看,长街直延而上,在她视野中逐渐变小直至看不清,尽头好似有个大大的圆形门,有白光从另一面投过来照在石阶上。
      “是真高啊!”宋忧淅感叹,“走完去半条命的节奏。”她给自己说笑了,一旁的劣适也在乐。
      “这是厉魔宗的另一个入口,一般是有弟子犯错了才会罚他徒步走完这长阶。走完一次的轻易不敢再犯错。”
      “至少不敢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
      “精辟。”劣适赞同。
      劣适说:“到上面去看看吧。”
      一人一魔施展术法飞了上去。圆门设有结界,宋忧淅自觉握住了劣适的手。
      进门后,两个守在门后面的守卫诧异地看着他们的少宗主和与他们少宗主同行的女子,目光在他们的脸和握在一起的手来回切换。
      “少宗主好!”两个守卫悄悄对视了一眼,面向劣适,“这位姑娘该如何称呼?”
      虽然他们觉得两人的关系已经呼之欲出了,但还是不敢妄下定论,万一就因为他们喊了一声“少宗主夫人”坏了少宗主大事呢,不说更可怕的下场,光是门外那一千级台阶也不是闹着玩的。
      “好好值守,不该问的别多问。”
      “是!”
      两个守卫:瞧瞧瞧瞧,这就已经护上了,太明显了!
      劣适不知他们丰富的内心戏,和宋忧淅往前走。
      走过一段略坎坷的斜坡,他们到达山巅。
      借着皎白月光,可以看见对面山腰有很多间独立房屋隐匿在枫树和银杏树里,房屋依稀透出暖黄的烛光,远看像幅秋色山居图,意境悠远。
      往下俯瞰,可以看见一整座城,更准确地说,那是降灾城。
      那些房屋都变得渺小,此刻,所有看起来都不过沧海一粟,包括在看景的他们。
      可纵使渺小,依旧真实存在。
      宋忧淅在这一趟也确定了,劣适只是单纯不喜欢阳光,他对其他光亮和色彩都是可接受的。
      游完这一遭,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 。回到房间,宋忧淅问:“劣适,我能问问你不喜欢阳光的原因吗?不说也没关系。”
      “没什么不能问的。”劣适说,“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似乎生来就格外抵触。”
      劣适静伫原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看还有没有什么想了解的,如果有,他都愿意告诉她。
      但宋忧淅说:“那,明天见。”
      劣适勾了下唇角,用几近宠溺的声音回她:“好。”
      关上房门后,宋忧淅背贴着门站了好久。
      “天哪,那个笑容,好杀我。”宋忧淅觉得自己没救了。
      这种暧昧拉扯是怎么回事?
      劣适是不是都没有意识到?
      毕竟他好像没遇到过喜欢的人。
      宋忧淅搓了一下自己的脸,让自己从胡思乱想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沐浴过后还没睡意,她就去了外边的庭院,居然看见了几只萤火虫。
      它们一闪一闪地飞着,时高时低,有一只停在了石墩上,她蹲下身凑近一点去看,这只萤火虫后半身子依旧在闪着光,只是光亮有些微弱。
      她没有伸手去触碰,不敢多打扰,后面萤火虫又振着翅膀飞走了。
      以前的夏天,她能听见蝉鸣,能看见萤火虫,若是去乡下姑姑家住,夜晚还能听到田间蛙声。
      再见萤火,已过近一年。
      时光总是稍纵即逝,而她总是会回忆起美好的从前。
      她也同样珍惜现在,向往未来。
      似有所感,她一回头,劣适就在身后,不知看了多久。
      她想:说好的明天见,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站起来,腿有点麻。
      “你也睡不着啊?”
      “嗯。”劣适说,“听见你的开门声了。”
      “教我吹埙吧,我想学。”
      宋忧淅学得很快,从能吹响到能勉强吹出了一个小调子,再后面就闲聊起来。
      他们坐在屋后那棵树粗壮的枝干上,望星星盼月亮。
      “你喜欢萤火虫?”
      “还好,我怀念的是有萤火虫的夏天,另一种更直白的说法是我想家了。”
      “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河清海晏,国泰民安。”宋忧淅歪过脑袋,“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会来到这,我也没问过你怎么会知道我不属于这里。”
      “我能看到一部分未来,只是画面,我确实想问问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因为那一串古木莲珠串,它断了,我就来到了这里。”
      “它重新连上你才能回去?”
      “不是,不过我现在不想回去了。”
      劣适这次没再问为什么,反而是问了她的生辰。
      “九月廿五。“
      后面劣适用埙吹了两曲,宋忧淅听着听着就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劣适奏毕收埙,将宋忧淅抱回了她房间,他的脚步很轻,怕把她吵醒。好在一直到劣适将她放到床上轻手轻脚地盖上了被子她也没醒来。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她旁边半跪下来,伸手替她拨了拨头发,随后抬起右手从右脸划过,熟悉的半边面具又出现在他的右脸上,左眼已经变成了醒目的红色。
      他再一次用赤,看她的相。
      看完之后收回赤,虽然这次看到的和上一次看到的没什么不同,但他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好。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她的生辰:九月廿五。
      他起身离开,顺手关了门。
      宋忧淅清晨醒来时,人还是迷糊的。
      她看了看四周,是在房间里,但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坐在树上听劣适吹埙……
      那就是劣适把她带回来的。
      是背还是抱?宋忧淅思考。也有可能是用法术。
      她掀被下床穿鞋一气呵成,洗漱去了。
      她顺便问了系统一嘴:“系统,这次支线任务的限定时长是多久呀?”
      字幕【……】
      声字同时【你在琢磨什么】
      “你都说是在琢磨了,告诉了你还能成功?”
      【你二十岁生辰之前】
      宋忧淅:“嗯?”
      生辰这个词这两天出现的有点高频。
      系统没有再回答她,她也不在意。
      洗漱完出去,院子里坐着睡得比他晚醒得比他早的少尊。
      旁边还有一个眼熟的女子,在认出对方的时候,她动作顿了两秒。
      魔后慕笙清,也就是劣适的母亲!
      慕笙清看见她眼睛一下就精神了,她笑着对她招手:“姑娘早呀。”
      “您要做什么?”旁边的劣适问。
      “你觉得呢?你都让人家姑娘住在你这儿了,我能做什么?”
      宋忧淅在往慕笙清靠近的同时大脑飞速运转:应该怎么称呼?
      “魔后。”
      慕笙清说:“不用那么见外,叫我清姨就好。”
      “清姨。”
      “我就不多待了,免得打扰到你们。”慕笙清带着欣慰的笑起身离开,劣适没留,她也没擅作主张留人。
      关键是,她和慕笙清目前并不熟啊!
      宋忧淅在他旁边坐下,劣适还在悠闲喝茶,她看着慕笙清离开的方向,问:“你母亲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劣适放下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笑容显得轻佻。
      “以为我和你住一起。”
      “我们确实是住一起,只是在不同的房间,她今早敲的我的门,她知道的。”
      “这样啊。”宋忧淅突然看他,“其实有个问题我昨晚就想问你了,就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不小心睡着了。”
      “你……”话没问完,被一道传音打断。
      宋忧淅等他听完传音,劣适却先将传音搁置,等她问完。
      宋忧淅低头笑了,后道:“我以少尊的事为先。你先听传音吧,说不定是什么要紧事。”
      没什么好推辞的,劣适听完传音,是厉璟厉瑶要找他。
      其实宋忧淅想问他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如果有,她就不报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不迈出友谊半步。
      如果没有,宋忧淅想,我就要开始追你了。
      现在看来,她只能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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