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片雪：该的人》莫眜

4、八人

　　瘦骨嶙峋的大叔站在后排，很快就注意到了最后面的女孩子，是那个最后来的另一个女生。 她在哭，眼睛盯着门口的妇人，大叔很快出言安慰：“哎，小姑娘别哭呀，大家都在这呢，这还没出啥事呢，别哭呀，这怎么就这么怕了？没有鬼呀，哎呀。” 大家闻言都回头，却见那小姑娘一抹泪一汪眼的，硬是生生把泪逼了回去。 见她无事了，大家又都将目光放到了进来的妇人身上。 妇人将八盏茶先后放到了众人一旁的茶几上，点了头，便摆正了茶车，准备离开。 那个看着有几分强壮的男子最先喊停：“等等，你是什么人？” 这是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妇人还是有礼貌地笑着，可这份笑容大家看着却都感觉瘆人。 “我是这里的主事佣人，各位可以叫我山婆。” “等等等等，那个，山，山婆，请问，我们可以在这里待多久？会在这里待多久呢？”陆生想了很多，这是他想到的最稳妥的问法，虽然显得很傻、莫名其妙。 他们既是客人，又是游戏玩家，很明显这个游戏是围绕城堡展开，现在已是晚上，他们会怎么样呢？ 山婆转头看向陆生，还是笑着，其实陆生觉得这山婆还是挺亲和的，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 “客人们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晚上我会来带大家去各自的客房。夫人稍后就到，各位还是先互相熟悉一下吧。” 她说完就推着车离开了，也没有人再多问她什么。 又是沉默。 好一会儿，那个瘦弱的大叔才怯怯地开口：“既然那人都说了，我们就自我介绍一下吧，都是同病人呢。我叫战易。” 其余人互相扫了一眼，苏寥也淡淡地道：“苏寥，大学生。” “大哥”也像学着苏寥那般：“我叫尤凛，开酒吧的。” “我叫陆生，做救援工作的。你们可能知道点。”陆生做自我介绍总有点不好意思，也总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说就行了吧？ 尤凛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碰巧章永也轻应了声“知道”，两人愣着对视了一眼，便没好脸地别开了头。 章永也别别扭扭地道：“我、章永。以前……普通工作。” “改名了？”尤凛挑挑眉看他，眉眼间满是讽刺挑逗。 章永还是把脸别到一边，“嗯。” 陆生也学着尤凛挑了挑眉，这两人咋的？改名？ 一起来的两位小姑娘已经依偎在了一起，先前哭的那位也跟着说：“我，我叫……” 可是她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道：“我叫山、山任婷。是、福利院的，员工。” 她似乎真的吓得不轻。 相较而言，她旁边的姑娘脸上倒是没有过多的情绪，空洞洞的眼神。 她低着头，眼神四处闪着，过了一会儿，才木木地道：“我……叫汪庆泠，是幼师。我们两个之前就认识，是朋友。” 她说完名字，手便死死抓着山任婷的手，陆生分明看到山任婷懵懵地看向汪庆泠，那是陆生也读不大懂的眼神。疑惑？惊讶？还是不可置信？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七个人的自我介绍也算是完了。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了周纪。 周纪却还看着那俩小姐妹，呆呆的样子。与她们眼神交会，才愣是回过神来。可她还不急着自我介绍，山任婷倒是急着凑了上去，小心地问道：“请问，您是？” 周纪又愣愣看了她一眼，才道：“哦，我是周纪，职业么，不谈也罢了，在这也没什么用。” 山任婷听她如此说，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紧张了，神情无比地古怪，但这时也只得当她是吓坏了。 如此，大家也都算是简单认识了。 这时，脑中又轰地冒出了个声音——“笔记本系统现已激活，游戏愉快。” 大家都是一愣。 陆生忍不住道：“笔记本到底是什么东西？” 尤凛却抢道：“他也没说怎么用，话说，”他的手在身上的口袋里又摸索了一番，最后一顿，“手机不见了，还有……嗯，还有的东西也是。这也是它干的吧？” 这个“它”不言而喻。 关于手机，陆生早在和章永来这的路上就发现了，不止手机，就好比陆生突然到这之前手里拿的刀子，他放在胸前口袋的照片，或许还有其他什么，也都不见了。 其他人的手机或其他物什也不见了。 邪乎，就好像他们要与世隔绝了。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声音。门，正门处。谁？夫人？ 大家都看过去。 ！！！ 夫、夫人？ 这……分明！ ——怪物。 这是陆生的第一反应。 山任婷和汪庆泠更是不禁叫了起来，但很快便重作镇定。 索性来人并没有过多的反应，顶着那张过分恐怖的脸，做了一个惊悚的微笑。 阴沉的，过度不自然的，龇牙咧嘴，不像人脸的脸，戴在一个行尸走肉般的人体上，一步一步向着客厅正中走来。 没人敢再出声，只默默地往后挪了一步，两步，直到退到退到沙发边，才再不敢躲。他们生怕违反规则，也怕眼前这个怪物。 “请不要做出任何奇怪的举动，以免让夫人难堪。” 这是刚才众人脑中出现的话。 这是规则。 只听她再开口：“欢迎呀，我是纪夫人，我丈夫有事就先不过来了。各位既然来了，就请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但在这里也请注意自己的活动范围呢，哦，因为城堡里有些地方有防护机关，需多加小心。” 除了周纪闷不做声地低着头，大家都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的脸。那张无比吓人的脸上竟出现了变化。它正慢慢变得正常，最后呈现的，是一张大方贵气的、挺好看却略显苍老的脸。 似乎她整个人都有了不小的改变。这张脸，确实很符合夫人的气质，感觉么，该说温柔吗？刚刚还是怪物呢。 “明天……”夫人抬眸看着八人，“还有事情得拜托大家呢。”