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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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涔涔，如密不透风的雨幕，淅淅沥沥，似乎能听见如漆墨色流动的声响。
一声、一声。
击碎雾蒙蒙的远山黛色，也搅灭模糊暧昧梦境里的一簇灯光。
瞿知深蹙起眉，终于醒来。
周遭都是暗的，唯有床头小橘灯恪尽职守地发出微光，光晕一圈圈漾开，让瞿知深被高烧弄得眼前黑雾，却也精准无比地摸到手机。
烧得厉害了。睡前王崎让他吃进去的药，明显没发挥任何作用，瞿知深尝试着支起身，才觉察到自己此时到底绵软无力到哪种地步，只徒劳地握紧手机。
时间不偏不倚指向凌晨四点，瞿知深拿手背贴着高热的额头，借那么点微不足道的凉意，稍稍使自己清醒会——他现在去挂急诊，如果一切顺利，就能在综艺录制前赶去现场，点滴打完通知王崎直接去医院接他，好过现在搅人清梦地把对方喊醒。
当时王崎提醒他多注意时，他就不该任性地觉得睡一觉会好，以至于现在更严重，会耽误更多时间。
掩去心里对医院微妙的抵触，瞿知深缓些力气撑起身，随意套了件连帽衫，为保险起见还带上鸭舌帽，口罩戴好，基本把五官挡得严实。
眉睫垂掩着，瞿知深约好车，昏昏沉沉地倚在门栏边等待。
他这两年没生过病，不知是不是那些侥幸逃过的流感在此时蓄好力，找到破绽后就尽数发挥，以至于他觉得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难捱。
热气占据鼻腔和眼眶，好似体内的水分下一秒就会从这些窍隙升腾蒸发，以此他残存不多的热量逸散开，裹紧衣衫也无济于事。瞿知深觉得眼眶起了涩意，怕阖眸直接昏睡过去，便只能眨眼缓和。
他现在亟需些事情转移注意力。
点开微博，吴赟那边见势不对已经把热搜撤了，倒是他直面刚这件事居于高位。
瞿知深翻着评论，不解地蹙起眉，眸色渐深——
事情走向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本意针对的吴赟在事情内外基本隐身，而宋景辞则是在每条评论里都占据分量......
回想自己不太清醒下编辑的微博，瞿知深抿直唇线。也是，心“知深”往热度还未褪去，谁也不会认为他只是在内涵吴赟......包括宋景辞。
郁气瘀滞在胸口，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塞得他喉间发涩，连吞咽都艰难，瞿知深凝眸瞧手机屏幕一点点黯下去，忽而扯起唇笑了笑。
就算是连着宋景辞一起内涵了又如何呢？大家误会了，甚至要算是意外之喜。
本来就没有什么心“辞深”往，宋景辞从未有过分毫真情实感。
他就是所有人理解的那个意思。
这么些年了，宋景辞和旁人在他心里，早就一模一样，没任何不同。
耳边的音乐突然没了声响，揪紧的耳机线终于从老化的边缘走向“寿终正寝”，断得彻底。
瞿知深低眸瞧绕着半截耳机线的手指，指尖兀地沁出血，挣脱周遭所有黯色，明艳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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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熹微，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开。
宋景辞安静地坐在后座补眠。
卢璐倒是焦虑紧张得不行，一年没通告啊！这对现役idol就是毁灭性打击，好不容易有个舞台，她瞧上去比宋景辞还激动些。
劝宋景辞拒绝的时候，她是真心的，现在希望宋景辞能抓住机会，好好惊艳一把，更是真心的。
口干舌燥，连着喝了几口水，卢璐通过后视镜看了眼睡得分外安慰的宋景辞，觉得自己成熟稳重的经纪人形象隐隐有崩塌的架势。
不过，对方这么镇定，她反倒冷静不少，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声同司机嘱咐开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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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辞自然没表面那么平静，只是在Miracle当了两年队长，习惯什么事都不动声色。
所以无论悲喜都收敛的极好，旁人瞧不出任何端倪，好似无论面对任何事，他都能云淡风轻地解决好。
舞蹈是日日练习刻入骨髓里的，唱歌是早已熟稔的肌肉记忆。
不慌，不过是是实力带给他的底气罢了。
掩于眼罩的眼睛轻轻眨了眨，宋景辞吐出口气，即使刻意去回避事实，但今天他的确是要和瞿知深见面了。
如何寒暄还没想好，怎么应对看戏之人的诘难，想的是随机应变，还有逐渐翻涌起来的恶评，这些他对卢璐轻松地笑着说的“无关紧要”，其实还是有些分量。
至少没那么轻飘飘，是随意可拂去的尘埃。
正想着，耳边卢璐的声音却逐渐扬起来，愈说愈尖锐。宋景辞下意识皱眉，解开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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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人还在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卢璐愤怒打断：“什么大局为重？合同是那么写的么？你们主办方这么会反复横跳的怎么不去当螃蟹啊？八条腿还不够你横着爬的吧......我就骂你怎么了？听听你那趾高气昂的语气，换个人跟我说话！”
“璐璐姐？”
大概是这段输出让对方“偃旗息鼓”，决定换人上场，卢璐终于短暂地停了一瞬，宋景辞疑问地喊人名字。
卢璐这才察觉她把人吵醒了，神情不虞地对手机呸了声：“什么人啊？捧高踩低的东西！”
“景辞，你等会啊，我把这事处理完再跟你说。”
明显那端换了人，卢璐没时间跟他细谈，立刻又捧起手机。
“是卢璐吧？您先别这么激动，刚才我组小赵确实是不懂事，不太会说话，我是飞飞，先向您赔不是了。”
艺统组负责人飞飞无声数落着小赵，虽然现在宋景辞有点糊，但目前也算是他们掌握的流量密码之一啊，这说话没把门的东西，要真将人得罪了，不来了怎么办？！
“我没有想吵架的意思。”，卢璐十分冷静，“就两点，第一，我不接受你们所说的，以‘先观察观察看看’为理由，初亮相不让我方艺人上场，如果你们真那么害怕，何必邀请呢？”
她条理分明地说道：
“第二，大家都不是蠢人，能看出来你们到底玩的什么把戏，但是你们要我方艺人主动去贴瞿知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你们后期手段怎样，想起怎样的风浪，我管不着。但如果这么要求的话，我希望你们也能说服说服瞿老师，多多‘配合’......”
说着，卢璐就笑了，她一针见血地戳对方软肋：“哦，让我想想，你们不会还瞒着瞿老师那边有关我们小宋的事吧？那可真是棘手啊！”
飞飞冷汗都快下来，卢璐说话又密又快，并且直击痛点，让他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赔笑道：“诶诶......您先别激动，我们还在调整，刚才小赵说的都不一定作数的！别生气别生气......”
节目有关的其他艺人早就宣传一番了，有关宋景辞的全部都藏的结结实实，就是有顾虑，不然他们也不会瞒着瞿知深那边了......
飞飞咬牙，突然灵机一动：“卢璐姐？我有个想法啊，您看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在第一期设置个悬念，将宋老师作为神秘人X，对对，初舞台肯定是要保留的，先给观众心理预期，猜猜宋老师的身份？”
卢璐垂眸想了会，嗤笑道：“你可真会想......试图瞿知深、观众和我们小宋三边都不得罪是吧？反正神秘人X不露脸，你们见势不对，后期还能随便换人？我们小宋连镜头都捞不到，还免费被你们遛一转？你是这么想的？”
“哪里敢啊，卢璐姐，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飞飞觉得自己汗都快出来了，连忙解释，“您放心，我们是签了合同的，最多两期，在淘汰赛之前我们一定让宋老师出镜，真的只是权宜之计，您看网上的风声，我们也对为宋老师想想吧？”
最后一句话算是说到卢璐心里，她眼神示意一直在听的宋景辞，问人意见：
不露脸的初舞台，可不可以？
听了这么一会，宋景辞基本弄明白发生什么，其实卢璐姐什么都替他考虑到了，也不失为一种方法，于是他朝卢璐点点头，算作应允。
“......行，你也别解释了，我们配合你们工作，也请之后你们能多多体谅我们，就这样吧。”
目的达到，卢璐三言两语地同对方周旋完，直接挂掉电话。
但她仍是生气，这圈子里的人捧高踩低是常态，但有过高峰，再落到地里，完全感受到那天差地别，的确是让人难以接受。
“其实不露脸也挺好的。”，宋景辞宽慰道，“起码前两期不会面对类似于‘你对前对头同台有什么感受’、‘你和瞿老师现在关系怎样’之类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卢璐无奈地摇头：“你真是会自我安慰......”
“队长的必备修养罢了。”
下意识说出这句话，宋景辞和卢璐两人一齐顿住，随即颇有默契地选择忽略。
“......我看看《余音绕梁》的宣传如何。”
卢璐见宋景辞敛了笑意，立马转过头去，给足对方自我调节的时间空间。
唉，故人见面，想起之前的事，不是不能理解......
【就是个瓜皮：啊啊啊，我好期待啊！《余音绕梁》终于开始录制了吗！瞿爹会去当导师，我真的想想就觉得好激动！那导师会不会有舞台啊，我真dream一个瞿爹唱跳舞台好么？那得把我帅没！】
【不知深浅：浅姐姐来啦！撒花撒花！听说之后的比赛会采取直播形式？是不是真的啊？】
【专业挖雷人：虽然我才十八，但我莫名有种爷青回的感觉......瞿爹在这群嘉宾面前真的好年轻啊哈哈哈！】
【知深知浅：感觉《余音绕梁》是可以看的诶~请的嘉宾里面有几位是有代表作的，合作起来也应该特别有火花吧？期待之余，我也浅梦个瞿爹的舞台吧？不过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节目刚宣发了位神秘人X？[链接]】
【哒哒的马蹄：（吃瓜JPG.）看见了，从剪影看，感觉很帅。】
......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