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却资年少写风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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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下一品’说的什么故事？”
“接着前日的‘国民党剿共’，该是说‘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的折子了。”
……
自那街上琉璃瓦面、飞檐朱栏的酒楼开张之后，杭州城中的百姓便从此多了个话题，这话题总是围绕着一个叫做“天下一品”的地方，围绕着那个总是进出于“天下一品”的叫做陆年的短发少年。
“阿微，你走快些。”说话的男子走在前面，一身如雪白袍，袍上银黑两色丝线，绣就一双孤意并蒂莲，那是婀娜绰约宛若少女的清水莲花，移步间竟让人产生清香缱绻的错觉。男子乌发半遮眉眼，斯人独立却是优雅如月，清素若菊，迤逦似妖魅，飘逸胜谪仙，当真叫人叹得：“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这等盖世无双的风华，却是除了第五雅，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白衣胜雪的绝美男子身后跟着的却是着一身湖水蓝色劲装的女子，虽也是上等的姿容，却冷然如霜，周身是不容亲近的慑人寒意，腰间一柄玄铁长剑肃杀凛然。若不是凌霜微这般模样，想来一路已有不少女子按捺不住要上来与第五雅搭讪了，偏偏她不紧不慢跟在男子身后，叫众人都没了亲近的胆量。
也不是无人认出他们二人，却也只敢在背后细声议论，万不敢叫他们听了去。
“阿微，你若再不快些，便要迟了。”第五雅已是第几次催促了，凌霜微却依然不理他，兀自走得不疾不徐。
第五雅其实也知道想去“天下一品”的人是他，是自己硬拖着凌霜微陪他出来的，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可是若再不快些，便真的要错过传说中万分精彩的故事戏文了。斟酌纠结了一番，也管不得三七二十一，抄手环在凌霜微腰际，却是施展了轻功飘飞出去，众人只在原地看得目瞪口呆，那翩若惊鸿的身姿便不该会出现在尘世间。
第五雅与凌霜微到了“天下一品”的时候，看到的是满室宾客好不热闹，却已没了座位，第五雅不禁颇带埋怨地睨了无甚表情的女子一眼。
好在美貌向来有其用武之地，许多客人见得如此美人，争相让座。第五雅却也不客气，道了声谢，拖着凌霜微挑了最好的位置施施然坐了下来。凌霜微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男人究竟怎么会是杀手楼中第一人，肯定是哪个地方出错了，若是把他扔进秦楼楚馆什么的地方，他也未必不会欣然接客。
今日“天下一品”是陆年亲自为客人说书，他依旧简单装扮了一番，少不了的是那唇际一撮胡子，素和殇抱怨了多次说他这是自毁形象，陆年却乐在其中。
“啪”一声却是那惊堂木拍在桌上，陆年目光扫过全场，却见得恋香手中捏着瓜子儿站在台右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而另一边他又看到了第五雅与凌霜微并坐一桌，男子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女子淡然品茶偶尔目光抬起掠过台上。
“西域以西是什么地方？那里也如关内一般有国有都，民俗风景却是另一番模样。其中有个国家称作丹麦，该国素以鲛人，又称美人鱼而闻名，当然今日我要为大家说的却并不是鲛人，而是丹麦皇家的一段传奇……丹麦皇帝最器重的太子，复姓哈姆，双怀雷特。这位年轻英俊可比宋玉、倜傥美貌可赛潘安的哈姆雷特太子有这世间最纯洁的眼睛，却是将万物都看做是美好的……因父皇驾崩一事，哈太子本已悲恸万分，却忽然又有消息传到太子东宫，说太子的生母——皇后娘娘要下嫁于摄政王爷，哈太子的处境犹如雪上加霜……摄政王爷以太子年幼为借口，却是自己霸占了皇位，择了吉日登基为皇……”
众人从来听得是江湖轶事、边关战况、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皇室的戏文却是很少有人敢说的，陆年这一日却把莎士比亚的一出《哈姆雷特》改了一番搬上台来，讲得是天花乱坠险象环生惊心动魄……
许是第五雅神人般的容貌摄去了许多人的魂，纵使陆年在台上讲得绘声绘色，也还是有很多人难免分神。陆年却并不在意，确实这般的美貌若惊动不了人那才真叫人奇怪了，他便兀自在台上继续说书，尽职地扮演自己的角色。
然这人群中，便是众人再怎么三心二意，却也还是有人听得分外认真：恋香一开始确是注意到了凌霜微与她身边坐着的男子，但陆年拍了惊堂木后他便将心思转了回来，听得出神，便是连手中的瓜子儿也忘了嗑，他是其一；再说那劲装霜眸的倾欢剑主人亦是听得入了神，杯中的香茗已然散了热气凉了半晌，她却端在手中忘了要喝，她是其二；坐在凌霜微身侧的第五雅看着台上眼眸如琥珀的少年说到兴处神采飞扬的模样时，眼中一闪而过竟是羡慕，不觉更用心地去听少年所讲的故事，再也不顾周遭客人的指指点点，他便是其三。
“哈姆太子经由先皇托梦，知晓了是摄政王下手毒杀了他父皇，心中便是痛恨愤怒到了极点……这一日进宫的伶人演的戏文便是哈姆太子亲自所写，讲得便是摄政王篡位的始末……”陆年摇着纸扇，细细地给台下众人说这一出《哈姆雷特》。
“可都记下了？”大堂的东北角落里坐着三个人，说话的是个华服清癯的男人，约莫不到天命之年，面容和善却不失威严，此刻他一双眼睛却是盯着台上的陆年，意味不明。
“是。”坐在他右手边的男子四十岁左右模样，相貌平凡，答话的时候干脆利落而又不卑不亢。他提笔记下陆年的每一句话，纸上的字却也写得煞是好看。
“琢璎，你觉得如何？”目光依旧落在陆年身上，开口却是问道。
“琢璎无能，却是查不出这少年的来历，”回话的人一身碧色罗衫，发间簪以珠玉，摇着一柄素面团扇，却也是芙蓉面点绛唇，娉娉婷婷一位美丽女子，年华亦是正好，便是这声音也若出谷的黄莺般美妙：“不过若是义父看中的，定然是差不了的。”却并不带丝毫谄媚逢迎，说得极是自然。
华服的男人正思忖着，忽听得台上的少年又是一拍惊堂木，仔细一听，却楞了一楞。
陆年讲得尽兴，竟也忘了台下坐的全是宋朝子民，拍了惊堂木却是一句：“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a question！”说完才发现众人无不惊诧地瞪着自己，不觉嘴角有些抽搐，发现自己忘形了，连忙说道：“这哈姆太子激动之余便感叹了这么一句古书中记载的神咒，意思即是——生存或者毁灭，这是一个问题！”众人这才略微有些回过神来，再回过头来想却不记得陆年方才那句神咒是怎么个说法了，心想着既然是神咒，断不是一般人能听得懂的。
角落中坐着的华服男人与叫琢璎的女子相视不语，继续听陆年往下说着，执笔的年轻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依然沉默不语，继续仔仔细细地记下陆年的每一句话，除却方才那一句没有听懂的“神咒”。
陆年这一段《哈姆雷特》讲完的时候太阳已快要西沉，暮色中的杭州城别有一番景致，斜晖压着楼阁山水，晕开水墨画儿般的意境。客人们从“天下一品”出来，尽兴而归。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却资年少写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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