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薄荷味（GL）》广陵散儿

21、第 21 章

　　米小娴轻轻抽泣着：“我讨厌你爸爸打你，讨厌暴力。何况。。。你根本没做错什么，你外公已失去你妈妈，已经够受打击了，没有你，他就是一个孤零零的老人。你爸爸失去一个老婆，可以再娶我妈，可是你外公失去一个女儿，却再也没法再拥有另一个了，你本来就应该多陪陪他。”
　　她所说的，正是秦咸洛心中所想，正因为这样，每逢过年过节，秦咸洛就丢下父亲，往外公那边跑。
　　“小娴，你不要讨厌他。其实，哎！他虽严肃了些，不苟言笑，却是非常顾家的那种男人，也很有责任心。你要相信，你妈妈那么优秀的女人能够跟他，绝对是有原因的。至于你说你妈妈没离婚时就跟了他，这件事我还没去弄清楚，不过，他毕竟是你妈妈现在的老公，也是我的爸爸，他。。。对你也还不错，你尽量好好跟他相处，行吗？”
　　“嗯。”米小娴这次特别柔顺。
　　秦咸洛眼里含着泪水，伸手温柔抚摩着她的头发，想起妈妈、外公，她心里特别难过，忍不住将她的头轻轻按到自己的肩膀上，米小娴的眼泪，很快打湿了她的衣裳。
　　时间静静的流逝，两人的心里，酸涩的柔情满溢。米小娴身上发间淡淡的清凉的薄荷香气，让人沉醉。
　　许久，还是秦咸洛醒悟过来，这是去外公那，怎么能哭，若是外公看到她们红肿的眼睛，该要如何解释，想到这里，她连忙松开米小娴，坐正身子，手忙脚乱的拿纸张出来给她擦眼泪，然后在自己脸上也胡乱的擦了擦。
　　“怎么了？”米小娴也坐正身子，不解的道。
　　秦咸洛急道：“等下就到B城了，我不想被外公看见我们这样子，你赶紧把眼泪擦一擦。”
　　“嗯。”米小娴接过她的纸巾，自己细细的擦着眼泪。
　　“小娴。”秦咸洛迟疑的道：“等下见了外公，你不要把爸爸打我的事情告诉外公，他会发脾气的，而且以后会更讨厌爸爸。”
　　米小娴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我有这么不懂事吗？”
　　秦咸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是怕你万一不小心提到这嘛。”
　　“过来，让我仔细的看看你的脸。”秦咸洛连忙听话的伸过脸去，米小娴轻轻摸了摸：“嗯，还是有点点肿，不过没关系，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你放心吧，等下我们去B城，还得去给外公买月饼，我知道有家广式月饼店，里面的东西真的非常好吃。然后，我们去找家KFC坐坐，去那里洗下脸，喝点东西，然后回家，外公保证看不出来。”秦咸洛胸有成竹的道。
　　“嗯，这主意不错。”米小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又嘟嘴道：“我有点渴了。”
　　“这里。”秦咸洛轻笑出声，从包里拿出一小瓶矿泉水在她面前晃了晃，阳光折射进窗内，照着米小娴如雨后初霁的笑脸，清新而妩媚，这一切让她的心情大好。

　　客厅里，米小娴拘谨的坐着，神情间颇有点紧张，秦咸洛安慰似的抓住她的手，然后堆起满面笑容，讨好似的对外公道：“外公，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娴，嗯。。。就是米姨的女儿。”说完忐忑不安的看着外公的表情。
　　秦咸洛的到来，让外公心情极好，这套大房子里似乎也添了不少生气，他听到米雪慧的名字，微微一怔，招呼她们吃水果的手僵在半空，侧过身子，细细打量米小娴一番，良久，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赞叹道：“这孩子长得可真美，模样跟你外婆年轻时候很有些象。。。”
　　米小娴听了这样的夸赞，明艳的脸上迅速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更觉迷人。
　　秦咸洛却是大喜：“真的吗？我那次听外公描述外婆的模样，我就马上想起小娴了呢。”
　　外公见她这般兴奋，忍不住取笑她：“你这孩子，外公又没夸你长得美，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我。。。我是替她高兴。”秦咸洛尴尬了一会儿，又马上补充道：“她炒菜比子旋还厉害呢，很好吃的。”
　　“真的吗？”外公饶有兴致的看着米小娴：“如今会做菜的女孩子可不多了，咸洛除了煎蛋什么也不会，我常常感叹，如今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想她外婆年轻时，厨艺针线样样精通。就是子旋那女孩上次过来，让我刮目相看一把。”
　　听外公损秦咸洛，米小娴忍不住抿唇而笑：“外公，我炒菜怎么样，得你尝了才知道，她说着那是不算的。”
　　“好好，晚上我们祖孙就一起整几个菜出来。咸洛一打电话过来，我就出去买了好多菜回来呢。”外公脸上喜笑颜开。

　　傍晚，一老两小在厨房里忙活开来，秦咸洛跟外公一起择菜洗菜，格外勤快卖力。
　　“小娴，你连着炒了两道菜了，也歇息下，外公也有拿手菜呢。”外公一边择菜，一边笑着道。
　　米小娴回头笑道：“外公，明天才是过节，你的拿手菜明天发挥，今天的我可全包了，你不准跟我抢。你放心，我一点儿也不辛苦。”
　　外公听她这样说，只得由她，却对秦咸洛道：“你以后得跟小娴学学。”
　　秦咸洛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晚餐终于摆上桌了，桌上的几色菜肴，色泽诱人，香味扑鼻。芦笋炒虾仁、香菜炒牛肉、蒜蓉菠菜、红烧带鱼，外加一碗香喷喷的丝瓜肉丸汤。
　　“好丰盛啊！”才刚坐下来，秦咸洛便迫不及待的抓起筷子，夹了一个虾仁放到口里：“唔！好好吃！”
　　“嗯，牛肉很嫩，虾仁很鲜甜，菠菜也好吃。”外公一个盘子里夹了一筷尝尝，只觉满口鲜香，也是赞不绝口。
　　米小娴笑着看着这祖孙两，自己的吃相却是文雅秀气。
　　外公这时对她的好感加剧，便主动问起了她的各种情况，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啦，喜欢吃哪些东西啦，在哪里读书啦。
　　米小娴很有耐心的一一回答了。
　　“八中，那是A城最好的重点高中啊。”外公惊讶的道。
　　秦咸洛忙忙的咽下一口菜，抿唇笑道：“外公，小娴她学习很厉害的。”
　　外公忍不住道：“这孩子真是令人惊讶。”
　　几人边吃边聊，谈兴愈浓，吃完饭，米小娴又给外公盛了碗汤。
　　“好鲜！”外公一边喝一边赞叹，秦咸洛瞧着他的神色，已是彻底放下心来，她知道，外公已完全为小娴倾倒了。

　　吃完饭，小娴把厨房和餐厅收拾得干干净净，三人又一起去客厅吃水果看电视，一直到十一点多钟，外公才觉得有些困倦了，跟她们道了晚安，又叮嘱了秦咸洛几句，才依依不舍的回了房间。
　　“小娴，很晚了，我拿毛巾给你去洗澡，你等下睡我房间。”秦咸洛冲米小娴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我睡客房。”
　　“为什么？”米小娴疑惑的道。
　　“因为我房间外公找人精心装修过，比别的房间漂亮些，也舒服些。”秦咸洛得意的道。
　　“你房间的床很小吗？”
　　“不啊！很大。”
　　“那干嘛不一起睡？”米小娴很自然的道。
　　秦咸洛向来不习惯与人一起睡一张床的，那次在米小娴的学校，也是迫于无奈，但听米小娴这样说，也只得道：“那好吧。”
　　两人很快洗漱完毕，回到秦咸洛的房间。米小娴躺在床上，细细打量着她的房间，这个房间，明显是比A城秦咸洛的房间大，看得出装修的时候很用心。但是，却也是以白色和蓝色两种色调为主。蓝色的漂亮的吊灯，粉蓝色的手提电脑，浅蓝色的被子，蓝白相间的格子床单、床头柜，白色的书橱，白色的写字台。。。。。。
　　“外公很喜欢你呢。”床很大，秦咸洛睡得离她远远的，忽然开口道。
　　“外公其实很好相处，很慈祥。”米小娴目光从吊灯上移开，笑道。
　　“嗯，看到你跟他相处融洽，我很开心。”
　　“看到他，我想起我奶奶了。”米小娴幽幽的道。
　　秦咸洛马上道：“等放了寒假，我就陪你去看她，我答应过的。”
　　米小娴不说话了，两人之间忽然一阵沉默。过得一会儿，秦咸洛伸手将灯关了，轻声道：“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嗯。”
　　黑暗中，秦咸洛眼睛往米小娴那边望了望，眼眶不禁微微湿润，白天的事，一幕幕清晰的在脑海中浮现。至此，她心中仍是满满的感动，米小娴聪明、善良、温柔、美丽。。。她几乎想用学过的一切美好的词汇来形容她，她有多庆幸，认识了一个这样的女孩。
　　“你睡了吗？”她正思绪万千，米小娴清甜的声音却传入耳内。
　　“没有。”秦咸洛深深呼吸一下，掩饰着自己复杂的情绪，回答得非常简短。
　　“我睡不着。”
　　“你认床吗？”
　　米小娴不答，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道：“我可不可以。。。牵着你的手睡？”
　　秦咸洛没有回答，接下来，米小娴感觉一只手掌温柔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她的手掌是温暖的，自己的手掌却是微凉的，两手相握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没由来的觉得一阵安心，静静的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满足的微笑。
　　两人躺在床上，隔着远远的距离，手掌相握，彼此之间，胸怀坦荡，没有邪念，有的只是宁静、温馨、信任。
　　这个夜晚，无疑是美丽而纯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